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萧伯母今日找我所为何事?”上官澄坐到萧元漪对面,萧元漪递来了一杯茶。
“今日找纯熙君来,我是想问问嫋嫋与那楼公子的事。”萧元漪开口道。
“萧伯母,我敢保证他们两个在我在的时候从来没有逾矩的行为,更没有昨天那种半夜相会的情形,我发誓!”上官澄举起手指发誓。
“我不是不信你,纯熙君。我还想问问你在看嫋嫋他们相处的时候,能不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有夫妻之间的情意...也就是说嫋嫋对楼公子和对纯熙君你有没有什么不同?”萧元漪继续追问。
“这...这个...”上官澄不知怎么回答,但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有些不对劲,“好像没什么不同,他们二人的相处...我感觉好像和玩伴没什么两样...”上官澄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不过可能是因为我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萧伯母,我会替您留意的!”
萧元漪思索半刻答道:“好!那就多谢纯熙君了!”
“没事,萧伯母~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上官澄走出了房间...
——是夜 程少商房中——
楼垚带了酒给程少商,程少商正在偷偷看符登带来的话本子,楼垚顺手拿过了一本被程少商抢走。
“不许看!”
“怕什么?”楼垚有些莫名。
“你看到了?”“看到了。”楼垚理所当然地回道,程少商哑然。
“我们儿郎聚在一起也是常看...”
“你说漏嘴了!”程少商指着楼垚“谴责”,“没想到你们这些儿郎都凑在一起,竟是做此等龌龊之事!”
“孔夫子曰:食色性也。何来龌龊?再说...我又不常看...”
“孔夫子说的那应该是没错~那不如...我们一起学习学习...”程少商提议道。
“甚好!”两人便凑在一起看书简。
“哗啦——”程少商一掌掀翻了书简,“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与郎婿在一起要做小伏低,叫什么曲意承欢,我呸!为何现在这些书简里就不能写与郎婿一起开地扩土,建造县舍?”
“对啊!说的都是一些昔年往事,如今女娘们个个飒爽能干,为何不能开天辟地,大有一番作为?”楼垚也迎合着程少商。
“这些...只沉迷于情爱的小书简都把小女娘们给教坏了!在我看来,世间最美好的情爱...那就是并肩而行,而非是一高一低,一主一辅...”楼垚看着程少商认真地点点头。
“阿垚,你与我,这样便就是最好!”
“说得好!这世上的情情爱爱本无定论,只要两个人相处合适便好!”
“嗯!”“喝酒!”
喝完酒,楼垚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少商,若是程伯夫人始终反对你我,你是否还愿意与我一起?”程少商揽过楼垚的肩膀,“阿垚你放心!无论我阿母如何反对,我都要与你并肩而行!不过现在...我们真得好好想想如何谈情说爱...”
“此刻我们两个人不就是在谈情说爱吗?还要学什么?”楼垚疑惑道。程少商缓缓回过神来,“是啊!阿垚你真是句句话说到我心坎里了!如今我们就是在谈情说爱,为何要跟书简上学!到时把我们的故事再写进书简里,让他们跟我们学!”
“说得好!”程少商把书简都撂在了地上...
——分割线——
车上楼垚与程少商相视一笑,程少商为楼垚吹笛。上官澄则是得了萧元漪的指令骑着巽薇远远地跟在两人后面观察情况。
皇甫仪听见熟悉的笛声走下茶园:“好笛!好曲啊!女公子可是舜华的侄女?”
“怎么是你?!”上官澄的声音从几人背后响起,上官澄骑着白马来到皇甫仪面前。
“上官娘子——”皇甫仪先是诧异然后笑了笑。
“哼——”上官澄别过脸去,又斜眼看向皇甫仪,“皇甫夫子,我好像托您的弟子跟您说过不要再来纠缠我夫子,您刚刚喊我夫子舜华,不太妥当吧!”皇甫仪一噎,还是努力维持微笑,“上官娘子,我...”
“皇甫夫子不必多言,你无非就是讲些什么后悔一类的话,这几年过去了,您还是老样子,当年的话您忘了吗?我夫子说过不许你再来打扰她!”程少商和楼垚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很是好奇,程少商还是第一次见上官澄对一个人这么大的恶意,和楼垚下了车之后走到皇甫仪面前。
“小女程少商,老丈怎识得我三叔母?”程少商问道,上官澄偏过头不去看这个讨厌鬼,皇甫仪笑了笑拱手道:“老夫皇甫仪,多谢程娘子那日替我传话给你叔母,也多谢上官娘子...”
“哼!”
“原来是千方百计找人传信的皇甫夫子...”程少商很快反应过来。
皇甫仪看向轺车道:“思君令人老,轩车何来迟。前几日我听闻你叔母受伤,怕她行动不便,便特意打造了这辆轺车赠送于她,谁曾想你叔父又将这车送给了你...”
