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修了,但没有完全修
作者:亱雨悠然   乱世1起源最新章节     
    “接下来会有点痛,但别抵抗。”夜的声音没有像暗一样因为黑色纹路而变化,还是那熟悉的声音。

    随后,夜原本平静的能量忽然变得狂乱起来,在赤体内四处游走,好像在寻找某个东西一般。

    狂乱的能量洪流,给赤带来的只有痛楚。同时,暴走的能量也在牵动赤气网上的暗伤,使得酸爽加倍。

    赤咬紧了牙关,看着神情越发阴沉的夜,感受着那难以启齿的痛楚,这个瞬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后,一阵更加刻苦铭心的痛疼传来,赤差不多要晕厥过去,这让赤的冷汗淋湿了后背的衣服,近乎虚脱。

    “搞定了。”夜点在赤眉心的手顺势扶住了向前倾倒的赤,并给赤施加了个治愈系的术法,好让赤恢复状态。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赤从牙缝中挤出来了几个音节,“我差点以为你要杀了我呢!”

    “肯定不可能杀你,”夜扶着赤,让他坐下,“不过确实杀了个人。”

    “嗯!?”赤明显没有想到夜的回答这么离谱,“怎么说?”

    “我觉得可能是跟你进行生死局的那个家伙,留了个后手在你体内,保留了他的一部分意识。”夜在解决完事情后,体表的黑色纹路已经化作黑烟消散了。

    “这样吗,那看来我刚才还真是危险呀。”听闻夜的说辞,赤明显放松了些。

    夜想了一下,说到:“其实也不算,因为那沉睡的意识不算特别强,放着不管,过不了多久也会自然消散。”

    “嗯……”赤听闻此言,一阵似有似无的疼痛感又席卷而来,“所以说是完全可以放着不管的。”

    “没错,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夜又补充到,“不过呢,这种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留在体内,越快清理掉越好,毕竟你说不准自己会不会看走眼。”

    “也是。”听完夜的解释,赤感觉好像也没这么疼了,“那多谢了。”

    “真是的,这孩子,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见外。”夜说着,还捏了捏赤的脸蛋儿。

    赤没有躲闪,而是任由夜的行为继续,其实在心里,他挺喜欢暗和夜,而相信暗和夜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更多的是信任。

    这种信任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暗和夜给予赤的,赤已经接受了暗和夜,而暗和夜好像很早前就已经接受了赤。

    虽说不明白暗和夜对于自己的感情从何而来,但是赤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从小到大,除了哥哥源之外,赤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这种关怀。

    赤知道暗和夜以前有过一个孩子,自己很可能是替代品,但他能感觉到暗和夜在他身上的真心,那作为被拯救者的他就更没资格去评价暗和夜了。

    如此奇妙的经历,结合种种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异常,赤自然而然地怀疑自己陷入了某个大人物的棋局中了。

    不过现在的赤,先不说能不能跳出这局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于这局棋的影响大不大,是否重要。

    就怕到时候自己哪天觉得可以跟执棋人谈判时,自己反而是那一颗棋无关紧要的棋,随时可以换掉。

    想到这,赤不禁想起了自己在意识世界收获的功法。那是一个辅修功法,并不是主修功法,所以说现在自己就能掌握。

    “我想一个人待会,调整一下状态。”赤的话语让揉捏着赤脸蛋儿的夜动作一顿。

    “好吧。”夜说到,“你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毕竟这种事确实要慢慢消化。”夜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没有多问一句。

    然后在赤的见证下,走到门口的夜退了回来,抓住了睡得正酣的暗的衣服,将其带了出去。

    但是赤认为,相较于带,夜的行为更偏向于拖。而夜的这个动作有多么迅速呢?赤看到暗被夜从拖出门口时,双目中还满是迷茫。

    赤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虽说这种情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不算罕见,但是赤每次还是会被夜的豪迈与暗的迷茫所震惊:这俩家伙真的是仙境强者?!

