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可能存在的、有侵占自己利益目的的人,时黎可不能保持什么好颜色。
怎么的,司陉是什么看不上自己儿子谈普通女友的恶婆婆么?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搞这套。
时黎猜测是上面哪位贵女对小少爷有兴趣,正好又和司陉关系甚好,因此才托司陉来直接的告知自己不要想。
其实说到底,她们不就是不敢在宋先生和宋夫人面前造次,所以才舞到自己头上来的。
想到这里,时黎的语气难免带着些不悦,“不知道司先生是站在什么立场同我说这话的?眠眠又是否知道此事?”
司陉轻轻啜了口拿铁,悠闲道,“眠眠不需要知道,时经理只要清楚,如果不停手的话,可能会有一定的麻烦找上门来,后果就不是我能保证的。”
时黎要是能被司陉这几句话吓唬到,那她真是白自己打拼这么大了,既然司陉没有暴露授意人的身份,那这气,也别怪她撒到司陉身上。
“哦?眠眠不需要知道?司先生好大的口气,那我倒是对你所谓的麻烦,拭目以待。”
时黎的目光像锐利的锋芒,直直的射向司陉
司陉照旧是那么的淡定,他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他远比时黎要更能看清楚小少爷的多情和薄情。
说白了,看起来小少爷平时是不大聪明,但他在宋家这样的家庭被培养出来,自然会带有部分的特质。
亲近你的时候,和你要多好有多好,恨不得表达出你们天下第一好才对。
但当你身上没他想要的东西,或者一开始的热情和兴趣退却,小少爷也能瞬间把你扔到一边去。
毫不留情。
哪怕是十几年的感情,他们这个几个对小少爷来说,不过也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他们不缺玩伴,小少爷同样也不缺。
要是不喜欢了,换下一个就好,到了这个阶层,多少人挤的头破血流想要在他们面前露脸,换一个玩伴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
时黎不过是被小少爷初见时的好印象骗到了,玩多了才会知道,小少爷根本没有感情,只喜欢利益。
倘若不能给他持续提供想要的东西,就会马上被放弃。
只有他们在清醒的沉沦,明知道这个小混蛋跟他们讲一些甜言蜜语的话,都是为了他们身上的好东西来的,偏偏还是喜欢这个小混蛋。
谁能做到明知道喜欢的人只是为了利益接近自己,还继续喜欢呢?
恐怕也只有他们这种蠢货。
司陉从某种角度,是真的打心底想要劝时黎早点离开,否则到时候和小少爷有点亲密接触,惹怒他们不说,万一最后再没有和小少爷在一块,没了宋家的庇护,不知道被报复的多惨。
这样娇气、坏脾气、不知道怎么爱别人的小少爷让他们来承受就足够了。
“你知道的,他不在乎任何人。”司陉回望时黎的眼神很平坦,带着种接受现实的释然。
时黎突然像全身过了电似的,她脑子里很突兀的钻出一个想法,或许,根本没有幕后的授意者,司陉就是授意者本身。
如果是这样,她确实要斟酌一下。
毕竟在没有百分百确定自己能够拿下小少爷之前,先得罪一个司家,确实有点不好受。
时黎陷入了沉思,她刚刚和司陉的公司达成合作,当然明白,这个合作,以自己家的势力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尤其是在自己正改革的这段时间,公司更是动荡的厉害。
这笔生意利润不大,但其他公司为了和司家合作,卖司陉个面子,未必让利有她小。
司陉之所以同意和她们公司合作,是实实在在的屈尊合作了,想来这可能是司陉表达出的诚意。
毕竟这一处合作是从她手上来的,确实进一步帮助她在公司站稳脚跟。
司陉没有打扰时黎的思绪,平静的继续喝着拿铁。
群里的消息不断,其中以陈飞扬的话最多,秦牧和宋知韫克制的问了两句,眼见他没有回,便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今天的谈话已经达到司陉满意的效果,他的目的本就不是一下子让时黎退却,只是在一开始用强大的气势,在时黎内心种下她不可能成功的种子。
一旦这个种子长大,生根发芽,那么就离成功不远。
大家都是成年人,甩支票放狠话都显得太过不体面,对于聪明人来说,点到为止的几句话就足以揣摩很久。
司陉看向窗外的车流,等待着时黎的思考。
他自以为运筹帷幄,只等待着最后的结局。
实际上,现实并不如他料想的那样顺利。
时黎一开始就犹豫过要不要得罪司家这点,她确实很在乎自己的事业,很担心被司家报复而毁掉。
但司陉低估了她们家和公司对她的限制,也低估了时黎的野心。
得到宋祈眠这件事,对时黎来说,本就是个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情。
如果她没能和小少爷在一起,哪怕暂时的掌握公司,最后最可能的结果也是被董事会联合逼退。
父母是商业联姻,根本不爱自己,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继承家产。
因为整个公司本就是由巨大的家族组成,旁支有不少男孩,哪怕她的父亲是长子,最后的继承权也会因为她是女孩而延伸到下一个。
一旦放弃了小少爷,她会退位,哪怕想东山再起,自己独立创业,也会被自己的家族所报复。
所以为了不得罪司陉放弃小少爷,本就是件收益甚微的事情。
倘若真的失败了,得到司陉的报复,那时候她应该已经被忌惮自己的叔伯联合送出去联姻,到时候反正也是报复到这个烂糟公司身上,时黎压根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时黎再次开口,眸子里一扫刚刚的迷茫,仍旧富有生命力,“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多谢司先生的提醒,这个南墙,我不撞,是不会回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