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翌日。
几声悠长的军号响起,夏朝十数万大军缓缓向开阳关下开拔,步卒居中列阵,骑兵护卫两侧。
这两月以来,大夏天子赵德清得知北蛮死守开阳关后,就开始调集各地军队赶往这里扎营,为的就是将北蛮骑兵堵在开阳关中,防止呼尔干派兵四处劫掠,糜烂一方。
火炮作为此次攻城的重中之重,自然是被重重大军保护在中央。
而唐宁这个炮兵长官,此刻也得以和夏军主帅赵坚并马行于一派。
在大夏西北边境这个大平原上,看着周围一眼望不到边际缓慢行进的大军,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数过万,无边无垠’。
渐渐的。
远方开始出现连绵不绝的山影,不多时一座雄关就出现在唐宁眼前,正位于山脚下的两处隘口之间。
“唐宁,那里便是开阳关了,也就是咱们要此次攻下的城池,如今城里几乎已经没有夏朝百姓了,驻扎的都是北蛮军队,呼尔干为了防止城内百姓成为我军内应,已经把老幼妇孺都赶出了城来,你可以大胆施为。”
赵坚伸手一指前方的坚城,向唐宁介绍起城中的情况。
“若是这样就再好不过,我也不用担心炮弹打过了头,伤及城内百姓了。”
唐宁听罢倒是长舒一口气。
昨日过来,今日攻城,他都没来得及仔细了解城内如今的状况。
如今得知城内没有大夏百姓,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嗯,开阳关城高墙坚,我们这两个多月已经尽力在造井栏和投石车了,只是这西北之地贫瘠少雨,林木都长的不甚高大,取材困难。
还是父皇来信说你有新式攻城器械,我才让人停止制作投石车,只做了井栏车,北蛮人不善守城,只要你的火炮能摧毁城头的守城器械,压制住城头让井栏车靠近,攻下开阳关便大有希望。“
赵坚再次说起了此次攻城之计。
“大帅放心,末将一定尽力。”
唐宁回完,又看了一眼城头开口:“大帅,城头的守城器械射程多远?”
“在城头上,投石机可以投射三百步,床弩射程应当在七百步,或许往上,但这么远的距离,床弩的威力和准头都会大打折扣。”
赵坚如数家珍般道来。
“既然如此,那大军就在八百步外列阵吧。”
唐宁又看了一眼巍峨的城墙,决定将火炮运的更近些开炮。
“今日攻城都要仰仗与你,都依你的。”
赵坚笑了一下,立刻吩咐下去。
大半个时辰过去。
又是两声号响之后,大军缓缓停下。
唐宁扭头看了眼跟在身后不远处行进的拉炮骡马,又望向身后之人,周子墨当即从战马上抽出两面三角旗帜来,红旗高高举起。
炮队士卒们立刻从骡马上卸下拉炮的草绳,调转炮口原地列阵。
“吩咐下去,一炮校射,目标城门楼。”
“是,一炮校射,目标城门楼!”
齐渊兴奋骑马而去,扯着嗓子对炮队士卒喊道。
赵坚看着周子墨和齐渊的举动,看向唐宁正要询问,却见不远处两名将官催马赶到。
“大帅,怎么停下不前了,这里离城墙还远着呢,投石车根本投不上去的。”
“是啊大帅,别说是投石车,弓箭都射不到城头,无法压制城头,将士们怎么进攻?”
两名将军马不停蹄就对赵坚说了起来。
“你们就给本帅呆在这儿,好好看着火炮是怎么用的,别老想着你们的投石车和弓箭了。”
赵坚无语瞪着二人下令。
自己不就十多年没怎么上战场,竟然都有人忘了他也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人了,这些常识都拿来给他解释。
“是……”
莫名其妙被训斥一顿,二脸懵逼的两名将军勒马退后,茫然看向身后那一排架在木轮子上的铁家伙议论起来。
“老梁,你觉得就那么根铁柱子比得上投石车么?”
“我看未必,这里距离城墙可是有八百步,那炮管子那么细,打不打的到城墙都两说,指望那东西摧毁城墙……”
“轰!”
如同炸雷般震耳欲聋的声响,打破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唏律律~”
一时间两人的马匹高高翘起了前蹄,还好两人骑术精湛拉住了战马,才摆脱了被摔落马下的命运,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再度心有余悸看向了那一排冒着白烟的铁墩子。
转眼间却看见周围之人的目光,尽皆望的是远处的城门楼,二人也不禁跟着望了去……
……
开阳关城头。
“这夏军怎么回事,那么远就停下了?果然一群孱弱的羔羊!”
一名蛮军守将看着远远停下的夏朝军对,先是疑惑了一句,紧接着便咧嘴笑了起来,可接下来的几声闷响,又让他皱起了眉头:“没有下雨,那里来的雷声?”
“将军快看,雷公劈到夏军……”
身旁的亲卫看着城下夏军阵营中腾起的一阵白烟,正要向将军分享这份喜悦,可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
蛮军守将刚刚偏过头想问亲卫发生了何事,就觉一股咸腥糊在了他脸上。
他慌忙扒开遮住眼睛的东西,只见原本站在身旁的亲卫,脑袋已经不知被什么东西削去了一半。
“噼啪~”
身后又传来一声响。
城门楼角已经不知被什么东西撕断坠落下来,砸中了两名城楼下运送着滚木礌石的士兵,凄厉的惨叫传出老远。
“敌袭!”
蛮军守将伏下身子,拼命嘶吼了起来。
耳畔的呼啸声再度接二连三传来,城门楼再度被撕出几个窟窿摇摇欲坠,可他依旧没能看清是何物造成的结果。
未知的恐惧和好奇,让他忍不住探出头来看向城下,夏朝大军貌似确实被天雷劈中冒着白烟。
可天雷明明是劈在了夏军阵中,可为何受到伤害的却是他们?他瞪大了眼睛想要看个仔细,可是下一刻,耳畔再度响起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蛮族守将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慌张抬头,只见两层楼高的城门楼轰然倒下,那高高的尖顶落下的正是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