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子也被赵德清这一句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皆不敢言语。
有人上前了两步,凑在兵部尚书周通旁边看起奏折来。
半晌之后。
周通深深皱起眉头,看向身边诸位同僚:“宝格尔珠竟然派人用五倍的银钱购买我大夏的粮草,运入北蛮境内就再加一倍工钱,也就是原来十倍的价钱,好大的手笔,她这是饿疯了吧。”
“不奇怪,北蛮这几年讨伐西夷连连大胜,抢来的金银财宝不少,只是那西夷之地不是草原就是荒漠,可以耕种的地方不多,他们抢不到粮食,去年又遭此大灾,用多十倍的价钱购买粮草,只要能买到,对宝格尔珠而言都是赚的,金银珠宝在草原上又不能下崽。”
丞相胡炜接过话茬说明缘由。
“那……就真如陛下所说,有人偷偷卖给宝格尔珠粮草,宝格尔珠送银子的时候,把乌乞思力诱出来了,从东边诱到了西边给他准备了一个大埋伏?”
周通拿着奏章满脸疑问看向众人。
“从东边跑到西边抢银子,但凡他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张侯爷,派兵沿着西疆一线邬堡里里外外调查一番,也就能知道真假了。”
皇长子吴王赵坚说完上前一步道:“父皇,此事还真怪不到长平侯头上,乌乞思力不仅拒绝我们派监军,甚至得到了消息也不愿告知我军,他长途跋涉去抢银子,宝格尔珠以逸待劳,不仅灭了他的大军,还顺带消灭了一批吃饭的人,伤残战死的马匹,又给北蛮提供了一段时日的口粮,这个大雪灾年,还真让宝格尔珠这么给渡过去了。”
“哎~可不是么,唯一的好消息是,宝格尔珠这次战死了一批青壮,乌乞思力投降过去的青壮她应该不敢直接使用,今年他应该腾不出手来征伐西夷了,是我们的好机会。”
赵德清终于找到了一点值得安慰的消息,安抚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又接着说了起来:“这过确实算不到张之东头上,但是乌乞思力毕竟是朕亲自册封的二等安平侯,他被捉了去,咱们毕竟不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张之东身为北疆主帅,乌乞思力归他辖制,名义上他也难辞其咎,这问责的流程还是要走一遭的。”
“陛下,关键还有北疆邬堡外围的牧民,他们原本都是依附乌乞思力才居住在那里,现在乌乞思力全军覆没,是任由他们随意离去,还是将他们迁移到邬堡内,此事也要拿个章程出来。”
丞相胡炜接着说道。
“若是将他们迁移到邬堡内,那也就是我大夏境内,还要认真甄别那些牧民中有没有北蛮的探子。”
吴王赵坚接着补充。
“此事明日上朝再议吧,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今日都不在,把他们迁入境内,有没有种粮和耕犁给他们使用还不知道,等明日问过了户部和工部也不迟。”
赵德清挥挥手暂时搁置此事,接着说起:“但是有件事朕必须要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偷运粮草到北蛮,今日他敢运粮草,明日他就敢运盐铁,让张之东先派兵沿邬堡内外去查,唐宁呢,把他给朕叫来,让他把在北疆的锦衣卫散出去,这件事一定要查探清楚。”
众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才有一人上前小声道:“陛下,唐宁不是被您派去江南修河堤了么……”
“告诉锦衣卫同知苏玄竹也一样,把他给朕叫来,务必尽快查明此事。”
赵德清继续吩咐。
“是。”
秉笔太监李德全出门派人去了。
众人一时皆不敢在言语,陛下派唐宁下江南连这件事都忘了,显然是被乌乞思力一战断送全军之事伤的不轻。
现在还是让陛下稍稍冷静一下吧。
不到一刻钟。
一名内侍进殿禀报:“启禀陛下,锦衣卫同知苏玄竹在殿外等候求见。”
“这么快?!难道他知道朕有事找他,让他进来。”
赵德清回过神惊讶了一下,抬手吩咐。
“微臣锦衣卫同知苏玄竹参见陛下。”
苏玄竹进门行礼道。
“苏爱卿不必多礼,朕正派人去找苏爱卿进宫呢,没想到苏爱卿已经到了。”
赵德清笑着说完,便接着道:“北疆主帅张之东上奏,传言有人走私粮草贩运至北蛮境内,苏爱卿即刻让北疆锦衣卫探明此事。”
“是,微臣回去后即刻传令北疆千户所,不过微臣此次进宫,还有一件要事禀报陛下。”
苏玄竹答应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和一封书信:“陛下,这是指挥使大人从江南送来加急书信,让臣务必教到陛下手中。”
“唐宁来信了?快,呈上来!”
赵德清精神一震。
李德全快步走下,从苏玄竹手中接过书信呈到书桌之上。
众臣也纷纷盯上了桌上的东西,唐宁这才刚刚到江南,就有加急书信传回,不是大喜就是大忧。
赵德清拿起书信,看着底下一册破破烂烂的书册,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打开了书信。
仅仅看了一眼,顿时寒霜满面,放下书信立刻翻开了破烂书册,一双瞳孔越睁越大,整个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了起来。
众臣已然察觉到不对,纷纷收回目光不敢再看,等候着陛下的雷霆怒火。
许久之后。
“嘭!”
一声沉闷的声响。
赵德清一头站起,铁青着脸望向殿外出声:“赵坚。”
“儿臣在。”
吴王赵坚即刻上前一步。
“你即刻前往北疆,暂代北疆主帅一职,张之东为你副手,北疆与蛮族牧民之事,皆由你与张之东商议决定,若有你二人不能决议之事,再上奏给朕决定,你现在就回去准备,明日出发。”
赵德清面无表情说道。
“儿臣遵旨,儿臣告退。”
赵坚连忙应下告退。
这一番举动,让众臣皆吃了一惊,陛下这明明是不想再管北疆之事,要全力处置唐宁从江南传回来的消息了。
究竟是什么事,让刚刚还有些伤心的陛下变得如此愤怒坚决。
“父皇,江南究竟发生了何事?”
齐王赵肃犹豫半晌,才上前一步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