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霍冉对唐宁如此不以为意,余治脸都黑了,死死盯着面前的霍冉。
“主……主人,您别生气,那唐宁不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毛头小子一个,和主人您比他还嫩着呢,现在咱们只是一时受挫,只要抓住机会,还有翻盘为胜的机会……”
霍冉也发现面前这位主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说起软话恭维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们能抓住哪个机会翻盘为胜?”
余治面若寒霜反问道。
“这……这个……”
霍冉闻言一愣,随即面色敛然道:“属下方才从建州来到这江州,对此地还不熟悉,一时还不知道,不过属下相信,主人一定能找到机会的,这么多年来,属下从未怀疑过主人的实力。”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恭维之言,竟然真的被主人拿来问他了。
好在他够机灵给自己找到了说辞,又恭维了一遍主人的同时,还顺带表了一次忠心。
“哼!孤看你是整是和那些糙汉子为伍,把脑袋都放锈蚀了,孤费那么大心血在京城收集唐宁的情报是为了什么?
你难道没发现唐宁做出来的百炼刀,让赵德清摆脱了北蛮的威胁,这遍及全国的曲辕犁,又让伪夏的耕地在逐渐扩大,粮食越发的充足吗?去岁那么大洪水,几个月便平息了,这就是原因,赵德清能从各地调来粮食赈灾,这些东西,若不是孤特意打探,压根就不知道是唐宁所为。“
余治冷哼一声,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对霍冉说道。
现在手下三位得力干将只剩下这一个,正值用人之际,他就是想发脾气都不好发的,毕竟他还指望着霍冉替他做事儿呢。
“主人,所以我才说啊,唐宁整日都在捣鼓这些东西,他老爹的本事他能学到几分来?他要是年纪大阅历多也就算了,可他年纪也不大啊。”
霍冉听到主人这么说,再次说起自己的看法来。
不过这次他学乖了,没有任何轻视之色,只有不解和疑惑。
“孤也希望他整日捣鼓这些,把心肺肠子都捋直了,没那么多阴谋诡计,可是孤和柳云飞两人都栽在他手上,孤狼狈退出寒山城,柳云飞更是被他逼死了,你还觉得他是一般的毛头小子?”
余治瞥了霍冉一眼,眼眸看向门外接着道:“他年纪虽轻,却比他爹更难对付,孤方才说了,孤要是不着人调查于他,都不知晓百炼钢和曲辕犁是出自他手。
按理说他身为唐炳春之子,完全无须隐藏自己的才能,可他呢,小小年纪就会藏拙,以憨傻形象示人,直到成了赵德清的女婿之后,才锋芒毕露,一首‘男儿何不带吴钩’更是天下皆知,轻视于他是一定会吃大亏的。“
“那……”
霍冉听罢迟疑了下接着道:“主人,既然唐宁对您是这么大的威胁,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个威胁?”
“你以为孤不想除掉他么?当初月使随柳云飞孙女儿前往楚州,就是有这个意思,甚至在唐宁来江州后,孤还让远桥尝试除掉他,可是现在呢?哎……”
余治一声长叹,两位得力干将和唐宁接触,结果一降一不知所踪。
尤其是想到降了唐宁的月使秋韵,更是让他恨到牙根儿都痒痒,那不仅是他的心腹,还是他想纳为妻妾的女人。
“主人,属下突然想起一事,属下来时,您是不是说过寒山城中,我们的探子还能继续潜伏?”
霍冉忽然想起什么般对余治说道。
“不错,孤是说过此话,孤进城时,还是城中的探子带孤去的沐阳侯府,你问这个做什么?等等……”
余治承认下来,正要疑惑问起,可在此时,他也突然想到了一事,又惊又喜看向霍冉:“你是说秋韵没有降了唐宁?!”
“正是,属下方才想起来,若是月使真的降了唐宁,那我们在寒山城,甚至其他很多地方的探子,都应该被唐宁抓了才对,但是他们这些人现在都完好无损。”
霍冉点点头,认真望着面前的主人说了起来。
“这就怪了……既然月使没有降了唐宁,那她为何会和唐宁一同上街,难道是你看错了?”
余治蹙起眉头,再一次疑惑看向霍冉。
“属下绝没有看错人,那个女子绝对是秋韵,属下没见过唐宁,但是主人的画像和那年轻男子有八分相似,除非寒山城中又出现了一个和唐宁一模一样之人,可如果那人不是唐宁,秋韵又何必又主动断了联络呢?”
霍冉带着十分的肯定说完,思索片刻又说了起来:“属下怀疑,月使应该是被唐宁抓住后不得已断了联络,还有什么把柄落在唐宁手上,不得不替唐宁做事,所以属下才会看见她和唐宁一起出现在街上,而且我们的探子又没有暴露之事。”
“确有道理……”
余治微微点头,随后便更加不解起来:“可韵儿能有什么把柄落在唐宁手上?她是我们中最了解唐宁的人,面对唐宁时,不应该犯什么失误才对,反而唐宁对她一无所知。”
“属下许多日子没和她联络过了,主人可以想想,在之前月使和您传达消息时,有没有什么异常?”
霍冉则是看向面前的余治问了起来。
听到此话。
余治微微垂眸认真想了片刻后,又抬起头来:“她这数月来传达的消息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异常啊……”
“主人也从未来过江州,或许是她已经有些异常,而未在书信中表露出来而已,属下觉得,主人可以将寒山城中的探子叫过来问问,他们见到月使的次数比您要更多,或许能有所发现。”
霍冉听罢立刻建议道。
“好吧,孤稍后让人去城中一趟,把本地的探子叫过来问问。”
余治缓缓点头,随即攥紧了拳头目光坚定道:“韵儿若是不曾降了唐宁,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救出来。”
霍冉望着不再称呼秋韵为月使,反而一口一个韵儿的余治,没有接话默默低下头去。
他隐约觉得这位主人似乎有些开始感情用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