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鞋不是今儿才供应上的嘛？大姐，你能不能给帮帮忙，我真的很想要买一双解放鞋。”小姑娘似乎还不死心。

    “嗨，你们也不看看现在都下午一点过了，人家买鞋的都是一早就来了，上午十点钟之前就卖完没有了，这事儿我真的帮不上忙。”售货员说完，又问，“除了鞋你们还需要买点什么么？不买的话，我就喊下一位了。”

    母女俩没有买到想要的东西。

    小姑娘愣是一脸的失魂落魄，委屈得不行。

    中年妇女看着女儿委屈，也心疼得不行，最后，咬咬牙，压低声音道，“走，美丽，这里买不着，娘带你去别的地儿买。”

    这里已经是县城最大的供销社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中年妇女口中的“别的地儿”，应该就是黑市了吧？

    顾青柠背着背篓，快步跟上了母女俩的步伐。

    大概是因为要去黑市的关系吧，母女俩也警觉，在小巷子里转了两个弯之后，忽然人就消失不见了。

    这倒是把顾青柠给整懵了：她暴露了么？

    “喂！”

    身后忽然传来小姑娘的声音，“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母女俩看着顾青柠的眼神，很警惕。

    要不是看着对方是也是个小姑娘，她们指定得把顾青柠当成是流氓抓起来。

    顾青柠看着警惕的母女俩，脑子里飞速的运转后，开口问道，“这位大姐，我在供销社，听说你们想要37码的解放鞋啊？”

    “嗯啊。”

    中年妇女点头，又回神道，“你这小姑娘，喊谁大姐呢，我瞅着你比我闺女还小呢，喊我大姨还差不多。”

    “是，是，是，不过大姨你人显年轻，看着最多也才三十出头。”顾青柠笑了套了近乎，又问，“对了大姨，你们刚才问鞋子，是给妹妹买吧，没有买到？”

    “是啊。”

    中年妇女又点点头，随即，她好像明白过来什么，走近顾青柠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难道你手里有？”

    顾青柠点头。

    “你真的有嘛？”

    小姑娘脸上顿时便有了笑容，但被中年妇女给瞪了一眼，立刻缩起了脖子。

    随后，中年妇女拉着顾青柠到了街角一处隐秘的角落，“你手里真的有37的鞋，穿过的我们可不要的。”

    “放心吧，穿过的我也不能给你。”

    顾青柠说着，从背篼里拿出一双37码的小白鞋，“不过大姨啊，解放鞋我是没有，但是你瞅瞅我这鞋子，保管妹妹穿着还比解放鞋结实，最主要的，还好看！”

    这小白鞋，是空间仓库里拿的。

    医院福利里发的，护士专供。

    那质量，肯定是比解放鞋要好的。

    母女俩一开始听说不是解放鞋，心头是不想要的。

    但，小姑娘看到顾青柠手里头的小白鞋之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难掩脸上的欣喜扯着中年妇女，急声道，“娘，这个鞋，好看。”

    “你急什么急。”

    中年妇女又瞪了一眼小姑娘，这才接过鞋子，发现鞋子的材质与解放鞋不差，虽然心头满意，但是嘴上还是忍不住念叨了几句类似“白色的不耐脏”“又不好洗”之类的嫌弃话。

    但她女儿实在是喜欢，最重要穿着也正好合适。

    她考虑了一下，才低声问道，“那，你这个鞋，要多少钱？”

    顾青柠笑道，“我瞅着小妹妹是真心喜欢，你们若是真心想要，给两块钱就成，而且，我还不要你的票。”

    “真的？”

    中年妇女有点不敢相信。

    要知道供销社的解放鞋，最起码也要三块多一双，还得贴上票。

    而这小白鞋不要票不说，才两块钱。

    要是能买了，绝对是捡了大便宜的。

    “当然是真的了。”

    顾青柠说的一本正经，不过，又补充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母女俩一开始以为捡了个大便宜，不过听说顾青柠有条件之后，面色又严肃起来，“什么条件？”

    “嗨，我的条件不是什么为难人的事，就是这小白鞋我两块钱卖给你，大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黑市地址和联络人，告诉我吗？”顾青柠的声音很低很低。

    中年妇女一听，顿时慌了，“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买个鞋，是小事。

    要是被打非办抓起来，可是大事。

    “大姨，你别慌啊。”

    顾青柠扯住转身要走的中年妇女，“我不是坏人，大姨，你就说我这鞋好不好，这都是我家的亲戚从申市给带回来的，我家里还有几双，也是急着用钱，想着拿去黑市卖掉应应急，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家里缺钱应急，绝对是百试百灵的借口。

    中年妇女又把顾青柠打量下，见她一脸神秘和警惕，眼神里也带着认真，按理说应该不是打非办的人。

    “真的只是这样？”

    “嗯啊。”

    中年妇女想了想，劝道，“小姑娘，你听大姨一句劝，如果只是卖你这几双鞋，你完全可以去别的地儿，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人来买也成，但黑市那种地方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应该去的。”

    小姑娘也在一旁附和，“对呀，姐姐。你这鞋子确实不错，你要是愿意等，我可以给你介绍我纺织厂的姐妹过来买，哎哟……”

    原来小姑娘是纺织厂的工人。

    中年妇女暗暗的掐了一把小姑娘，疼的她呲牙咧嘴的，话也只说了一半。

    顾青柠淡笑一下。

    其实她也能理解中年妇女的做法，毕竟是不知根底的陌生人，不能把什么都交代了。

    想着，她又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大姨，我这也是着急用钱，实在没有法子。再说，现在查的多严呀，我这单独一双一双的去卖，为了不被盯上，还得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我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等啊，大姨，你就当帮帮我，再不然，只要你告诉我黑市在哪儿，这鞋子，我白送给妹妹穿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顾青柠在这一方面，可是很大方的。

    中年妇女想了想，最终道，“你坚持要去，我也没有办法。地方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可得保证你不能把我说出去，另外这小白鞋，我也不白要你的，你之前说了两块钱一双，那就两块一双。”

    白拿别人的东西，总是欠了人情的。

    她可不会像女儿一样，一双鞋子就哄得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