    尤其是暗的神情,分明在说“我是谁?”、“我在呢?”、“我要做什么来着?”,赤严重怀疑,若不是这次事故确实暗的责任占比较大,他能继续睡。

    怎么说呢,暗对夜还是有点重视的,但属实不多。

    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赤自身的状态已在夜加持的治疗术法作用下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功法的口诀,赤开始调动全身的气在气网中游走。

    “一气散,九气生,仙凡魔,分生灵,灵法宝,自惊世,血鬼死,亦难习。百般气,九为宗,万种法,一根源,天地存,自得理,意不同,莫为谋……”赤念出了口诀,引得体内气血翻涌。

    阵阵吟诵声不绝,种种异象浮现,赤虽然紧闭着眼睛,但是一幅幅奇幻的画面还是出现在脑海里。单单看这架势,赤就对这功法充满了期待。

    一般来说,一个功法越强大,入门时的异象就越多,自己家族的功法也就比这稍微强一些,所以说它定不会差。

    随着赤长呼一口气,这气息之法就已经入门了。赤睁开了眼,感受了一下体内还未枯竭的气血,打算试一试这气息之法到底如何。

    然后赤凝聚心神,运转自身气血,运用功法上所记载的法门,然后赤开始感知自身的变化,然后,赤什么变化都没有感觉出来。

    “嗯……”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他忽然想起,这个气息之法的第一层好像是自身气息的削弱,而这个削弱程度,好像不大明显的样子。

    不过赤很快平复好了情绪,毕竟自己才刚入门,这种情况不算特别出乎意料,反正自己现在能做的,所要做的,就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了。

    很多事要弄清楚,但是这是建立在自己有实力的前提下,而现在自己最缺的就是实力。不过赤并不缺时间,至少现在是这样。

    解除功法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影响,赤起身准备出去,不可能让暗和夜等太久,虽说他们并不太在意这事。

    拉开门,赤就见到喋喋不休的夜,而一旁是靠着墙,昏昏欲睡的暗。

    看到这一幕,赤糟糕的心情不由得好转了些许。夜见到赤从房间里出来,便停下了对暗的唠叨。

    “好了?”夜看着嘴角上扬的赤,“调整过来了?”

    “嗯,搞定了。”赤看着面带笑容的夜和睁开了眼的暗,说到,“走吧,回去了。”

    “走,回去吃顿好的。”夜一把搂住迷迷糊糊的暗,“你爸请客。”

    “好!”赤很爽快地答应了。

    “对了,听说了吗,最近洪荒发生了一件大事。”夜拉起赤的手,在前面带路。

    “哦,说来听听。”赤没有反抗,而是顺势跟在夜的身后。

    “等到了地方再说也不迟。”夜卖了一个关子,惹得赤连连追问,但夜就是一直在打哈哈,没有交代说到底啥事。

    一路上的嬉笑,引得过路的其余人员也不自觉地侧目,毕竟这场面,在天之壁这个地方实属罕见。

    …………

    洪荒和域外的合作条例彻底敲定,一晚上的时间,十二位长老忙地不可开交,而骑士长和荒却豪饮达旦。

    而在亲自送走域外的话事人离开后,荒独自来到了三长老的府邸。

    从大门一路走到正堂,没有看到一人,荒走过了大堂的台阶,跨过了门口的门槛,看着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三长老。

    荒就站在三长老面前,感受着其均匀的鼻息,并没有开口叫醒三长老,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就是站在那里,静静注视。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入堂的清风有些微凉,也可能是想起了某件重要的事,亦或是感受到了什么,三长老猛然睁开了眼。

    眼底的混浊瞬间褪去,那冷冽的眼神立刻浮现,三长老马上恢复了其原本的气质。

    “老臣招待不周,还请荒恕罪。”三长老看着突然出现的荒,还是依旧礼节行了个礼。

    “据我观察,三长老确实入传言一样,老了呀。”荒没有一丝要怪罪三长老怠慢之意,而是很随和的聊起了天。

    “没办法,终究还是逃不过岁月。”三长老自顾自坐下,继续说到,“不过臣虽已老,但还是能为洪荒尽一些绵薄之力的。”

