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陷入了无垢巨人们的包围圈,就是因为他救出了差点被巨人踩扁的雨轩,才会被它们包围起来。在利威尔斩了巨人们之后,白林就带着雨轩回去治疗了……虽然段名义只是远远地看见这一幕,但是他可以确信被救走的那个人就是召唤师雨轩,不是冒牌货。
那么段名义面前的这个雨轩,她又是什么人?
段名义将手枪指向她,说:
“喂,你是谁?”
“我是雨轩啊,你们每个人都很讨厌的那个雨轩。”
“胡说八道,我分明看见白林那小子把雨轩给带走了!巴巴尔你这个狗杂种,快给老子现形!”
“都说了我就是雨轩……”
对方只会重复这样的话,看她的表情也挺苦恼的,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懒得沟通交流。
这很符合雨轩的做事风格。她不是“死后战线”的组织成员,只是个恰巧住在据点附近的邻居,理论上她和死后战线不是友好关系,再加上她本身实力比大部分人都要强,因此她从来不会信任自己以外的人。一旦遇上了某些需要辩论的麻烦事,她会在第一时间放弃交涉。就连手段粗暴的段名义偶尔会先交流一下再动手揍人,雨轩通常在交流之前就会做好战斗准备。
但奇怪的是,雨轩的输出道具——六颗宝石,不在她的手上。
她的双手自然垂在两侧,什么都没有拿着。
作为一名魔术师,手上没有施法道具,就等于手无寸铁,徒有满腹理论,连个最基础的火球术都难以施展,丧失了法师的远程优势。
雨轩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在近战情况下,大概率打不赢段名义和战场原黑仪。
对,打不赢。
段名义现在也是随时备战的状态,他要保护身边的一切,他要随时挥出拳头,将可能出现的敌人们统统揍飞。就算是雨轩,段名义也会照打不误。
毕竟雨轩这个人本来就很可疑,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她对其他人的看法也是可有可无,眼里只有自己。连银子都不曾待见她,还有段名义最初的战友之一、舞的前任同事——龙焱也曾私下说过,雨轩身上有种不祥的气息。也就只有白林那个傻小子才会对她那么好,多半是因为雨轩教导他如何失忆投影魔术,白林感觉自己欠了人情,再加上白林那小子当初根本不懂分辨敌我,就硬把雨轩拉拢入队。
先不说雨轩究竟是什么人,她曾经还犯下了实打实的罪行。
在天宫市那边,时崎狂三对她植入了“金木研”的英雄之力,将她的种族更改为“独眼喰种”,随后雨轩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与食欲,化身成为暴食狂,杀害了不少死后战线成员和npc。因为“喰种”这个种族只能吞食人类的血肉,无法品尝其他食物,这辈子都不知道蛋糕和雪碧是什么味道,但与之相对,喰种吃下血肉的时候,舌尖上传来的味觉享受是任何食物都无法比拟的,只要尝一口,令人欲罢不能的究极美味,就像电流似地传遍身体上下每个细胞。
可是,身为人类好歹也有强烈的道德观念,不可能主动伤人。没关系,喰种的身体还有第二种特技——自我欺骗。当身体饥饿到极限程度,喰种身体就会强迫自己把他人的血肉吃下去,然后强迫自己忘掉这段记忆。
于是雨轩就成为了一个双重人格的暴食狂。
但是,这么来看根本不是雨轩有错吧,估计只有万里挑一的钢铁之心才能抵抗那种诱惑,怎么能责怪雨轩?
确实是这样,但关键在于——植入雨轩体内的英雄之力,不是普通喰种,恰恰是拼命克制食欲的独眼喰种“金木研”。他在喰种之中是个非常奇怪的特例,居然能够长期克制自己的食欲,倘若使用了金木研的英雄之力,就不会被食欲诱惑了。可是雨轩依然变成了食人鬼,那就说明——是雨轩顺从了自己内心的欲望与恶意,根本不是英雄之力对她造成的负面影响。
雨轩其实是个极度的恶人,将她视作敌人才是合情合理的做法。
(以上都是段名义的主观推论,与真实情况略有不符)
不论这个雨轩是真是假,都不会是好人。
段名义伸直手臂,将枪口挺向了雨轩,说:
“如果你不拿出证据,我这一发子弹就能要了你的命,管你是什么人。”
“哈哈,几天不见,你换武器玩了?”
“那种事用不着你管,老子要怎么样战斗,那都是老子自己的自由。”
“那么你该不会认为一把枪就能威胁我吧?我都想反问一下你是不是真货,我认识的那个段名义没有这么智障。”
“不管你是什么人,反正这子弹肯定凌驾于你之上。要是不信,你就来吃一发试试看,保送你去见佛祖。”
段名义想起来了,刚才被舞烧毁的那些赫子,应该不是金木研,而是雨轩的赫子。
“你早就攻击过我了,还发现了我的身份,就算你这个雨轩是真货,我也有充分的理由把你枪毙。”
雨轩悠哉地说道:
“不对哦,我攻击的目标是舞,呵段名义你没有关系。”
“哈?(我去,你还承认?)”
“看见她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一把火,不想让舞继续活在这世上。看来阿尔泰尔没有说错,我是没有‘善’的那部分,所以没有自律和道德,想做什么就会去做什么。”
“……tmd怎么连你也认识阿尔泰尔?!”
