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一个跌倒引发的血案
作者:养猫咪的鼠兔   六等分的后宫最新章节     
    魏晴来时便见这样一番场景:

    皇帝撑在床边,俯下身躯,正靠近沈青君,而自己这个常年反抗皇帝的友人微微起身相和,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两人听见门边的动静,竟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

    李思远侧着身,挡着了沈青君抬起来抗拒他的手臂,从魏晴那儿看来,两人之间亲近又暧昧。

    她本想走,但却深谙沈青君的脾性,沈青君必不可能因为醒来时皇帝守着她而屈服。

    论照顾,谁比得上她魏晴?可哪次抢她酒壶的时候,沈青君不是一脸“你真碍事”的模样?

    照理说魏晴应该自觉地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个人自己处理。

    可她有点怕,因为皇帝不擅武艺,顶多是每年秋猎的时候能纵个马而不摔下来,能射个箭而勉强戳中一只小鸡的程度。

    沈青君呢?她可是被沈老将军当二公子养的女人啊!

    魏晴真的担心沈青君在她出去的下一刻就伸出腿踢在李思远膝盖上。

    挚友啊,你可不能冲动。

    一边想着,魏晴一边快速溜进门,小步跑到李思远面前,一边顺毛一边将皇帝从沈青君旁边拉过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瞄了一眼沈青君缩回去的胳膊。

    “陛下啊,青君她还在病中,身体虚弱,您......您可要,”魏晴本想让他怜香惜玉,只是这话还没说出口她便感受到了来自于沈青君那里冰冷的视线,不由转口道:“...您可要小心身体,莫要过了病气。”

    沈青君撇嘴,看着魏晴哄着李思远的背影,心里不怎么舒服,要不是那人自己靠过来,哪儿有今天这杆子事?

    不过魏晴也确实没说出什么让人为难的话,何况是在为她解围,虽然帮不上她什么忙,不给她添乱还是没问题,沈青君便翻过身,面朝墙壁,闭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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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晴挽着李思远的胳膊一路走到茶桌,服侍他坐在软垫上。

    “陛下,今日一早就守在这儿了?”魏晴晓得,这个点儿能见到李思远,那必然是他推了早朝,可总得找个合适的话题,不得已,还是扯上了沈青君。

    “那是,朕昨日宿在了隔壁,一宿都没睡好,你瞧瞧朕这黑眼圈。”他伸出手指着自己睡眠不足的眼睛,非要让魏晴仔细瞧瞧,和委屈的李重轩如出一辙。

    偏偏魏晴前几日才因为李重轩而闹出了洋相,这会儿莫名其妙有了一种即视感,便熟练的扬起手拍在李思远后颈,嘴里训着:“你这孩子....”

    打孩子的手感与打大人的手感可是完全不一样的,魏晴这手挥到一半就感觉事情要遭,可根本止不住惯性,“啪”地一下把皇帝拍进了自己的怀里。

    “魏——”李思远准备出口训斥,大门处却在此时传来响动,转身回头的魏晴右臂一挥,再一次制止了李思远抬脑袋的动作,使他身体再度前倾,这一回李思远为了稳住重心,甚至伸出手抱住魏晴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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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舒在厨房用竹勺从白玉罐子里将上好的龙井茶叶舀出来,她身旁的抱琴提着滚水预备。

    白瓷的茶壶上描绘着梅花枝叶,灼灼红梅正开得栩栩如生,壶里青绿的叶片正在滚水里翻涌,随着热意浸透而舒展,释放出清淡茶香。

    可这茶叶刚刚冲上,厨房里便来了人,正是被魏晴分配到厨房接工的田螺。

    魏晴算错了李思远的行踪,自然也就没料到易舒会在厨房,因此田螺一行人刚推开门便下了一大跳,赶紧给易舒跪成一串。

    和沈青君这个没出过大门的宅妃不同,易舒平日里倒是常去各个宫里走动,眼熟不少的大宫女,特别魏晴还曾经派田螺多次来给易舒送吃食,所以一见着跪在面前的田螺,易舒便立刻知道了魏晴已到。

    易舒愿意把空间留给沈青君,那是因为她知道沈青君没有这样的心思,更何况她昏迷着,可是这魏晴嘛......

    易舒将心比心,她这一个与沈青君关系不近的人都守着规矩,魏晴这个沈青君的友人总不能借着好友生病而上位吧?

    只是易舒还是放心不下,正好这茶也泡好了,她便示意贝壳端着托盘一起返回寒冰殿。

    可这一推开门,她看见了什么?

    她家陛下正抱着魏晴的腰,脑袋埋进她的胸脯里,一副享受的模样。

    倒是魏晴一脸惊慌,下意识想要推开陛下,可在易舒看来,陛下却是抱得越发紧了。

    这一瞬间,易舒想要重重地关上门。

    可她忍住了,捏得指尖青白,却还是一副平淡的模样,施施然走进房门,坐在李思远身侧。

    李思远刚刚没把握住重心,扑倒在魏晴身上,脸上便是一团绵软,越是挣扎越是无法挣脱,直到手松开魏晴的腰肢,才勉强扶住身后的木桌,直起身来。

    一抬头,便见易舒坐在身旁,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神却几乎与沈青君比肩。

    魏晴匆匆忙整理衣衫,退到一侧,给易舒福身行礼:“妾见过德夫人。”

    魏晴手上捏着汗,心里焦虑,蹲在那里却半天没有得到回应,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叫人行礼却不使人起身的招数在宫里常用,福身虽是微微下蹲,动作不大,但这不上不下的蹲姿却最是累人,用不了多久便能使人两股战战,腰膝酸软。

    李思远刚刚被魏晴莫名其妙地拍了后颈,本来心里有气,但此时见魏晴额间冒汗,自然于心不忍,便想开口,易舒却轻轻将手搭在他的手背。

    “这里是青昭仪的寒冰殿,听闻魏修仪是青昭仪的闺中密友。”易舒有节奏地拍着李思远的手背,安抚他听自己说完缘由。

    “祖宗曾有令,不得白日与妃子厮混;家规曾有训,不得趁人之危、夺人公平;宗法曾有言,不得不守情义。”易舒注视着魏晴的脸,语气加重:“魏修仪,本宫问你,你是记得不祖宗规矩,还是家风不严?”

    照理说这祖宗规矩都搬了出来,那接下来就该是重罚,可魏晴不能解释。

    若扣上行事不当的罪名,顶多就是小惩,最坏也就是降一降位份,留下些不好的传言。

    可最重要的两个当事人,沈青君和李思远都是知道内情的,前者不会让她们之间的关系受到影响,后者能补偿性地将她的位份升回来。

    可若解释了,那就是谋害皇帝的罪名。

    传言出去,绝对少不了好事的大臣劝谏李思远将她打入冷宫,魏晴可不敢赌李思远能像保沈青君那样保她。

    两者取其轻,何况易舒也不会讲事情闹到最坏的情况。

    魏晴本想顺水推舟,硬接下来,却被两个声音同时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