    “那真是劳烦您了。”荒说完,身形骤然消失,再次出现时,已是在三长老面前。同时,抬手间携带着的力量掀起的恐怖风压向三长老席卷而去……

    骑士长眼前的画面戛然而止,见一旁的守夜人没有说什么,骑士长便知道了是留在那边的东西被荒毁了。

    而这也证明,三长老要抗下荒这一拳,而根据两人的境界差距来看,三长老抗下蝎子拳的结果是直接道陨。

    至于为什么荒暴起发难,骑士长并没有太多的细节去推测,只能猜大致是四十八代荒卸磨杀驴吧。因为他去了洪荒一趟,发觉三长老和荒并不和。

    而三长老所密谋的事,目前所展现出来的并不值得他们出面接手,更何况现在域外的情况也不是表面这么乐观。

    随后,见守夜人的身形消失于空中,骑士长也放下了这无关紧要之事,毕竟跟洪荒的合作条例已经敲定,现在没了三长老这个老狐狸,反而对己方更有利。

    返回三长老的府邸,现在这里已经看不出来有府邸的样子了,因为以此为中心,方圆几里的建筑全部坍塌。

    而三长老晕倒在破坏的较轻的边缘处,结合地上的痕迹,不难猜出他是从中心处飞出来的。三长老全身鲜血直流,若不是察觉还有微弱的呼吸,就会给人一种三长老已死的现象。

    而四十八代荒就站在破坏最严重的中心处,看着地上倒犁出来的沟壑,将挥出的拳收了回来。

    “天干,封锁消息。”话语未落,十到身披白袍的身影骤然出现在这一片狼藉的四周,均匀的站开,抬手间将这一片区域封锁。

    “传我号令:三长老在府邸被刺,凶手为第四十七任荒麾下的余孽,已被我当场击杀。对于三长老之死,吾甚是悲哀,即日起,天下哀悼三日。”四十八代荒一脸冷淡地说着客套话。

    “因为洪流在即,三长老之位暂不进行天下竞争,其位空缺,管理区域由中央王城暂时接管。”发布完处理之法,荒衣袖一摆,“回宫。”

    “是。”十位面容隐于白袍之下的身影同时发声,那经过特殊处理后的嘶哑嗓音让人莫名的不舒服。

    几日后,一个重磅消息在洪荒传开:三长老遇刺身亡,凶手为前朝余孽。

    起初人们还以为是有人造谣,到后来传得沸沸扬扬却没有官方出面澄清,人们便察觉出了一些端详。再后来,王城传出消息,三长老已确认身亡。

    来自官方的确认,属实让很多人接受不了,先不说广大平民,单是洪荒的蛮修就有很多人再三确认其真实性,随后颓然落魄。

    而三长老是否死亡,在其余十一位长老眼中就不一定了,他们都有自己培养的耳目,知道在没有封锁废墟前三长老还是有一口气的,至于封锁解除后三长老去了呢,没有人敢去追寻。

    原本以三长老为首的激进派,现在正急得焦头烂额,他们知道自己没有能与五长老那个老狐狸周旋的能力,但是又不得不与其对羿。

    而五长老作为保守派的话事人,也是三长老多年的老对头,如今没有亲自见到三长老死亡,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觉得对方在策划着一场大阴谋。

    而那些原本在两派之外的几位长老,此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这件事,有人看到了这任荒的铁血无情,有人看到了中央王城收权的前兆,有人看到了两派必有一场旷世之争。

    总之三长老的死,是彻底将洪流将至前的洪荒这潭水搅浑了,至于用意何在,无人知晓。

    …………

    “三长老死了?!”赤的声调不由得提高了一些,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暗,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

    “别这么大反应,这是上面传下来的消息。”暗眼神示意赤别激动,“不过根据小道消息,三长老并不确定到底死没死。”

