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龙生咬了咬牙,低声道:“要是徐道覆落入刘道规的手中,他一定会把我们给出卖的,到时候,你我都会暴露了。”
鲁轨的眼中杀机一现,低声道:“你我见机行事,要是徐道覆跑不脱,落到刘道规的手中,咱们干脆就先下手为强,先做了他,天师道里知道我们的人,恐怕只有徐道覆,他死了,就是死无对证!”
罗龙生点了点头:“也只有如此了。少将军,你从北边包抄过去,我从南边,到时候,关键的这一击,还得你来。”
鲁轨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弓箭,眉头一挑:“我的武艺,你还要怀疑吗?按计划行事,但愿…………”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了远处,面色凝重:“但愿徐道覆现在能赶快跳水下江,到了江里,刘道规也奈何不了他。”
随着殷前泽的高声欢呼,原本在乱石滩中,节节败退的晋军下马骑兵们,这会儿全都来了劲头,一个个的都停止了后退的脚步,奋勇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着对面的天师道杀手们,反过来进攻了。
而就在五十步外,指挥着作战的徐道覆也是脸色一变,看向了这奔来的三百余骑,只见刘道规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大弓,离到战线百步左右的位置,便是在马上连发两箭,两个正在从侧翼想要向他冲去的天师道剑士,手里还拿着半截标枪,人却已经给这两箭射得直接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而标枪还没有出手呢。
随着刘道规的这两箭出手,他也停在了离滩头的石堆近八十步左右的地方,在他的面前,后续的骑兵们继续策马狂冲,直到离着石块堆不到十步的距离,才纷纷跳下马来,呐喊着,向着正在杀成一团的战线冲去。
徐道覆咬了咬牙,远远地对着刘道规叫道:“刘道规,你居然敢亲自前来送死?!有种你也进来跟我单挑啊。”
他一边叫着,一边却是东张西望,在注视着刘道规的身后,就在这支骑兵冲过来时,他们已经把后面里余的范围内,弄得烟尘遍地,直冲云宵,而留在后方的近千名骑兵,这会儿却是看不见他们的踪影,只能听到后面铁蹄之声此起彼伏,四面八方都有,时不时地,还有骑兵继续从烟尘之中杀出呢。
四十多个铁甲骑士,围在刘道规的身边,正是他一路以来带来的将军卫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劲卒,刘道规哈哈一笑:“徐道覆,你以为在乌林渡口放個替身,连伱的那个大铁棒子也留下了,就能瞒得过我们呢。告诉你吧,我就是追过来取你狗命的。几天前,阵前谈判时,我跟你说过,那时候赶紧滚,还可以保全军队,还可以保你一条命,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的大军已经完蛋了,现在,连你的这条命,也休想保住了!”
徐道覆这下子凶不起来了,他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也开始向着身后看去了,刘道规出现在面前还不是最可怕的事,是不是江面之上也有敌军的阻击,才是他这时候最关心的了。
刘道规一下子看破了徐道覆的心思,哈哈大笑道:“怎么,还想看江上是不是有我们的船队在截杀是吗?要是我告诉你,我连江州那边也安排了伏兵,专门就是等你上勾的呢?或者说,我要是告诉你,我在陆上疾行来找你的同时,消灭你的船队的我荆州水军,也派出了一支走舸快船队,顺江而行,跟我几乎同时到了这里呢?你要是不怕死,可以下江里试试嘛。”
徐道覆厉声吼道:“刘道规,你别得意,如果你真的有本事来抓到我,还会跟我废话什么?早就自己上了,在这里大言恫吓,不过就是虚张声势,你的部队根本没有到位,大爷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有本事过来啊。”
刘道规的眼中冷芒一闪:“我从乌林到这里,奔行百里,就是要来捉拿你的,不然我来做什么?你有种这回别跑哦。”他说着,直接就跳下了马,把手中的大弓往马鞍上的武器勾上一挂,拿着一把大戟,就向着前方的战阵冲了过来,而身边的重甲战士们,也全都呐喊大呼,跟在刘道规的身后,形成了一个楔形的战团,横冲过去。
徐道覆咬了咬牙,身边的那名叫张驴儿的的护卫低声道:“大帅,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赶快下江里去?”
徐道覆恨恨地一跺脚:“要是现在跳江,什么武器都没了,在江里要是遇到了敌军的水师,或者是上岸后遇到敌军的江南伏兵,那可就真的啥都完了,朱超石从江州而来,不太可能不留防备的,对面这地方正是他消灭那英纠的战地,可能他还留守了少量兵力看押俘虏或者是打扫战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江!”
张驴儿摇了摇头:“可是,可是现在正面冲过来的晋军就已经多过我们的兄弟了,还有,还有他们后面还有几百骑兵呢,而且后面还肯定有更多晋军的援兵在赶到,我们在这里拼不过晋军啊!”
徐道覆咬了咬牙:“擒贼先擒王,刘道规为了鼓舞士气,也因为他以为稳操胜券,所以敢孤身犯险,哼,别看他们人多,但这里全是我们的精锐卫队,真打起来未必怕他,现在,趁着晋军还没杀过来,全都随我来,宰了刘道规,这仗就能赢!”
说着,他猛地拔出了身前插着的这把大剑,转身对着大江里吼道:“水里的兄弟全都上岸,跟晋狗拼了,谁宰了刘道规,谁就是全军副帅!天师与我们同在,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