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骂得猪老二哑口无言。柳十三笑道：“骂得好！藤树精，你懂情理，明是非。可是私欲太大！为了一己私欲，不要情理是非，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枉费了你这颗聪明的大脑！”

    藤树精不屑地说道：“我不希望懂情理明是非，有时候越懂事反而越委屈！情理是非在实事面前一文不值！很多事情如果按照情理是非去做的话，就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比如，因为有尿炕的毛病就可以不睡觉吗？因为腿瘸就可以不走路了吗？因为······”

    “因为封神有可能被灭掉，就可以不来天容宫了吗？”柳十三接过话说道。

    藤树精一怔，然后说道：“对对！猪老大，你总算开窍了！”

    柳十三“呸”了一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不开窍，永远笨下去！聪明有很多种，你这是自作聪明！人间像你这样的聪明人太多了！因为聪明而死的人，远远大于笨死的人！藤树精，回到地界好好反省吧！你这种妖魔，功法越高，危害越大！”

    “有什么好反省的！”藤树精嚷道：“修炼功法要紧！炼得惊天法，卖给玉帝家！”

    柳十三说道：“修炼功法没有错，卖给玉帝也没错，错就错在不择手段地卖！终究会害人害己，得不偿失！所以，回到地界以后，功法和心法一起修炼······”

    “闭嘴！”藤树精插话道，“我的事情不要你多嘴！更不必用胜利者的口吻教导我！猪老大，别以为你有多厉害，其实真正厉害的是神器宝剑！我不是败给了你，而是败给了你手中的剑！修炼心法？岂不耽误修炼功法？心法只能让我更懂事，而功法却能让我强大，甚至一步登天！猪老大，你还有脸教训我，请问，你修心法了吗？如果修了心法，且少有所成的话，为何没能变成人形？自己不去做，却忽悠别人做，猪老大，谢谢你一片好心！”

    柳十三听罢沉默了，他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言辞说服藤树精。这些话虽然偏激，但是不乏坦诚，没有丝毫虚言妄语。

    “你讲的对，”过了一会儿柳十三说道，“只有一点误会，我不是忽悠你，而是为你惋惜。我说的话也没有错，如果有错的话，就是不应该以胜利者的口气说。因为打败你的是干莫剑，而不是我。藤树精，如果你赢，我和猪老二会有活路吗？还有天理吗？”

    “哈哈哈······天理？”藤树精笑声悲凉，“猪老大，你太幼稚了！什么是天理？天理何在？宇宙空间里弱肉强食，永远都是胜者为王败者寇！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们，翻翻他们的历史，哪一个没干过见不得光的事情？哪一个不是踩着失败者白骨爬上去的？天理？天理是神仙们强加给众生的束缚，让众生心安理得地被奴隶！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安稳得高高在上！”

    这些话完全颠覆了柳十三的认知。从地界到天界，他崇尚快意恩仇。所谓天理，在他看来就是因果报应。却不料天理也有不堪入目的一面！

    “猪老大！请你认真记住我现在的样子！也许未来的某一天，你和我现在的处境一样！我比你早来天界，提前走了你的路。要不多久，相信你会走我现在的老路！到那时，你比我更惨！”

    望着藤树精近乎疯狂的神态，柳十三有种不祥的预感。在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藤树精未必愿意重新开始。因为修炼过程极度痛苦，并且他活得清醒，看透了太多的无奈。

    “藤树精！我希望你能看到我比你还惨的那一天！”说出这句违心的话，连柳十三自己都不相信。

    藤树精连连摇头，神情突然极其恐怖！

    “猪老大！如果你能成功封神，位列仙班，请帮我问问玉皇大帝，这么多年来，天容宫来一批妖魔走一批妖魔，有多少妖魔被封神？我已经想好了，从此后不再做妖魔，也不奢望做神仙，能不能只做一根藤？没有悲欢，没有痛苦，随着四季轮回，生生不息！”

    说完，藤树精轰然炸裂，仿佛一朵耀眼的红花盛开，转瞬即逝！而就在他刚刚自毁的地方，云雾依旧！

    柳十三愣了好久才缓过神，其实是被下面的争吵声惊醒。嗓门最大的是猪老二，好像都在和他争吵。

    从空中落下，争吵声嘎然而止，妖魔们怯怯地望着他，似乎争吵因他而起。

    猪老二愤恨难平，一副委屈的样子。见到柳十三就指着其余妖魔嚷道：“大哥，你给评评理，他们不让我封神！”

    柳十三这才明白争吵的原因，“哦”了一声说道：“他们为何不让你封神？”

    “他们说我功法最低，还有一个封神名额，应该从他们中间产生。”

    “不是有两个封神名额吗？为何只剩一个？另一个是谁？”

    “嗨！大哥！虎妖和藤树精都没了，两个封神名额就空了出来。你最厉害，当然有你！剩下的一个名额，我去行不行？”

    “不行！猪老二，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不参加封神！而你因功法低就更不能参加！”

    没等猪老二答话，就有妖魔叫道：“对！猪老二不能参加！可是，猪老大可以参加！放心，我们都赞成猪老大，还有一个封神名额，就让我们相互比试，再确定谁去！”

    没等柳十三说话，其余妖魔便纷纷亮出兵器准备撕杀。

    “干什么？”柳十三制止道，“你们也要拼个鱼死网破吗？就为了封神？住手吧！有我在，不准打打杀杀！”

    刚才说话的妖魔问道：“不比试一下，怎知谁的功法高？又怎能确定谁去？猪老大，你算一个，我们不和你争。另外一个名额，让我们自己比试而定！”

    看着跃跃欲试，满脸杀气的众妖，柳十三摆摆手说道：“和大家商量一下，能否放下兵器，我们坐下来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不分出输赢，不管谁去，我们都不服！”

    猪老二突然叫道：“谁要是不服，就打到他心服口服！”

    “闭嘴！”柳十三呵斥道，“不要仗着有我，就觉得了不起！我只能保护你不受欺负，却不能让你欺负别的妖魔！没有实力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