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轩从车厢来到车室前方,和初子十一并排坐下,摇摇头回:“不用劝,两人都不是小孩,吵吵闹闹说开了就好。”
李东风也被青衫激出了火性:“我凭什么,你就仗着我不敢打你,你若是长意,我定让你在祠堂跪足三天三夜,禁足三月。”
“你知道我在给你说什么吗?我问你为什么打李天江,而不是说我、的、 事情。你能不能好好回答?”
两个人一人比一人声音大,透过车厢传到外面,整个车队的人都面面相觑,无人敢说话。
两人喘着粗气互相瞪着对方,青衫点头:“我懂了,你在杀鸡儆猴,我是那个被儆的猴子。”
“李东风,我告诉你,我的人,你不要动。”青衫心里明白她从小受到的独立自主的教育和当世女子以夫为天,这是两种不同观念的碰撞,也懒得和他掰扯,很不耐的摆摆手:“你下车吧。李枫,停车。”
车停了,李东风依旧坐着不动。
“不愿意走,那你坐着吧,我走。”青衫说完起身要下车。李东风伸手拉着青衫的胳膊不让她走,青衫使劲挣了几下,挣脱不掉,转头看向李东风问:“你什么意思?”
“你别走,我还有话没说。”
青衫又回到车上坐着,一副有话快说的样子看着李东风。
“李枫,继续走。”李枫没有听李东风的吩咐,对着车中喊了一声:“姑娘?”
青衫没好声的回:“听他的,走。”马车吱呀的又接着往前走。
李东风开口:“青衫,我不想和你吵架,此事我们都不再提了可好?”
“好,谢谢李公子的宽宏大量。”
“你还在生气。我处罚天江是不想你受到伤害,我希望你好,你明白我对你的这份心吗?”李东风深情的看着青衫。
青衫回看着李东风,眼神透着无奈:“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一个同僚,知道什么是同僚吗?就像你和杨先生一样,你若是关心我,下次可以直接对我说,不用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李东风苦笑:“你还小,过两年就懂了。”青衫知道他心中想得什么,也没点破,过两年就过两年吧。等她十八岁成年了,到时她想干嘛就干嘛。
“天江怎么说也是你拐着弯的亲戚,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冲动,他手中也带着千余人,你这样让他面子往哪搁。”
李东风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
青衫心里知道,这次两人之间的谈话,谁也没有说服谁,有些无疾而终的意味。
回到大堰城,李云,郭长鸣和文文,潇潇带着武哥儿,似虎一起出城迎接,文文、潇潇一见着青衫就泪眼婆娑,长鸣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青衫。
似虎狂奔着扑向青衫,它那大体格子站起来比青衫还高,若真让它扑倒,青衫肯定会栽个跟头,李枫一个箭步挡在青衫前方。青衫抓了抓似虎的头顶,似虎兴奋的围着青衫左右蹭。
“青衫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也好想武哥儿。”
武哥儿肥嘟嘟的小脸蛋粉里透红,又戴着虎头帽,像年画里走出来的一样。青衫蹲下身亲了武哥儿柔嫩的脸颊,武哥儿反过来也亲了青衫一下。
青衫拉着武哥儿的手说道:“后面马车上我给你买了好多礼物,一会到府了拆开看看好不好。”
李东风听武哥儿喊青衫姐姐,眉头拧了拧,颇为严肃的纠正道:“武哥儿,喊青姨。”武哥儿从小和李东风接触不多,看他爹这么严肃的表情,吓得瑟缩了一下。
青衫摇头:“我还小,喊姐姐就可以,青姨就给我喊老了。”青衫说完摸摸武哥儿的小手:“喊姐姐,不听他的。”李东风皱着眉头看向手拉手一起跑向马车的两人。
一阵嘘寒问暖后,长鸣在将军府给几人接风洗尘张罗了一桌好菜。
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文文和潇潇给青衫身上涂了厚厚的润肤膏。躺在自己的床上,青衫心里直感慨还是家里住着舒服,她这几年养尊处优惯了,睡客栈的床总感觉硌得慌。
突然想起来床下有个洞,忙问道:“床下的洞堵上了吗?”
文文点头:“堵上了,我们看着工匠把整个地洞都用砖头砌起来了。”
“那就好,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青衫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
此后五天青衫处理了堆积的事务,闲暇之余,她想起高公公和他带来的人,深感家底不如人深厚,想了想,把初子十一召到院中。
青衫见十一进来了,坐在椅子上没起身,左右打量了一番才对他说:“我准备开设一个影密司,专对将军负责,你来做领头人,如何?”
初子十一一时没有明白,问道:“将军身边已经有张行侍卫,还有燕舍千余人。”
青衫摇头:“不一样,影密只效忠将军一人,以将军的安全为第一要务。你从天门山学成归来,剑术高超,你承担的责任也就更大。李枫性子执拗,我和他说过此事,他不愿意,你可愿意做将军的保护者。”
初子十一跪在地上腰板挺直,低下头颅沉声答道:“初子十一愿意。”
青衫起身扶着初子十一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我这没这么多规矩,以后来不用跪。燕舍现在有千余人,总能挑出一些得用的,你从里面选出一些进影密卫。我会和天江说此事,让他配合你行事。”
青衫说着看向初子十一:“你之前叫什么名字?”
“自我记事时就换了好几个主家,每到一家都会给起个新名,名字太多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了。”初子十一说着看向青衫:“姑娘给我起个名字吧。”
青衫眨眨眼说:“以后你就是将军的人了,不如让他来给你起名。”青衫说完一直盯着初子十一看。
初子十一又问道:“姑娘,怎么了?”
小时候,初子十一和一群孩子在一起还不明显,如今仔细看看也是挺拔俊雅的翩翩少年。且他右眉眉尾处有颗痣,虽然小但却是一个痕迹。在天门山学剑三年,如今只是坐着不动但总感觉有股蓄势待发的力度藏在身体里,穿着学舍统一的黑色劲装,五官分明,颇张扬热烈。
青衫犹豫了一瞬:“你的形貌非常符合我对影密卫的要求,但你长得太好看了些,不是说不好,只是你这副面貌行走在人前恐怕会被有心人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