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血肉之躯？”
张无疾斩下了兽爪，凝视了一会，默默感知了一下。
这兽爪有骨骼血肉，被斩下之后也没有消散，和往常的野兽差不多。
只不过这兽爪体型巨大，紧仅仅这一截残肢，就有近五米之长。
每根手指差不多也有半米多长，指甲乌黑发臭，尖锐无比。
张无疾打量了一下纹路，还是弄不清这究竟是什么野兽。
“吼！”
门徒身后的巨门传来阵阵嘶吼，夺人心魄。
不过没有怪物再冲出来，而且这道门越来越虚幻，好像随时都会消散掉。
九幽神情狰狞，尽管那日和黑山老妖战斗之后就昏迷了，并不清楚后来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大敌。
他努力维持着和门之间的联系，但是压力却越来越大，就好像禁忌之门想要逃离。
张无疾心念一动，一把七星剑出现在了手中，紧接着往门的方向一丢。
“咦…”
只见这门就好似不存在一般，七星剑直直地从门的界面穿过，就好像掠过空气一般飞向了后方的空间。
“这门究竟是什么？”
张无疾起了好奇心，眼前这道门和自己的传送门不同，和幽冥列车，主神空间等等传送阵也不同。
他肉眼可见，甚至里面的存在可以影响现实，但是现实里的东西却影响不了这道门。
想了想，张无疾伸手一招，七星剑重新回到他的手中，紧接着就开始蓄力往剑身输入灵力。
“咻！”
几个呼吸后，七星剑划过一道闪电，迅速没入了门徒身后的门中，而这次，并没有从另一边穿出来。
“轰！”
这道门后的世界，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发出一道凄厉至极的声音。
一只和之前被砍下的兽爪相似的另一个爪子从门口浮现。
它摸索着想抓住门边，但最终不知道什么缘由，又缩了回去。
没过一会，门彻底虚幻，然后仿佛烟雾一般消散在了空中。
九幽萎靡在地，脸上浮现出疑惑绝望之色。
张无疾看向了九幽，默默感知了一下，发现眼前之人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体内也没有一丝真气或者灵力存在。
“你们是如何获得这个门的？”
九幽神色萎靡，闻言也没有故作沉默，只不过眼神中，更见漠然了，
“呵呵，你是说这禁忌之门？开启它？哈哈哈哈…你竟然问我怎么开启它？你不会想知道的！”
张无疾闻言神色未动，他轻轻叹了口气，“门徒，传说中行走在绝望边缘的人，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在开启这道门之前，必定经历了诸多磨难。”
“放心，我对你们的悲惨遭遇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这门背后，究竟是什么？”
九幽微微一怔，紧接着一惊，
“你竟然知道我们门徒？难不成…你是乘客？怎么可能？！乘客中怎么会有你这么强的存在？”
他反复念叨着你怎么会那么强之类的话，让张无疾也奇怪了起来。
“这人脑子好像不太正常，难不成其他门徒也是这样？”
此时此刻，张无疾甚至都打算拍一缕灵力给他让他恢复下精气神了。
不过九幽疑惑的时间并不长，他瘫倒在地，甚至连说话的欲望都没了。
“绝望的边缘，岂止是边缘，它就是深渊啊！”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座负面情绪汇聚的门，门背后是世间所有的负面情绪。”
“悲观，绝望，惊恐，嫉妒，仇恨…”
“有的人生活在阳光下，门背后的力量就很弱小，根本影响不到他。”
“但有的人如果已被黑暗侵袭，自然就能轻而易举打开门。”
九幽神色减缓，语气却越来越低沉，声音就仿佛是从深渊幽幽地往外传，
“你经历过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凌辱虐杀，女儿被分尸吗？你尝试过被人当狗一样欺凌，每天在猪圈狗窝里和畜生抢东西的经历吗？”
“我们每一个门徒的经历，都比这惨烈十倍百倍，没有那种深入灵魂的绝望和痛楚，你是永远也打不开那扇门的。”
张无疾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不是人的负面情绪越强烈，体内那扇门背后的力量就越强，这样就越容易被打开？”
“你所凝聚的那扇门，就是体内的门？”
“那这道门在哪里？”
张无疾早已凝聚无垢身躯，对自己体内每一寸地方都了如指掌。
再加上星辰空间的存在，让他对意念，精神世界等另一面的地方，也感知得一清二楚。
他从来就没有发现过体内哪里存在过这扇门。
九幽不屑地笑了起来，
“你们乘客，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被幽冥列车选中，哪里经历过那种地狱深渊般地折磨。”
“感知不到门，纯属正常！”
“你们乘客自以为跌入了深渊，可是在我们门徒眼里，你们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话音刚落，九幽的额头突然有条条青筋露了出来，就仿佛蚯蚓一般在其面皮下面爬来爬去。
持续了片刻钟，这青筋才缓缓消沉了下去，
“咳咳咳，常规操作，这点痛楚，每时每刻都会发生在我们门徒身上。”
“好了，动手吧，能死在一个正常人手里，我也是一个解脱…”
说完，九幽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个可怜人…
张无疾轻叹口气，仅仅因为一个支线任务，他并不会斩杀门徒。
眼前之人说每个人体内都会有门，张无疾并不信，或者说这条信息并不全。
他确信自己体内没有门。
不过显然眼前之人并不清楚这门具体的来源以及它的奇特之处。
见没什么其他收获，张无疾转身就走。
再过十几个小时就到了幽冥列车出现的时候，在这个世界，他还有些地方需要探索，至少先帮左千户他们清理一些他们敌不过的大妖。
见迟迟没有动静，九幽忍不住睁开了眼。
一抹白色身影即将消失在眼前。
九幽神色微微古怪，要知道在阵营任务中，斩杀地方阵营，可是能有不霏的收益。
紧接着，他心里就涌出一股恨意，他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来此方世界的门徒只有我一个，你不杀我，就没机会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道已经消失在远处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