    “那就好,三长老,你可一定不能死的这么轻松呀。”赤的话语从喉咙中发出。

    坐在一旁的夜一眼就发觉了赤的咬牙切齿,问到:“怎么的,三长老跟你有大的仇呢?要这样的话,他现在死了,才是最完美的收场。”

    “我的一切都是他造就的。”赤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跟暗和夜坦白了这些。

    “哦,那你这仇可真的是不好报啊,”也没有去追问赤更多消息,因为那些往后会慢慢知道,现在要做的,是稳定赤的情绪,“所以说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吃饭。”赤很是平淡地给出了让暗和夜都意想不到的回答。

    “你这小鬼,就跟你妈学会了卖关子是吧。”暗见气氛如此,也罕见地吐槽了两句,“你看看,都给孩子带坏了。”

    “要你管。”夜一把将赤搂入怀中,说到,“我带的再不好,也比你强。”说着,还搓了搓赤的脑袋。

    赤没有表态,因为这夫妻间的斗嘴,他属实不好干预,毕竟这俩他得罪谁都不好过,所以不如默不出声地看着。

    “不是说好不谈这件事吗?”暗看着夜,不知道还说这什么好。

    “你管我,略略略。”夜冲暗伸了你下舌头,然后一副老娘就这样了的样子。

    暗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赤说到:“想吃些什么,自己看一下菜单吧。”说着,手一挥,菜单投影浮现而出。

    “没来过,我也不知道什么好不好吃,不如推荐一下。”赤说的有道理,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成为后面那个担责的。

    说完,赤看向了身边的夜,夜自是留意到了赤的目光,说到:“好,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美味。”说着,手指在空中虚点,

    随后大手一挥,在赤根本看不清楚的情况下提交了订单,至于点了什么,单从暗强装镇定地摸出一根灵烟就能看出不简单。

    “怕什么,又不是我们买单。”说着夜对着暗眨了下眼,“忘了吗,我们还有赔偿呢。”

    “嗯,也是。”说着,暗收回了灵烟。不是不想抽了,而是留意到了一旁的抽烟罚款的告示牌。

    “瞧你,说什么就信什么,好歹用脑子想一想。”夜不由得抱怨着暗,“没有想过老板的承诺还可以这么用吧。”

    “嗯……”暗用沉默回答了夜,因为在其他人眼中,这个承诺这样用自是没有什么不妥,但主要是暗和夜都是知道那个哥布林承诺的含金量的,毕竟那是曾经的老师。

    所以说再看回夜的这个用法,就确实有些不妥了,但是夜都这么说了,暗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走下去。

    “好了好了,跟你一个猪脑子聊天真是无趣。”夜见到侍者推着餐车进入了包间,立马松开了怀中的赤。

    侍者停在桌旁,一边介绍着菜的名字,一边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放到桌上。

    单是上了几道菜,其味道就让赤有些感慨万千,第一次如此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人生的短浅。

    “这是灵肴,是一些珍贵食材和天材地宝烹饪而成的,这种层次的灵肴对于我和夜吃起来的收益不大,反而是作为蛮修的你,多吃些最好。”暗见侍者离开,便向赤进一步介绍。

    “嗯,知道了。”赤回答时,视线从未离开过桌子上的佳肴,多少有些不上心。

    至于夜,在侍者离开时就已经开动了,丝毫没有要让着暗和赤的打算。暗见此,笑着摇了摇头,说到:“可以开动了,别看着了。”

    赤听到暗说完这句话,才拿起餐具,强忍着心中的冲动,遵循着礼节,有条不紊地将一块食物送入嘴中。

    然后在咬下去的瞬间,赤就果断选择了放弃所谓的礼节,开始了与夜的竞争。至于暗,没有参与这母子的竞争,而是自顾自的吃着眼前的食物。

    灵肴的香味,嘴里塞着食物的呜呜声,以及三人的嬉闹,在这个不大金属房间中展开,隐约间冲淡了些许银白色光泽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