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晓乐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只有几块高大的怪石，他奇怪地问：“咦？不是说是座城来的吗？难道都被风化了？”
    他想要询问顾清玄，却并没有听见回答。
    萧晓乐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周围除了黄沙空无一人。
    骤然风起，黄沙漫天，扬起铺天盖地的黄烟朝萧晓乐扑过来。
    萧晓乐想加固屏障，却发现体内灵力运转阻塞，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身体也变得笨重。
    他低头一看，惊觉自己的脚不知何时已经化为灰扑扑的石块！脚下的黄沙也逐渐流动起来，很快就没过了脚背！
    片刻之后，声势浩大的黄沙重新归于平静，沙面上平整如新，初见时的巨石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
    冷。
    冷。
    冷……
    熟悉的刺骨寒意袭来，萧晓乐蜷缩起身子，不住地发抖。
    他的意识浮浮沉沉，像是泡在水里，周围是看不见的黑暗。
    直到一些支离破碎的音节传了进来。
    “……这……”
    “活……”
    “……救……？”
    这些声音像是救命稻草，意识寻着它们破出水面。
    萧晓乐疲乏地睁开眼，他眼前湿漉漉地，视物很模糊，只能看见几个黑影正蹲在自己身前。
    “咦？醒了？”脆生生的少女音略带惊奇。
    他困惑地坐起身，眼睛上湿润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上。
    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一个少女正蹲在他身前，歪着头看他，在少女身后是几个背着简易弓弩的男人。
    “你们是？”
    萧晓乐看着眼前的少女，眼里划过困惑，对方身上穿着粗糙的兽皮衣，皮肤古铜，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涂着不明的汁液。
    在她身后的几个男人穿着也是大同小异，看上去很像是电视中的原始部落。
    尽管迟钝，但萧晓乐还是感觉到那几个男人看他的眼神中带着点鄙夷，尤其是当他说话时，那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还不等少女开口回应，其中有个男人便奚落开口：“阿芽，你管他做什么？看这人细皮嫩肉的，估计是哪个妖身边的宠儿走丢了吧！”
    “哦，对了。”男人耸耸肩，带着恶意接着说：“如果这宠儿没那么重要，估计也不会来寻他。”
    他仿佛是故意说给萧晓乐听的，不仅说，还配上一些夸张的肢体和表情，引得他身边的人附声去笑。
    萧晓乐却觉得这男人像是有病似的，莫名其妙。
    他四下打量，并没有看见顾清玄的身影。于是他问阿芽：“姑娘，请问你有见过与我相似着装的人在附近吗？”
    “我似乎与他们走散了。”
    阿芽摇摇头：“这附近就你一个人。”
    “啊……这样啊。”萧晓乐摸了摸后脑勺，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他偏头一看，自己背着的黑棺竟也不见了！
    这让他有些着急：小师叔还在里面呢！
    “姑娘你有没有看见我背着的棺材！大概长这样！”
    萧晓乐连说带比划，阿芽看了半天，勉强看懂，她抱歉道：“我们并没有看见。”
    萧晓乐失落道：“好吧。”
    他这时才想起应该问问女孩自己现在身处何地：“这里是哪儿啊？”
    “你……”阿芽看着他，犹豫地问：“这里是万妖窟，你是从外面进来的吗？”
    萧晓乐摸了下鼻梁，喃喃了一句：“啊……怎么进来得这么轻松？”
    转而他回答阿芽的问题：“是，我是为了救我小师叔进来的。听你的语气，还有其他从外面进来的人吗？”
    “呃……”阿芽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几个男人。
    当听到萧晓乐是外来人员时，他们收起了嬉笑嘲弄的面孔，反而上前几步将阿芽拉到身后，对着萧晓乐露出和善的微笑。
    “哎呀哎呀！原来是从外面进来的贵客！”先前领头的男人脸上堆满关切。
    他甚至好心安慰萧晓乐：“没关系，刚进来时是会有不适的，过一会就好了。”
    萧晓乐不太喜欢这男人贼眉鼠眼的模样，那要算计他的模样就差直接把目的说出来了。
    他把目光投向站在男人身后欲言又止的阿芽：“姑娘，你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与我一般进来的人吗？”
    “你可以给我指条路，我自己找过去就行了。”
    “前两天确实有一些奇怪的人来了我们族群……”
    阿芽还没说完，那男人又插嘴道：“小兄弟是要寻那些外来的贵人吗？不妨跟我们一起回族群好了！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你同伴的下落！”
    “哦，好。”萧晓乐淡淡地应了一声。
    男人笑得如狐狸似的：“好好好，跟我们来吧。”
    阿芽担忧地看了萧晓乐一眼，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跟在他们身边一起回到族群。
    这是个隐藏在丛林深处的原始部落，萧晓乐看着路边正在啃噬生肉的稚子，第一次对“茹毛饮血”这个词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那孩子好奇地看着萧晓乐，天真的眸子与嘴角的血肉残渣形成鲜明对比。
    萧晓乐低声问阿芽：“你们为什么不把肉烤熟再吃？”
    路上他与阿芽交流，发现他们的文字系统很成熟，也不像电视里科普的那样还用绳子打结的方式计数。
    对于狩猎他们也有一套相应的方式，体型大一点的猎物他们会准备专门的麻药草，把它们碾碎后，再将药汁涂抹在箭头上，待猎物筋疲力尽后再进行狩猎。
    按理来说，这样的族群应该已经衍生出“文明”的其他旁支了，为什么还会用这样原始的方式烹饪食材？
    很快他的疑惑得到了解答，阿芽轻声说：“我们……不会生火。”
    萧晓乐很是费解，眼前的女孩搅弄着衣角，局促地接着说：“那些文字、狩猎方式都是进来的贵人们教授我们的，他们有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叫火折子，只要一擦就能生火。”
    “后来贵人们走了，他们把火折子留给了我们。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它就再也不出火了……”
    萧晓乐一脸费解：“他们难道没教你们……”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来能进到这里面的都是修士，要火要水不就一个术法的事儿？况且大多数修士还是出自修真世家，会做饭的简直是凤毛麟角，能找出几个火折子给阿芽他们，已经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