“呵呵~皇甫夫子未免也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车不是程夫子送的!”上官澄讽刺道。
程少商也望向了那车,说道:“这轺车是三叔母赠予我的。她的伤,皇甫大夫不必担忧,从包扎到换药,甚至吮吸伤口的脓液血水,三叔父不假他人全都是事事亲为。若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就先走了...阿姊,走!”程少商转身欲走,上官澄也调转马头,突然雷声滚滚,几人顿住了步。
“只是看这天色欲雨,恐怕是要下雨。阿垚、阿姊,我们可没处躲...”程少商有些为难。
“没事,嫋嫋,阿姊带你快马回去,定能在下雨之前回到府上。只是楼公子...可能要麻烦你把这轺车赶回去了...”上官澄伸出手准备拉程少商上马,程少商却摇了摇头,“阿姊,你先回去吧,我要和阿垚在一起!”楼垚心生感动。皇甫仪却若有所思,“哦!翻过这座山坡就是圣上驻跸过的别院。程娘子、上官娘子可愿前往啊?”
“嗯...”程少商有些犹豫,上官澄连个眼神都不愿意敷衍。皇甫仪又说:“既然见不到你叔母,能与程娘子相叙一番也是好的...”程少商看了看上官澄,拉了拉她的裙角,上官澄微微点了点头。
程少商便回头对皇甫仪说:“本不想去的,无奈天要下雨,勉为其难,多谢皇甫大夫了...”
“请随我来——”皇甫仪在前面引路,上官澄骑着马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少商,我们现在回去未必来不及躲雨。”楼垚不解。
“我三叔母不愿将过往之事细讲于我,纯熙阿姊也对这件事三缄其口,为何不趁这机会去听听故事?”程少商笑着说。
——驻跸别院——
上官澄下了马,跟在皇甫仪身后走进了亭子,就看见袁慎和凌不疑正在下棋,袁慎见到皇甫仪起身行了礼:“学生见过夫子——”上官澄没想到一下来了两个冤家,她看了身后的两人又看了看凌不疑,心中直接土拨鼠尖叫,修罗场啊~
袁慎注意着上官澄的表情,见她脸色变换感觉新奇,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几人,心中也猜了个大概...
程少商偷偷看向端坐的凌不疑,皇甫仪便向她介绍:“啊~这位是凌将军,因平乱受伤,伤久不愈,圣上特地留他在此休养...”
“阿兄——”上官澄喊了一声凌不疑算作招呼。程少商则问起了凌不疑的伤:“凌将军,伤可好些了?”凌不疑没应。
楼垚则虎了吧唧地开口向两人介绍:“凌将军、善见兄,你们竟都在这里,你们还不知晓吧?我在议亲了!喏!就是她!她就是你们未来娣妇!”上官澄只想死一死,小土堆啥时候说话不好,偏这时候说,还这么炸裂,他难道没看见凌不疑已经快气炸了吗?上官澄站在凌不疑和楼垚直线中间,她默默地挪了几步,挪到程少商身边才感觉好些。梁邱起平时那般稳重的人直接将药碗撒了。
“再去备一碗吧!”
“是!”
袁慎见上官澄的小动作有些想笑,但还是正色开始嘴毒攻击:“才两月不见,程娘子就要结亲了?善见与你道喜了——”
上官澄听着袁慎的阴阳怪气有些不爽:“我代少商多谢袁公子了,有些缘分呐想躲都躲不了,你说是吧,袁公子?”
袁慎收回手中的动作,扇了扇羽扇,笑道:“那是自然——”
突然外面雷声大作,楼垚连忙帮程少商捂住了耳朵,上官澄目睹了全过程,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想挪也不知道往哪躲,凌不疑还在冒冷气,袁善见嘛~
两人甜蜜蜜的气氛让几人侧目,袁慎自然察觉了上官澄的不自在,鬼使神差地向上官澄招了招手,上官澄看见后指了指自己,袁慎无语,上官澄便提着裙子蹑手蹑脚地溜到了袁慎身边,“谢啦~”
袁慎笑了笑,但还是嘴上不饶人:“纯熙君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纯熙君这个多余的人影响人家未婚夫妻亲密罢了——”
“你!”上官澄踮起脚又缩了回去,心里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袁慎看着气鼓鼓的上官澄狐狸眼又盛满了笑意...皇甫仪看着这两对的互动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咳嗽一声说道:“这雨也下起来了,不如我们尽快动身去别院吧。”
凌不疑起身说:“雨势不小,我们一同前往吧。程娘子,你就和纯熙坐我的马车,”上官澄跟在袁慎身边一脸诧异地缓缓转向凌不疑,程少商和楼垚也有些疑惑,凌不疑接着说:“你那轺车虽有宇盖,但这雨夹风势抵挡不了多少。听闻你风寒初愈,若是再淋了雨着了病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