“为何要保留量产型祸神的生产线？”
    “很简单啊，为了战争。”
    秃顶男人小声嘀咕道：“内阁一直在准备战争，对外的战争...”这一点，各位从东京城的排外情绪里就能看得出来吧？”
    “上头渴望更多的土地、财富、资源...而这一切，是一个岛国无法给予的，所以，内阁需要‘结实耐用’的祸神，以取代普通士兵，成为他们对外战争的工具。”
    “至于为什么要用祸神取代普通民众...这个，就更好解释了。”
    男人稍微顿了顿，便继续解释道：“虽然现在的东瀛有着很强的排外性，但也有很多民众反对战争，他们不仅不会为内阁提供帮助，还会阻碍战争的进程...”
    “这样的人，自然无法为内阁供给‘养分’，也不是内阁‘所需要’的人。”
    “所以...在内阁看来，与其让这些人以【公民】的身份反对他们，还不如干脆让祸神取代这群百姓...”
    “至少祸神是绝对忠诚的，而且永远也不会反对内阁...”
    男人的语气相当平淡，仿佛是在说着一件毫不重要的事情。
    但这话落进了少女们的耳朵里，却令她们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洛可可想起了之前那位曾接送过她的司机大叔。
    大叔是个热心肠的人，也是个普通百姓。
    他们厌恶战争，知晓战争所带来的灾难，因此，也不支持天天叫嚣着开战的东瀛内阁。
    和平，这只是一个再朴素不过愿望，亦是普通人最简单的追求。
    但仅仅就因为这一个追求，内阁便要致他们于死地，让毫无心智的祸神取代他们...
    其手段之毒辣，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洛可可本以为，东瀛内阁只是对外人残酷...对于本国的百姓，还是比较宽厚的。
    但现在看来，内阁的幕后统治者，恐怕根本就不在乎百姓。
    在他们的眼里，恐怕只有那些不遗余力支持自己的人，才算得上是“人”吧。
    想到这，洛可可不免有些心悸。
    她作为一个“外人”，都觉得内阁的行径有些太过残酷...
    而身为东瀛本土人士的千珑，就更难以抑制自己的怒火了。
    “...”
    少女攥紧了拳头，银牙咬的咯吱作响，心中的恨意，更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点。
    她恨内阁残害她的同胞，更恨内阁要将这一切的污点和罪过，都推到她那浑浑噩噩...但却依旧疼爱她的父亲——久南山的身上。
    滔天的怒火，化作冰冷的杀意，环绕在她的身边，灼烧着秃顶男人的脸颊。
    ...
    感受着众人身上的杀气，男人连忙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道：“各位不要迁怒我呀...在下和这件事可没有关系...这都是内阁的主意...”
    说着，他也怕被众人的怒火所牵连，便赶紧指了指巢穴中央的电脑，小声补充道：“那里还藏了一份数据文件，记录了内阁下达的指令和要求，以及一些采购清单和实验数据...”
    “那里面还有内阁的印章和证明呢！”
    “我知道各位想要这个...这都是我悄悄收集下来...准备在内阁那里谈条件用的。”
    男人连连鞠躬，小声道：“有了这份铁证如山的证据，各位就能去和内阁谈判了...”
    “这应该算是将功赎罪吧，各位...”
    听到这番讨好的话语，洛可可稍加思索了一会，也没有回应，只是对菲妮克斯和雾月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去中央电脑那里检查一下，寻找男人所说的那份文件。
    随后，她又轻轻地拍了拍千珑的肩膀，示意少女稍微冷静冷静...
    待气氛重新平静下来之后，她便接着望向男人，开口问道：“那第二个问题...”
    “实验日志中屡次出现的【x药剂】，又究竟是什么？”
    “x药剂？”
    这个词，让秃顶男人神色一凝，语气也变得犹豫了起来。
    他垂着头，沉声道：“老实说，我们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没有任何一个研究员知道它的性质，了解它的成分。”
    “它的外貌虽然是一种黑色的粘稠液体，但据我观察，这玩意的本质，却是一种奇异的‘气态物质’。”
    “而且说起来您可能不信...这东西，它没有【质量】。”
    说到这，男人似乎是害怕洛可可不能理解这个概念，便耐心解释道：“这世上所有物质都是有质量的。”
    “无论它是气体还是固体...只要是现实世界中存在的东西，都可以被检测出质量，只是数量大小的问题而已。”
    “但...【x药剂】在检测仪器中，却始终是0质量。”
    “说来也奇怪，它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比任何药剂都要强悍，但我们却偏偏检测不出它的质量，也无法透析其中的内容。”
    “嗯...”
    男人思索了一会，小声道：“以你们冒险者的话来讲，这东西，就像是【灵魂】一样。”
    “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具备强大的能量。”
    “【x药剂】的本质就是这么一回事...只是它能被看见，也能被我们这些普通人运用而已。”
    “至于这东西的来历...阁下，相信我，这座基地没有任何人知道...因为我们连装载x药剂的运输车都没见过...它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基地里的一样。”
    “不过据我本人猜测，这东西，大概也是某种异常实体的力量吧，就像【龙血】和【提丰九号】一样。”
    听到这话，洛可可默默地点了点头，知道秃顶男人并没有撒谎。
    x药剂，的确是神秘到了极点，即便是萝莉的系统，也无法从中检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这倒并不碍事。
    只要顺着之前的思路继续查下去，洛可可相信，自己早晚会揭开它的面纱。
    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而现在，绝大多数麻烦已经摆平，洛可可也该解决自己的问题了。
    她轻咳两声，稍微压了压心中的躁动，便低声问道...
    “那么，第三个问题。”
    “富士山里的那头‘赤龙’，你知不知道它现在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男人所擅长的知识领域。
    他扬起脑袋，便毫不犹豫地答道：“这个我清楚。”
    “首先，那家伙当然不在这个地下基地里...”
    说到这，男人还稍微顿了顿，想要卖个关子，和洛可可讨价还价一番...
    但在看到萝莉那冰冷到能杀人的目光之后，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还是老老实实地吐出了自己的情报。
    “当然了，虽然他不在这，但我可以百分之百地向您保证，我知道那东西去哪了...”
    “因为那头赤龙就是在两天前，从我眼皮底子被人运走的。”
    “而它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
    秃顶男人伸出手，指向了东方。
    “东京城，市中心，千代田区。”
    “内阁议会的核心总部。”
    “那里，就是赤龙的所在，也是一切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