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港生听出来周永安语气里轻微的恼火，忙出声缓和气氛：“文总监烦扰实习生的事情呢，副总，要是周总那边没有加助理，我想文总监也确实不好给您多安排。”
    周永安觑他一眼，吴港生立刻闭嘴，回避视线。
    李清文却看向周永安，直白地说道：“若不是你搞了一批机器人过来，实习生名额也不会就这几个，周副总这么看重那批机器人，不如搞一台去办公室当助手。”
    那些机器都是处理简单大条的柜台业务的，怎么可能帮上周永安需要脑力思考的工作。
    又在呛人。
    吴港生心里对李清文的感觉很矛盾，一边佩服，一边又觉得她这么做太过幼稚。
    正不知道怎么把佛送走，周永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后报出房间号，不一会儿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余子敬一进门就对上三道视线，由于最先与李清文的目光交接，嘴巴快过脑子：“嫂……”
    周永安拧眉，犀利的眸子瞪过去。
    余子敬看着吴港生，支吾道：“扫……扫过码了，这顿饭我哥请。”
    吴港生汗颜地拱手：“副总，您得给我一次付钱的机会啊。”
    周永安抿唇微笑。
    那边，李清文看到余子敬，突然站起身跟老吴告辞。
    吴港生送她出门。
    余子敬摸摸脑袋，不知道发生了啥。
    吴港生回头看向周永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端过李清文的那半杯香槟，直接喝空了。
    三番两次替自己付钱，吴港生对周永安的印象非常好，他把周永安的这种付钱行为当做是，一种被周家当做自己人的尊荣。
    不过现在周副总遇到这么大一个麻烦，他觉得是时候要帮着支点儿招了。
    吴港生笑呵呵的：“副总，文总监平常不这样的，她对人一向友好，可能是因为常年单身，又看到您最近网上那茬子事儿，难免对您有先入为主的看法。”
    可不是，厌恶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那层关系没撕开，周永安也只能应和道：“我知道。”
    视线掠过余子敬，余子敬有上顿没下顿的，已经主动坐下拿了副碗筷，吃着桌上的剩菜。
    吴港生：“但是文总监要您下台的做法，确实是太严重了，我建议副——”
    “下台？”周永安挑眉。
    吴港生心下一惊，林森还没告诉他吗？
    话已说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文总监今天脑子有点浑了，下午在例会上公开表示副总您这段时间的综合考评分数不达标，建议将您劝退。好在周总拦了一下，不然这事儿恐就板上钉钉了。”
    周永安听到这话，本就严肃的脸上瞬间郁火蔓延。
    李清文要将他赶出华宇？
    余子敬吧唧着嘴吃着眼前的美味，听后也不由得一愣，微笑地看着他哥。
    嫂子这么能耐。
    吴港生见事态不妙，忙张嘴补充：“其实我们在会上替副总您说过话了，人事部那边考虑的点儿太多，加上最近的负面新闻，清文也只是顺势而为……”
    周永安一言不发，想到刚才李清文当着老吴的面对他毫无尊重的态度，原来是这个原因。
    吴港生摸不准周永安的脾气，看周副总一脸阴郁，晓得已经来了火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降火。
    半晌，他试探地问道：“清文其实人不错的，又是单身，我和老邱、老徐一直在为她的终身大事烦恼，不知道副总……觉得她怎么样？”
    周永安眼眸阴恻恻的，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吴港生：“脾气大，还跟老板对着干，这种女人谁娶回家谁倒大霉。”
    一旁认真吃饭的余子敬，咋一听这话咳得呛出声来。
    吴港生瞥他一眼：“……”
    周永安阴沉着脸站起身，离开包厢。
    来到隔壁包厢，他将一个u盘给了贾兴磊。
    从格格巫出来后，余子敬看他哥心情明显不快，问周永安要不要去喝酒。
    周永安一言不发。
    余子敬站在一旁陪着待了会儿，百思不得其解：“你跟嫂子，怎么还是这个相处模式，哥你回华宇的目的之一不就是要跟嫂子好好相处吗？”
    周永安陡然停下脚步，脸色郁闷：“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那个女人好好相处？”
    余子敬撇嘴，也不知道当初谁说——怎么可能放着四大行不去，光凭老大一句话就屁颠地跑去华宇，去华宇当然另有目的～
    不过，最近他哥因为女人的事情频上新闻，嫂子能跟他好好相处才怪。
    还有那个李梦露，一样是个麻烦，都知道他哥在外边是逍遥浪子的名声，还非要吃各种醋。
    打电话问他霁月府那个女人是谁。
    又问他他哥跟绿化局局长是什么关系，问题真多。
    “走吧，去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周永安胸中郁火未除，看不惯他这副吊儿郎当样儿：“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余爷爷生病去看过了吗？”
    余子敬一听，好好的心情瞬间消散：“他自己说不要我这个孙子的，我还去看他干什么。”
    周永安一副要揍他的样子：“继续倔，看你爷爷活得久还是你更能耐。”
    到了商业街，周永安朝老钱招了招手。
    宾利车开过来，周永安拉开车门直接钻上去，吩咐道：“回家。”
    老钱犹豫了几秒，思忖着对于二少爷来说的“家”是哪个家，最后像赌徒一样作出决定，将车子开到霁月府门口。
    二少爷没有发脾气，乖乖下了车。
    老钱赌对了。
    李清文没在，周永安站在门口换好鞋子，脸色紧绷地走到沙发前。
    拿出手机看一眼微信，没有消息。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李清文去哪里都会主动报备，现在真是自由，想去哪儿就哪儿。
    当他死了一样。
    李清文回来的时候，看到周永安坐在客厅，面前已经抽了一缸的烟。
    原本霁月府对于她而言，是下班后回来能感到舒心放松的地方，现在已经变了味儿。
    没有要跟周永安交流的意思，李清文进门后无视那道瘆人的目光，直接往二楼走去。
    几分钟后，主卧的房门被推开。
    李清文正在换衣服，脱了一半的衬衣，手僵在那里，秀眉拧瞪向门口的登徒子：“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