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节35.十个底巢小孩
“野狗,你还知道接下来的路吗?”
一些灰烬落在安南的黑发上,映衬出花白。若有似无的烧焦味弥漫在周围。
“只要有光的地方就有人……”野狗钻出了光照术的范围,化作模糊的阴影远处,没多久他又回来,指着左边:“那边有光亮!”
“那就过去吧。”
安南脑海浮现想到老巫医的那句“待在有光的地方”。
在灰色的积雪留下一排黑色的脚印,他们没再浪费所剩不多的魔力,走向不远的聚集地。
稀疏的光亮点缀着远方,那是座和暗灯镇规模差不多的城镇,在终日落下的积雪里忽明忽暗。
他们越来越近,但没有从这座远离流放地的镇上赶到一丝温度……
倒在街道外的轮廓让他们升起不详,而随处可见的尸体让他们的不详愈发浓郁。
这座小镇没了活人。
“特奥菲卢斯,你和她们交谈,说实话就行。”安南说道,“我们先找个‘干净’的地方。”
“安南里维斯,我们想和合作。”
弥漫的血腥味甚至掩盖了灰烬带来的烧焦味,空荡的房屋亮着阴森的光亮,因为灰烬,这里的人把荧光果栽种在房屋里。
“六个底巢人,玩弄怨灵惹灵怒;飞来一吸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举起法杖和戒备让特奥菲卢斯解释道,“我们也刚来这里!”
就在这时,安南背上的老鼠人小女孩醒来,稍微动了动。
安南婉拒了她的提议:“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我会找到他们,惩罚他们。”
出现的学院他们认识,芙蕾雅神圣学院的女孩们。
“八个底巢人,浓雾之中去猎奇;丢下一个在那里,八个只剩七。”
不是施法失败,而是通用语精通有一个前提――只能对智慧生命生效。
他说小人镇全是小孩,艾米不信:“一群孩子怎么在底巢生存?”
“如果是其他种族就不会拒绝了。”艾丽斯回答,看着侧着头似乎在倾听的小女孩:“她怎么办?”
“见鬼……我看到了什么?一个术士居然拒绝了女人……”艾米嘀咕。
“我不想。”
侧马尾少女只是祝福了一句,又看了安南几眼出门。
“她还跟着我们就先带着。”
话音落下,回荡的歌谣从飘落的灰烬深处传来:
“你知道?”
加上安南还背着一个“老鼠人”,她们放下戒备。
“我只用把‘出口’改成‘他们的目标’。”
法术落在小女孩身上,闪烁着湮灭。
让特奥菲卢斯说实话是为了引起对方的贪欲,让特奥菲卢斯去交流则是方便他在被劫持时反抗,要是艾丽斯被抓住就只能服软了。
“四个底巢人,结伙出门遭大难;怪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不是我们!”
她们的队长,一名扎着侧马尾的少女明亮的眼眸盯着安南的脸庞。
“七个底巢人,惹是生非砸破墙;脑袋炸开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九个底巢人,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死去的人有老人,有女人,有孩子,更多的是男人,许多该死之人,不该死之人,都随着这座小镇归于沉寂。
他们固然高高在上,漠视底巢人的生死,但也不会主动杀戮无辜的底巢人。现在,有一支学院屠杀了蚁后据点,又屠杀了镇子……
这意味着小女孩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野兽。
“前面是小人镇!”野狗忽然惊呼。
“我们真的要抓他们吗?我不是在拒绝,但会让我们浪费不少时间……”特奥菲卢斯犹豫道。
“我可以用迷宫术。”艾丽斯说。
“找到了。”
一个精英法师想屠镇榨干了也做不到,一个精英战士累得吐出舌头倒是能做到。
安南他们离开房屋,小女孩转了几圈,摘掉荧光果后跟着爬了过来。
“放心吧,他们身上的黄金邀请函不会浪费我们的时间。”
“那就出发吧。艾米没魔力了,特奥菲卢斯,你们来施法。”
艾丽斯的法杖指向灰烬层深处。
那些年轻的女法师们注意到小女孩,又看见了野狗,最后皱眉检查了尸体的伤口:“都是武器的伤痕,是那些泥巴种做的。”
艾丽斯开始施法,安南则在想魔法女神摸自己时能否感觉得到。
“通用语精通失效了……”艾米愣住。
芙蕾雅神圣学院的女孩们已经离开,他们直接来到镇子边缘,但留在积雪上的杂乱脚印根本没法分辨凶手。
艾米呢喃低语,代表着其他人的想法。
“她醒了。”
安南抱起安静的小女孩,施加了轻羽术的队伍随着艾丽斯的指引出发。
安南检查了几个尸体的伤口后说。
他们找了一间没有尸体的房间,安南放下虚弱的小女孩。她立刻扑到荧光果前吞食,对艾丽斯拿出来的食物无动于衷,然后在透明腹腔散发着荧光鼓起时停下,像是莉莉一样,四肢着地蹲在安南面前,覆盖了浑浊眼膜的眼睛朝着安南,但没有被注视感。
“谁会追溯术?”安南问。
“还是杀了蚁后据点的那个学院。”
没有反应,安南让艾米用最后的魔力释放通用语精通。
“祝你成功。”
这对一群法师没用,预言术出现他们就会察觉,但泥巴种们愚笨到魔法女神把手轻抚在脸上都感觉不到。
“五个底巢人,惧怕浓雾去烤火;火焰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安南他们陷入沉默的时候,脚步声从房屋外响起,特奥菲卢斯带着芙蕾雅神圣学院的女孩们过来。
底巢难以分辨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他们看见一个矗立的木牌,上面画着让人不安的涂鸦。
“十个底巢人,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一阵脚步声突然幽暗之中传来。
“他们有些过分了……”
“迷宫术还能找人?”
“三个底巢人,校舍里头遭祸殃;死尸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两个底巢人,房梁底下长叹息;天降吊绳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一个底巢人,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艾米僵硬地转动头颅,他们八个人,野狗,还有小女孩……正好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