段名义真的忍不住吐槽了。
从头到尾,整个事件貌似都和阿尔泰尔有关系。可是直到现在,段名义都没有见过阿尔泰尔身在何处,连她的身影、她的法术都没有见过,反倒是身边的人们都和她有些沟通交流。这么一想,段名义觉得很憋屈,就好像阿尔泰尔刻意回避了他,段名义知道这是一种错觉,但现在他的心窝也燃起了无名怒火。
过于突然的消息,使致段名义差点就忽视了雨轩的那句话——
【我是没有‘善’的那部分】
“没有‘善’……什么意思?”
段名义顿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压住了心里的怒火,眼神再次坚定地瞪向雨轩。
雨轩一只手抱着手肘,另一只手捋着耳边的银色长发,漫不经心地说:
“我也说不太清楚,因为阿尔泰尔只给我解释了一遍,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大概就是……她给我使用了虎符咒。”
“……啥?”
“虎符咒呀,就是阴阳平衡的那个符咒,可以把人心的善恶两面分开,变成两个活生生的人。经常被认为是最没用的符咒,但是编剧总能玩出花来。”
“我知道龙叔,别扯那么多,先解释一下你自己怎么着。”
“为了保证分裂的两半符咒/善恶人格不会重新合二为一,她把我和符咒都分解成微粒子的状态,再融合在一起,就像橙子柠檬打碎再混合榨汁,我猜这辈子都不可能分离复原吧。我的身体被切碎成魔力因子颗粒,然后又和异物融在一起,整个过程可是超级痛的,没有白林抱抱我的话,我才咽不下这口气。”
“也就是说,你突然碰见了阿尔泰尔,被她一刀劈成了两半。所以白林那小子刚才带走了你的善人格,你就是……恶人格。”
如果这是真的,段名义反而觉得更好办了。
既然是恶,把她消灭也没有怨言吧。而且还是她先动手袭击了舞,段名义只是以同伴的立场去反击而已,有什么错呢。
总之不能让她回到死后战线,她已经知道了段名义的身份,肯定会泄密的。
嗖!
不知不觉,战场原出现在雨轩的身后,使用裁纸刀在她的脖子上抹过一下。多亏了战场原的“重量体质”,基本没有体重限制自己的速度,这一刀的攻速可比以前快得多,雨轩应该来不及防守或回避。
(子弹有限,能用其他方法解决问题,那就不用子弹)
然而事与愿违,先下手的战场原和段名义瞪大了眼睛——被刀刃划过的部位不见一滴鲜血。
原来雨轩及时发动了金木研的喰种之力,生成甲壳状的赫子保护了自己,而战场原的刀刃无法突破她的盔甲,断成了两截。反而,雨轩的手速变得极快,差点抓住了战场原的喉咙,幸好战场原的速度也很快,才没有被抓住当作人质。
段名义忍不住了:
“怎么可能?!你的反应速度哪有这么快?!而且你没有共喰(喰种吞噬喰种,可以使自己进化成长)的习惯,你的赫子应该没有进化到可以挡住她的攻击!”
雨轩的手指一张一合,尝试着抓握的手感,说:
“我想,大概是次元战争的‘等价交换’。你看啊,这场游戏融合了很多不同体系的动漫英雄,比如查克拉和魔力,这些东西同时输出,要先转换成某种数据进行对比,才能判定谁赢谁输。所以两个不同体系发生接触的时候,会触发一种等价交换对待数据转换概念。”
等价交换,这个很容易理解。
比如金木研疯狂吞食了召唤师与英雄的装备,就算为了吸收装备中的魔力,转换成自己体内的“rc细胞”,促进自己的进化。这就等于是共喰。
雨轩接着说:
“而且有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了,段名义,我失去了‘善’的部分,好像也同时失去了‘远坂凛’的英雄能力。看来阿尔泰尔把我分解重塑的时候,还顺便把两个英雄力量也分离了,善良的那个我才是‘远坂凛’,现在的我只能是‘金木研’。”
说到这里,恶雨轩意识到了某件有趣的事情。
脸上邪魅一笑。
雨轩原有“远坂凛”的英雄之力,远坂凛是个极其优秀的魔术师,体内蕴含着远超普通魔术师的大量魔力。显然雨轩继承了她的这些魔力。
那么,假如雨轩失去了“远坂凛”的英雄力量,这些无法使用的魔力将何去何从?
答案就是——和金木研的原理一样,她体内的魔力会转换成rc细胞,使她飞速进化。
现在的雨轩不是普通喰种,也不是冠以“半赫者”之称的进化喰种。
——嘶!
雨轩的衣装撕裂,展开了体积夸张的黑色赫子,覆盖每一寸肌肤,形成了怪异的生物装甲。
身后的触手状赫子也不再限于当前的形状,扭曲,固化,尖锐,成为了近似蜘蛛脚的外观。本来赫子的形状就像四条红狐尾巴,还挺好看的,但是现在的节肢化外表尽显着她人格中仅存的暴戾与攻击性,唤醒了其他生物位于食物链下方的本能恐惧。
随着赫子的爆发增殖,段名义意识到事情麻烦了。
恶雨轩是喰种进化完全的顶点形态——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