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苏紫萱和苏天雄都不由惊讶望向了唐宁。
“唐小侯爷何出此言?”
苏天雄疑惑问道。
论起做生意的选择,他不觉得跟随父亲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他,会比一位武侯家的小侯爷差。
苏紫萱同样面露不解,无论怎么看,香皂秘方都是更好的选择,更不用说她也会配置香料,虽不如那种香露甚多,但是也能让香皂和皂豆变得更加富有香味。
“我方才说过,香露制作之法适用于所有鲜花,不知二位方才可否注意到?”
唐宁望着面前的苏天雄和苏紫萱问起。
闻言。
苏天雄顿时悄悄看向了妹妹苏紫萱,方才这位唐宁说起这话那会儿,他还在想要怎么跟爹娘说唐小侯爷看上了自家妹妹呢,自然是没注意到的。
“小侯爷是有说过此话……”
苏紫萱点点头。
“既然我能用更多的鲜花制出香露来,二位不妨想想,是否可以让更多的东西拥有这种香味,用桂花做成的桂花香露,只需几滴就可以让一壶普通的米酒变成清香怡人的桂花酿。”
唐宁看着渐渐变了神色的兄妹俩,轻笑道:“而且香露秘法还可以制出让天下女子爱不释手的东西,二位已经知道用兰花香露制成的香皂香气逼人,但是涂抹到身上,终归是要洗去的,但是香露却可淋到衣服之上,数日不散,一小瓶香露就可以卖到一百块皂豆都卖不了的价格。”
兄妹二人听罢,更是惊诧不已。
这位唐小侯爷明明已经特意提示过他们,他们却未想到将这香露活用起来,岂不是让一个外行,在教他们这些终日在与生意打交道的人做生意?偏偏还这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苏玄竹看着陷入震惊中的两位后辈,不由再次看向了唐宁,他还是小瞧了这位小侯爷。
不仅在官场上和老爹玲珑八面,深受天子信任,原来做起生意来也是把好手。
“小侯爷此言差矣,就算现在再给紫萱一次选择机会的话,紫萱依然会选择香皂秘方,而非香露制作之法。”
苏紫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目光却更加坚定地望向了唐宁。
“小妹?!”
苏天雄忍不住叫了一声,疑惑望着妹妹,唐小侯爷此言差在哪了?香露怎么看也比香皂用途广泛的多,赚到的钱财也会更多。
同样意外看向她的还有苏玄竹和林千雪、段如霜师侄俩,唐宁这举出了例子都可以当答案用了,现在还选香皂不就是傻么。
“苏小姐真要做此选择?”
唐宁眉毛挑了一下,自己还想把香露也送给她,让苏家欠自己一个更大的人情呢。
没想到这位苏小姐依然选择了香皂而非香露。
“站在唐小侯爷的位置,或者说太平公主府的位置,香露当然要比香皂赚钱的多,但是站在我苏家的位置,香皂是更稳妥也更安全的法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苏紫萱淡然看向唐宁。
一瞬间苏天雄就明白了过来。
天下都知道楚州有个制作皂豆的苏家,确实是因为苏家产出的皂豆最好,最受百姓欢迎。
但是稍微了解此行的都知道,制作皂豆是个苦差事,收购皂荚,存储皂荚更是有风险的,自家走的也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所以这么多年来苏家无人出仕,却也活的安稳自在,只要打点好楚州的上下官员,这生意也能安安稳稳的做下去。
可香露不同。
就按唐小侯爷刚才说的那个一瓶香露卖一百块皂豆价格的东西,简直就是个摇钱树,要不了多久,这个生意就会被人注意到。
苏家无人出仕,上面自然也没人,这有心之人一旦刁难起苏家来,苏家也只有吃闷亏的事,怀璧其罪啊。
钱或许是能赚的很多,但家破人亡的风险也更大了,还不如就赚这皂豆和香皂的辛苦钱,做的也踏实。
“但苏小姐方才不是也说了,这香皂收益的六成,是要归定远侯府的,归了定远侯府,那就不是怀璧了,这生意也就是成了苏家和我唐家合作。”
唐宁看着苏紫萱缓缓开口:“准确来说,不是和我唐家合作,是和太平钱庄合作,天下人都知道,太平钱庄是太平公主的生意,背后站着的是大夏天子,你们无须担心有人为难之事。”
苏家要是担心这个,他反而不担心了。
太平公主府需要减负,这样明珠和钰儿也能少辛苦一点儿,牺牲部分利润,找到合适的商家接手太平公主停掉的生意,同样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了共同的利益,那些商家就可以成为朝廷和锦衣卫在各地的帮手。
“可是……”
苏紫萱有些犹豫了,她感觉好像有点不对,怎么绕着绕着,苏家就变成为大夏天子赚钱的商人了?
那这不是换个法子替朝廷办事儿,虽然没出仕,但和出仕也差不多。
“苏小姐不必着急现在决定,和家中长辈书信商量后再决定也无妨,自从苏小姐提出六成利润归唐家之后,唐宁就有意将香皂秘方和香露之法交于苏家经营,利润依旧是这般六四分成。”
唐宁望着犹豫的苏紫萱,反倒一点也不急了,又看向苏玄竹和苏天雄:“竹先生,苏公子,那唐宁就先告辞了,若是苏家家主同意,随时可以来定远侯府找唐某。”
“这……小侯爷来到府上,连杯茶水都未喝,这让苏某如何过意的去?进去喝杯茶水再走也不迟。”
苏玄竹看着一步之遥的门口,没想到唐宁此刻就要告辞,顿时有些着急道。
“也对,我答应写给苏小姐的肥皂制作之法还未来的及写,先进屋写完再走,那就麻烦竹先生了。”
唐宁又转过身来,陪着笑同苏家三人一同进门。
“紫萱,我去烧水,你去将笔墨纸砚备好。”
苏玄竹赶忙吩咐自家侄女儿,他则快步走向了伙房之内。
半个时辰后。
唐宁和林千雪、段如霜师侄二人笑着告辞,离开竹云斋往府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