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听着维亚沉重的语气，夜昂点点头，伸出两指放在眼前，在他面前轻轻划动着，宝蓝的眼眸在月光的映射下透出道道寒芒，蕴藉着浓浓的杀气。“对”

    “而且。”在维亚含泪的眼神中，夜昂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抬手指向远处的方向。在他的远方，是万家灯火，大大小小的建筑平铺在一起，像极了地图上汇集的各个小点，却能建起一个国家。维亚抬手擦干眼泪，随着他的声音从座位上站起，心里仍是阵阵发寒。

    “远不止于此。”

    “以赛卡现在的举动看来。”见维亚的目光似在跟随自己，夜昂眼中微微闪现一阵欣然，偏过头看向手指的方向，冷声道。“他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且先不说对我们不利。”看来他是真的将自己当做朋友。维亚低沉的眼眸微微抬起，碧青的瞳孔黯淡得似有些无神，静静的听他说明着。夜昂挑挑眉，唇角不由勾起一丝冷笑。“估计就连我那便宜叔叔，怕是也坐不住了。”

    “毕竟是他一手成就的麻烦。”想想卡洛伊斯之前说的话，国王卡登因忌讳夜利作为自己兄长所拥有的权力，以父亲曾在先王面前立下“莱斯赫特永世向萨特兰多称臣”的誓言为借口，剥夺了自己本是王子的身份。夜昂冷笑着，暗暗握紧落在腰间的手，声音透出一阵狠厉。“若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想必是要反目成仇。”

    “而反目过后。”这究竟是怎样复杂的关系，维亚咬着牙，不断的摇晃着脑袋，脑海里仿佛被塞满了信息，双手放在额前闭上了眼睛，却听他反问道。“他又会找谁呢？”

    “要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赛卡本身就与我父亲有不解的仇恨，更是一心想要我族覆灭。”维亚抬起头，对上夜昂阴戾决然的目光，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见他不想回答，夜昂收起笑容，放下指在远处的手，落在胸前紧握成拳。“这个时候，若我父亲愿提出合作，他应该不会拒绝。”

    “所以。”原来竟是一个轮回。维亚低着头，在黑暗里发出一声叹息，好笑的摇摇头。“这就是你说的选择吗？”

    “那按照你的逻辑。”既然每个人都不过是权力中的棋子，那要是想让哥哥摆脱首相的掌控，最好的选择就是与他的对手同盟。夜昂放下手，微微偏头看着维亚渐渐站直身子，碧青的眼眸黯然而阴沉，不断的摇着头。“目前我哥最好的选择，就是与你父亲合作。”

    “我说的对吗？”

    “嗯。”不同于之前肯定的语气，夜昂眼眸微微一沉，侧目看向他身后的位置，在维亚审视的目光中，脸色越发阴沉。“但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陌生。维亚握着拳，紧紧盯着夜昂冷厉的眼眸，不禁回忆起第一次见他时，他那清冷傲气的眼神。虽然也是那么的不近人情，却也不似现在这般阴森决绝，让人心生畏惧。

    “我知道。”既然他本身就对哥哥有所不满，那说再多也没什么必要。维亚沉着眸，抬步走到他面前，在他冷漠的注视下，渐渐松开紧握的手，冷声淡淡道。“你眼里容不下异己。”

    “但在我看来。”想不到他会主动靠近。夜昂眉间微蹙着，眼中划过一道怀疑的审视，听他冷声道。“你身边根本没有一个可信的知己。”

    “就算是卡洛伊斯，也不过是因为跟你父亲交好才在你身边处处依着你。”这到底是想说什么。夜昂眯起眼，听他的声音越发疾速，语气带有一丝挑衅的意味，抿唇轻轻摇头。“所以，你才会一心想要拉拢我，就是为了有一个同伴。”

    “那反过来。”就在夜昂想要开口时，维亚走上前，将手伏在胸前，微微向他低下头来，声音渐渐一沉。“如果我达成了你的心愿。”

    “是不是也能向你换一个心愿？”

    原来他也会交易。夜昂沉下眸，冷冷看着他低下头来，碧青的眼眸藏在红发下，脸上已经没有了情绪，平静得像是自然而然，甚至看不出任何的纠结。夜昂抬起手，将手搭在他肩上，启唇淡淡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如果只是交易。”想不到他会拒绝，维亚奇怪的抬起头，不解地盯着夜昂似有些纠结的目光，看着他轻轻摇头。“那便没有意义。”

    “我要的是朋友。”夜昂松开手，缓缓偏过头，语中透出一阵失望的黯然，低声道。“是能与我并肩作战，共同进退的朋友。”

    “朋友。”见他一副失落的样子，维亚沉声重复道，苦笑着轻轻摇头，语气尽是无力。“我也想要啊。”

    “但同时我也想要哥哥回来。”维亚垂着眸，只觉得眼前又似有一阵朦胧。夜昂挑挑眉，侧目看着他无奈的眼神，倔强得有些顽固，但却并不让人讨厌，反倒像是真诚而智慧的，一种退而求之的勇气。

    而这种勇气，正是他所看中的。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维亚抬起头，咬紧下唇。

    “这并不冲突吧。”

    “所以。”这倒像是他的性格。夜昂转过身，宝蓝的眼眸微微抬起，不解的摇摇头。“除了维恩。”

    “你真的没有其它想法？”

    “没有。”维亚摇摇头，对他的询问没有丝毫顾虑，眼中满是诚恳。“我并没有其它想法。”

    敢情他还觉得这是好事？夜昂双唇紧抿着，看着他认真急切的样子，不禁微微抽了抽嘴角，眼神顿时一厉。

    “那如果我有呢？”

    “若我们真的要成为朋友。”不管怎么样，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达成未来去科齐的目的。维亚闻言，只觉得一阵惊愣，眼神直直地瞪着他，听他冷声道。“你必须依照之后上学的规则。”

    “成为克利多茨正式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