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乖儿子，你刚刚看到老谭那傻眼的样子没？”
车上，姜爸心情无比舒畅的样子，车窗都没关过，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车外，像是随时等着看有没有熟人路过的样子。
姜洋此时只感生无可恋，但又无可奈何，谁让这是自己的老爸呢，他就这点爱好了，只能满足他了。
“爸，你们厂里去年是不是升了个副总？姓戴的。”
姜洋一边开着车子，一边开口问道，打断了姜爸的自嗨模式。
姜平听后皱眉思索了下，随后说道：“姓戴？戴友吗？怎么了？怎么问起这家伙？”
“对了，戴友好像有个儿子跟你以前高中时同班的吧？别混一起了，他们一家子都没一个有好心眼的。”
姜洋一边打着方向盘操控着车子换道，一边说道：“没混一起，我就是有点看不惯所以才问问。”
“咋了？他儿子还敢惹到你头上来了？想吃闷棍了吧这戴友？”
姜平转头看向姜洋，说了句差点把姜洋雷倒的话，姜洋转头看了一眼姜爸，随后又继续看路。
“没惹我，爸你还打人闷棍？法治社会啊你可别搞这些。”
“爸就说说而已。”姜平扯了扯保安服上的纽扣，随意的回道。
姜洋当然不信自己老爸只是说说，如果真惹到了自己的话，以姜平表面老实背后凶悍的性格，指定真的去敲闷棍了。
随即姜洋继续说道：“昨晚我不是去跟许复他们吃宵夜吗？刚好碰上了戴建阳，哦，就是爸你说的那个戴友的儿子，他被人打了一顿。
最后报警了还硬想要诬赖一番许复。”
“啥？这一家子还真狗改不了吃屎啊，这么久了都还逮着小复欺负呢？对了，小复的事儿子你知道吧？他现在跟着老爸干活呢。”
“嗯，我昨晚知道了。”
“最后没啥事吧？”姜平脸色认真的问道。
姜洋摇了摇头，说道：“最后没事，本来也没许复的事情，都是戴建阳那煞笔瞎扯的。”
“没事就好，小复这孩子怪可怜的了，好好的一个学生，最后家里一个闹腾弄成现在这样，戴友他们这一家子都没啥好东西。
对了儿子，你问戴友的事，是有什么想法？”
姜洋也没瞒着自己的老爸，从小到大他们父子俩的相处都比较大大咧咧的。
随即姜洋点了点头，“就想了解一下他这副总到底是不是真材实料。”
“他能有啥真材实料？”
姜平很是不屑的说了句，“去年靠着搭上的一个啥网络直播卖货的路子，搞到了点订单，老谭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就给他提了副总，其实也只是个没啥实权的。
毕竟老谭也没傻到家，这家伙精的很，不会轻易放利益出去的。
而且戴友这家伙手脚也不太干净，我听那些工人说了，他专门申请的一条生产线，背地里昧了不少钱，搞到那产品质量没过关就放出去了，老谭那边好像也关注上了的，应该也是在等机会弄他而已。”
姜洋听后轻轻挑眉，心中思索了一下后，接着说道：“老爸，过两天带我去见见谭叔呗。”
姜平听后，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姜洋，随后点了点头，“行，儿子你真的长大了啊。”
姜洋笑了笑，没有回话。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姜平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对了，小复那边今天没安排他值班，估计今年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跑哪孤零零的待着了，儿子你能找着他的话，要不就带他回家里一起吃年夜饭吧。”
姜洋听后也想到了昨晚大副那始终透着孤独的神情，点了点头，“嗯，我找找。”
“行了，前面拐回厂里吧，老谭估计已经走了，你爸的电动车还在那边呢，得开回来。”
见前面有个掉头的路口，姜平理所当然的开口说道，姜洋听后嘴角抽搐了一下。
合着让自己拉你只是为了给谭叔看一眼啊？
老爸啊老爸，唉！
虽无奈，但姜洋还是听话的操控着车子掉头往制衣厂的方向开去。
······
在制衣厂门口放下姜爸后，姜洋找到了许复的电话，打电话询问了许复的地址后，便驱车开了过去。
最后姜洋在老城区的一个狭小的租房里见到了许复。
许复的租房只有一个单间，带着独立卫生间，连一个晾晒衣服的阳台都没有。
单间内放着一张电脑桌，桌上是一部游戏笔记本，然后就是一张床了，没有其他东西，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烟味。
见到许复的时候，他正叼着烟看着星爷的老电影，也没看好像，就这样放着声音听着台词。
姜洋没有询问许复为何不回他父亲那边住，大家心里都明白。
也没急着这时就拉上许复一起回自家，姜洋大大咧咧的躺在许复的床上，就这样陪着他一边聊天一边看着星爷的老电影。
一直等到自己老妈给自己发了信息催自己回家的时候，姜洋才半劝半拉的将许复拉上了自己的车子，一起朝着姜家而回。
许复的到来，杨丽芸也提前听姜平和她说过了，没有表现的过度热情，姜爸姜妈两口子仿佛将许复当成了第二个儿子一般，该唠叨唠叨，该喊吃菜便喊吃菜。
就这样一家三口加上许复早早吃完了年夜饭，等姜爸姜妈给姜洋和许复各自都发了红包当压岁钱后，姜洋便再次拉着许复，喊上了同样吃完年夜饭的吕启涛，跑到了镇区那边的一个ktv，要了个包房，在里面嘶吼了起来。
期间，姜洋见许复坐在包厢沙发上，一直愣愣的看着手里姜爸姜妈给的红包发呆，便凑了上去，笑着说道：“别看了，里面没几个钱，从小到大，我就没在我爸妈手里拿到过超过两百块的压岁钱。”
许复抬头看了一眼姜洋，也没说话，默默的从两个红包里，掏出了两叠百元大钞，看厚度应该有个几千块吧。
这下轮到姜洋愣住了，嘴巴张了张，想骂人但又不知道骂谁好。
许复这时也笑了，笑的很衷心，随即认真的看着姜洋，轻声喊了句：“阿洋。”
姜洋手里拿着话筒，转头看向许复，随即许复咧嘴笑着说道：“谢了。”
姜洋伸手拍了拍许复的肩膀，笑了笑后便继续和吕启涛飙起了歌。
农历的2023除夕，就这样平静又复杂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