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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况之哈哈一笑:“只是,你家主公当时在禅让大典上的表现,也太突出了点,要知道,把玉玺亲手交给桓玄的,就是他啊,在楚朝有多风光,以后回到了大晋,给清算起来就会有多狠,这点难道你家主公就没想过?”
清风子微微一笑:“大晋的世家,不是一向如此吗?谁得天下,就向谁效忠,再说了,当时把玉玺从王皇后手中拿下的,好像还另有其人吧。”
刘况之冷冷地说道:“寄奴哥是为了迷惑桓玄,躲过杀身之祸,他回去后就起兵,自然能洗脱这个不忠之嫌,可你家主公不是如此吧。”
清风子勾了勾嘴角:“我们不也是庇护了你,庇护了王仲德吗?现在也为你们串联这城中的世家,为赶走桓玄后的朝政作准备,而且,你可别忘了,刘裕是个重情之人,当年在京口参加北府军之前,受到刁逵的欺负,当时是谁救了他,为他解围,你如果忘记了,你主公或者是刘裕也许会提醒你一下。”
刘况之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你家主公这样的高门世家,能历经这么多风雨而不倒的原因吗?两头下注,左右逢源,这本事,也许我真的得学学。”
清风子笑着把面前的一杯酒水一饮而尽:“好了,其实你家主公不也是在开始变成我们一样的人吗,只是,刘裕恐怕现在还不会这样想,况之兄弟,未来的天下,是我们家主公联手建立和经营的,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创业艰难,一些牺牲避免不了,天师道之乱,王谢这些世家子弟也没少死啊,凡事你得看淡才行。”
刘况之咬了咬牙:“不过,你们真的确定现在黑手党已经给消灭了?以后你们可以完全地代表建康城的高门世家?”
清风子微微一笑:“各大世家给黑手党当成猴耍了一百多年,对他们的恨,不比那些吴地庄园的佃户对我们的恨来的少,如果不是确定了不会再有一个阴谋组织背后操纵我们,我家主公又怎么肯正式出山呢?不过,作为对我们忠诚的回报,我家主公也希望,以后吴地的庄园,能考虑继续由我们这些世家来经营。”
刘况之的脸色微微一变:“这算是条件吗?”
清风子点了点头:“你可以这样认为啊,毕竟大晋开国百年,不管谁上台,都不能不给世家高门一口饭吃。放心,我们知道刘裕有平定天下,扫清宇内之志,不会再象以前一样,让黑手党在后面坏事,但北府军众将毕竟是军汉出身,打仗那是没的说,要论治国理政,可就非其所长了,正常的朝廷税赋,抽丁征人,这些我们都会配合,不会再象以前一样隐户藏田,不纳税赋,但是,也请你主公体谅一下,世家子弟足有数万,十余万人,这么多人得吃饭,没了庄园田地,让我们何以为生呢?”
刘况之冷冷地说道:“这事太大了点,我无法答复你,只有等到大军光复京城后,寄奴哥执政,我主公辅佐执宰之后,才可以给你一个回话。不过,我奉劝你和你主公一句,寄奴哥和之前大晋所有的世家,军阀都不一样,他要建立的,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是一个能调动全国资源,人力,物力,粮食,军械,能够完成之前百年时间历代前辈所不能完成的北伐伟业,开创一代伟业的天下,你们这些高门世家,如果还抱着以前那种想要控制一切,主宰一切的想法,继续跟寄奴哥玩这种拉拉扯扯的游戏,只怕会死得很惨。”
清风子勾了勾嘴角:“这点,我在当年长安的时候就很清楚了,其实,我们也是一路人,我主公姓王,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无名无姓的游方道人,现在在他手下做事而已,哪怕他王家完蛋了,我也不是得陪着去死,就是当年我的师父,最后不也是让我跑路保命了吗?以后况之兄会在刘参军的手下飞黄腾达,说不定,我还多多要倚仗你的帮助呢。”
刘况之的神色稍缓,说道:“很好,如果你们真的想表示合作的诚意,那现在就要作好在建康城中内应,尤其是趁乱控制住大晋皇帝,控制住桓玄宗室和后宫的准备,此外,朝中的典籍,藏书,档案,尤其是前代的珍贵史料,文献,大晋朝和伪楚朝的各种官员名册,档案,各地的钱粮,兵马,人口这些册籍,都不能损坏。”
清风子笑道:“果然是刘穆之啊,一代奇才,现在胜负还没分,就想着控制以后的朝政,保护这些资料了,看来以后的中书令,非他莫属。这些事情,我家主公不用提醒,已经在办了,毕竟他现在是朝臣之首,这些东西都归他保管,桓玄现在焦头烂额,已经顾及不了这些,只想着如何作战,放心,我们把最重要的资料,都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保管。绝不会让北府军进京之时,面临一无所有的情况的。只是,有一点我必要要告诉你,司马德宗,司马德文兄弟,还有王皇后等后宫妃嫔,在几天前那个起事之夜,就给陶渊明建言,转移到江州去了,桓玄在平叛之初就作好了两手准备,不会把前皇帝留给刘裕作大旗的,这次就算输掉建康,起码以后回到荆州还有对抗的本钱。”
刘况之的脸色一变:“什么,司马德宗,哦,不,陛下给送走了?陶渊明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在桓玄手下不受重用吗?为什么要帮桓玄做这样的事?”
清风子摇了摇头:“可能是为了自保吧,毕竟,桓玄虽然疑他,但越是这样,刘裕起兵,那桓玄可能也会把同样一直怀疑的他给处理掉。所以,献策自保,是聪明人的做法,不仅如此,听说,扑灭了历阳一路起事的,也是陶渊明帮着那刁逵干的呢!”
刘况之咬了咬牙:“这头狡猾的狐狸,万万不能留,我一定要报告主公,把他给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