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新营地的第一晚,将住处简单清理了一番,安排好各自的住处,吃过晚饭,众人便早早睡下了。
没办法,不早点休息不行。刚才那几英里的运动量,都抵得上干一天的力气活了。光是卸车装车这两个动作,众人就重复了不下十余次。最后还是营地的马匹担负起了所有,车上的大半物资,都是靠它们一点一点驮到营地去的。
转天一早,何西阿将营地内仅剩的几名枪手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告诉他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营地的财政出现危机了。虽然当前吃饭的人一下子少了近一半,可少的这些人全都是之前外出赚钱的人,所以范德林德帮目前的财政不但没有宽裕,反而越发捉襟见肘起来。为了保证大家最基本的生活质量,亚瑟林衍这几个仅有的枪手现在每天外出工作时必须要完成一定的“抢劫指标”后才能干些其他的事。
何西阿规定的数额并不高,平摊到每个人头上只有区区五美元,这其实跟没制定也没什么两样,就连林衍这个新成员都不以为意。凭他现在的能力,在路上随便劫个驿站马车都能到手个百十块,就更别说有目的的抢劫了。
换到新营地之后,最繁忙的不是林衍他们这群外勤人员,而是由苏珊大妈管理的后勤人员。这处营地隐蔽是隐蔽,但进出的路太难走了,所以到这之后的第二天,苏珊大妈就领着一票人又是砍树又是从外面运土铺路,就连营地的厨子、医生、会计,乃至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莫莉都被她强行拉了过来。在她的统筹下,一群人干得是热火朝天,劲头十足。林衍每天从外面忙活完回来都会惊异这一路上的变化,看到大家这么努力,他这几天外出时也没闲着,和莎迪总共干了两票大的,收获了小两千美元。
最终,众人只用了三天时间,进出营地的路就焕然一新,变化速度之快就连特意带着煮好的虾子过来造访“邻居”的托马斯都感叹不已。而众人也从托马斯口中得知了这处废村曾经的名字——拉凯。
托马斯的种族是克里奥尔族,拉凯这个名字在克里奥尔语中是“家”的意思。起初托马斯他们从外地搬到这里定居时只有寥寥十余人,建造起这座小村庄并将它命名为拉凯也是寄予了一定厚望的。经过多年的发展,加之不断有克里奥尔人前来投奔,原本只有十余人的小村子逐渐发展成近百人的大家庭。而这处道路偏僻,可用土地有限的小村庄早已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因此托马斯他们这群人才忍痛放弃这个“家”,转而在离此不远,同样靠近水边,但土地资源更加富裕的地方建立了拉格拉斯。
经过众人几天的努力,出入营地方便了,营地的资金问题也暂时得到了解决。生活无忧后,林衍和亚瑟开始将目光转到别处。
比如策划如何将约翰约西亚从戒备森严的西西卡监狱救出来,又比如找那几个萌生退意的帮派成员聊天,劝他们尽早下决心离开...
前几天艾比盖尔跟大家一起忙碌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去想约翰,现在甫一闲下来,便又开始催促亚瑟兑现他的承诺了。
亚瑟出去想办法暂且不提,林衍在找上那些有意离开的人之前,率先找上了何西阿。磨刀不误砍柴工,何西阿和他在这件事上大体的想法一致,算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战友。
林衍把自己的想法跟何西阿说过之后,何西阿虽然对林衍的举动颇为不解,但架不住林衍的想法太对他的意了。林衍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二人便一拍即合,当天就找上了离去意愿最强烈的玛丽贝斯。
事前,林衍又从何西阿的口中了解到一些其他人很少提及的关于玛丽贝斯的过去。
玛丽贝斯这个喜欢看书、闲暇时写写小说,待人热情、真诚的姑娘在加入帮派之前是名手法高超的小偷,口才极好的骗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要不是因为她是女孩,而我不希望她再从事这门工作,否则我都想把我会的那些完完整整地教给她。”何西阿如实评价道。
玛丽贝斯小时候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虽苦但好在有个疼爱她的母亲。可即使是这样的日子,她也没有享受几年。在她八岁那年,一场伤寒彻底改变了这个家庭。母亲病倒后,这个家庭非但没有了生活来源,给母亲看病更是掏空了这个家庭仅有的一点积蓄。万般无奈下,当时仅仅八岁的玛丽贝斯只能去偷、去骗,维持生活的同时还要负担起母亲的医药费。为了这个家庭,那个当时年仅八岁的女孩吃过多少苦、挨过多少打、受过多少辱骂何西阿不得而知,也不忍去想。
总之,为了给母亲治病,玛丽贝斯算是正式“入行”了。不过当时伤寒基本上算是不治之症,尽管玛丽贝斯想尽办法给母亲治病,她的母亲最终还是离他而去。之后再无依靠的玛丽贝斯离开家乡,一边流浪一边干着自己的“老本行”。头脑聪明、手脚灵活、长相甜美的她似乎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这让她成为了完美的罪犯。当然,即使再完美的犯罪也有被发现的那一天,不过玛丽贝斯的运气不错,达奇亚瑟和何西阿因缘巧合之下救了她。自此,在西部已经小有名气的范德林德帮多了一位爱好文学的少女。
“玛丽贝斯的过去不是个例,帮派中的大部分人都曾有过和她相似的悲惨经历,要不然谁会无缘无故地走上这条路呢。”说到最后,何西阿也动起了真感情。“当我第一次听到达奇说要带着大家去塔希提过真正的好日子的时候,你都想象不到我有多激动,我是真的希望大家能有一个好归宿,而不是像西部的大多数帮派成员的结局一样,要么曝尸荒野,要么挂在绞刑架上任人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