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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穆之勾了勾嘴角:“徐道覆只怕是想要继续东进,打败刘毅,进攻建康,从这回的突进型打法来看,不太象是卢循所为,因为他倒是一直想着偏安岭南,而徐道覆倒是野心勃勃,只不过,我没想到他这次的动作这么快,这么大。恐怕连进攻南康的事,他连卢循都是瞒着的,才能如此突然!”
王妙音说道:“我接到的消息是和穆之一样的,此次攻击,徐道覆是自行其事,卢循也是事后才出兵,事先都没来得及动员,可以说徐道覆不仅骗了何无忌和朱超石,连卢循也骗了,所以事后两方才会各打各的,只是寄奴你说得对,徐道覆的突袭可以用一次,可以在何无忌身上侥幸得手,但要是面对刘毅的豫州军团,他明显实力不足,没有胜算,除非…………”
刘裕抢道:“除非是卢循的妖贼主力来向他靠拢,会合,才有和刘希乐的一战之力。所以,如果他只是想继续在江州一带招兵买马,扩充势力,那可以不用理会卢循,但若是他想继续东进,以最快的速度突破豫州,打败希乐,那就必须要卢循来帮忙。这应该才是他派超石去卢循那里的真正原因。”
刘穆之长舒了一口气:“超石当时的情况应该非常危险,卢兰香为他而死,去卢循那里几乎是送死之旅,但他还是活了下来,看来,卢循也并不想误了大事,真的跟徐道覆在这个时候翻脸,我在军议前接到的最新情报,是卢循仍然是挥军东进,去跟徐道覆会合了。”
王妙音点了点头:“我也正想说这事呢,而且,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情报,那就是桓谦带来的羌骑大将苟林,也是跟着卢循一起行动,向东进发了。”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羌贼只怕是想在荆湘到处劫掠,而桓谦要的是荆州,不会允许他们这样乱来,所以被卢循所诱,为他效力,不过,有了骑兵的妖贼,战斗力会大大增加,如果道规无法拖住他们,那希乐那里的压力可就大了。”
刘穆之正色道:“所以镇恶说得不错,我们必须抓紧时间,顾不了太多了。超石身在敌营,不管他是不是心还向着我们,只怕也帮不上太多的忙,道规那里几乎所有的情报都无法探查,荆州士民跟我们有着很深的血仇,以前也只是靠了军力在镇压,但这次强敌压境,难保不会有大量的本地人士倒向敌军,就象桓谦,来荆州不过数月,就已经有了数万的旧部来投,这也是他可以不依赖于苟林的羌骑的底气,以我看来,道规的荆州军团也非常危险,毕竟北府老兵数量不过万余,荆州部队的忠诚度也值得怀疑,对付桓谦便很吃力,更不要说对付妖贼了!”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咬牙道:“我这个三弟,性格沉稳内敛,但绝对是智勇双全,是不可多得的良将,也是我可以足够放心,能独当一面的兄弟,虽然局势很严峻,但我相信他一定能力挽狂澜,一定能带着檀祗,檀道济,到彦之,刘遵考等诸位将佐,带着王镇之这些本地文吏,守住荆州的。”
王妙音微微一笑:“所以我们的动作还要加快,早点拿下广固,回师建康,才是对荆州,对于所有正在努力奋战的将士们最好的帮助。寄奴,巡城的事情,我来安排吧。”
刘裕的眉头一皱:“妙音,这样合适吗?”
王妙音淡然道:“张纲毕竟所造的木甲机关杀伤过很多北府将士,上次刚抓到的时候,几乎人人都想要他的命,虽然你强令保下他的性命,但是众人心中都是有怨气的,将佐如此,普通的士卒更不必说,他们是不会想到这攻守大计,权谋之术,也许只是要来个快意恩仇,到时候手刃了张纲,为自己死难的亲朋好友报仇,就算给军法从事,也不在意了。”
刘裕喃喃地自语道:“对啊,我怎么忘了这层。”
刘穆之说道:“这个主意是王镇恶提的,也不排除有跟他想要一争高下的将校们,暗中指使护卫害了张纲,就算不亲手杀他,只要巡城时把他放得离城墙近点,进入弓弩射程之内,就可以要了他的命。此事一定不能交由将士们来办,我本来也是想说,由我的护卫们来执行,但既然妙音说到这里,还是由她来办吧。”
王妙音点了点头:“抬人巡城,只需要一辆大车,数十盾卫即可,我的手下足够了,离城三百步,离开他们的弩机的射程范围内,也足以让城上的守军看清楚,万一他们用投石车攻击,也可以迅速撤回长围之内。此事我来安排,不过,还请你约束部下的将士们,让他们到时候不得站上长围,我此次不担心敌军能打到张纲,只怕箭矢,从我军内部这里射出。”
刘裕正色道:“我会下这命令的,所有军士不得站上长围顶部,离围十步。”
王妙音微微一笑:“为防万一,我也会跟张纲同乘一车,要是真的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能救得了他。”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不好吧,你是大晋的皇后,国母,跟一个俘虏同车而巡,于礼法不合,而且,这样也太危险了。”
王妙音摇了摇头:“我可以以皇帝的名义,册封张纲为将作少监,这样他就成了晋国的官员,也是宫廷的建筑师,可以随我身边行动,而这个巡城,以我大晋皇后的身份,在敌军城下绕城一周,可以振奋我军的士气,张纲作为随侍官员,向我讲解城中的防备,这并非于礼法不合,当然,到时候要委屈下张纲,我坐车,他步行。身边还有数十名护卫呢,足够应付意外情况,如果寄奴你实在放心不下话的…………”
说到这里,王妙音微微一笑:“让猛牛在我身边护卫就行了,他的功夫,可不比当年的你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