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鲁达拳打镇关西
作者:大椿拾贝   水浒逍遥传最新章节     
    鲁达一个人来到潘家酒肆便照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店老板和伙计都认得鲁达,连忙上前招待。鲁达说道:“照旧给洒家来上一桌好菜,再给上两坛子好酒。”伙计答应一声便朝后面去了,一会儿功夫,先上了两个凉菜和一坛子酒让鲁达先吃着。鲁达边吃边喝,顿时觉得颇为过瘾,这时候他又想起范遥和史进、林冲等几位好友,心中有些郁郁不快,便又急吃了两碗酒。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借酒消愁愁更愁,鲁达吃着端上来的饭菜也觉得不似往日般的可口。这时候门口路过一群流民,他们来店里讨要食物,店主怕他们堵着门口影响生意,便让伙计拿些客人剩下的吃食给他们,然后将他们哄走了。

    “唉——也没听说哪里遇到灾荒,这些都是何处来的流民?他们为何不耕种自己的地呢?如今落得个拖家带口的流浪,我看他们都是一些懒人!”店里一个穿着光鲜丝制衣服的富家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说道,一旁几个一起坐着的人也都跟着纷纷附和。

    “嘿嘿,这位公子此言差矣。”店老板含笑说道。

    “哦?老板难道认得他们吗?不知是何情形?”那读书人倒也没有因为老板的话而恼羞成怒。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你们平日里不下的农村田地,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是自然。这些流民原本都是有上十几亩薄田的农户,他们辛苦耕作一年下来,虽胜不得什么太多余粮,但也能勉强度日。但这些年边境战事不断,大家除了要服徭役,上缴的税负也翻了几番,这使得他们一年耕种下来还无法生存,于是不得不向地主大户借上一些钱粮度日,可是那借上的钱却是难以还上,加上利滚利,最后只能将自己的土地贱卖给那些地主大户,一些强壮的劳力还能沦为地主家的帮工,那些做不上帮工的就成了流民,四处乞讨度日。”店老板娓娓道来。

    “唉——这些农民只想安稳的种田度日而已,没想到连这都成为奢求。”一旁桌上的一个人叹息道。

    “地主大户都是有钱有势,他们藏匿土地不报,逃避税收,这就让其他农户承受了更多的税负,长此以往流民越来越多,土地都要到了这些地主手中了。”店老板又接着说道。

    众人听后嗟叹一番,但是片刻之后便忘到九霄云外,毕竟这些百姓的困苦距离他们还很遥远,他们自然没有切肤之痛。但是鲁达在一旁听了心中便更是郁闷,心中暗骂这世道。

    店老板有意无意的朝着鲁达看了一眼,口中吟道:

    “三代子百姓,公私无异财。

    人主擅操柄,如天持斗魁。

    赋予皆自我,兼并乃奸回。

    奸回法有诛,势亦无自来。

    后世始倒持,黔首遂难裁。

    秦王不知此,更筑怀清台。

    礼义日已偷,圣经久堙埃。

    法尚有存者,欲言时所咍。

    俗吏不知方,掊克乃为材。

    俗儒不知变,兼并可无摧。

    利孔至百出,小人私阖开。

    有司与之争,民愈可怜哉。”

    此时只听得隔壁阁子里有女子哽哽咽咽啼哭之声。鲁达心中焦躁,便把酒碗往桌子上重重一蹲。伙计慌忙上来拱手问道:“提辖因何发怒啊?莫非小店的菜今日不和提辖的口味?我这就给您换上几个。”

    鲁达道:“恁地教甚么人在间壁吱吱的哭,搅俺吃酒。洒家须不曾少了你酒钱!”

    伙计道:“提辖息怒,小人怎敢教人啼哭,打搅官人吃酒。这个哭的,是绰酒座儿唱的父女两人。不知提辖在此吃酒,一时间觉得命苦便自啼哭。”

    鲁达道:“可是作怪!你把他们叫来。”

    伙计不多时带了两人到了鲁达近前,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妇人,背后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手里拿串拍板,战战兢兢,显然是刚刚伙计告诉了他们惹得鲁提辖不悦的事情。看那年轻妇人,虽无十分的容貌,也有些动人的颜色。蓬松云髻上插一枝青玉簪,袅娜纤腰系着六幅红罗裙。素白旧衫笼雪体,淡黄软袜衬弓鞋。蛾眉紧蹙,汪汪泪眼落珍珠;粉面低垂,细细香肌消玉雪。

    那年轻妇人拭着眼泪,向前来朝鲁达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后面的老者也上前见礼。鲁达问道:“你两个是哪里人家?为甚啼哭?”

    那妇人便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禀:奴家是东京人氏。因家中土地被地主强行买走,我们无以度日,便同父母来这渭州,投奔亲眷,不想他们却搬移南京去了。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我父女二人早已花干财物,别无长物,流落在此生受。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许下我父女三千贯钱强媒硬要奴作妾,哪知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子。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郑大官人着落手下人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父亲懦弱,和他争执不得,他又有钱有势,我们哪里逃脱得了。当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哪里讨钱来还他?没计奈何,多亏此间店主人收留我父女二人,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便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每日挣得些钱来,将大半还他,留些少许供我父女的日常开销,不知何日才能脱身。这两日酒客稀少,违了他钱限,怕他来讨时,受他羞辱。奴家想起这苦楚来,无处告诉,因此啼哭。不想误触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贵手。”

    鲁达听后,面色愈加阴沉,又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那个‘镇关西’郑大官人在那里住?”

    老者答道:“老汉姓金,排行第二;孩儿小字翠莲;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老汉父子两个,只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客店安下,那里的人也与郑屠是相熟,时时刻刻监视我父女,使我们不能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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