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想看热闹嘛?”程少商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程家大夫人的叫嚷声,扯扯上官澄的袖子。
“嗯?”
“纯熙阿姊,你不知道我这大母花样可多了,你当真不想看看?”程少商在一旁鼓动着。
“哎——嫋嫋,你先莫要下床。”上官澄见程少商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连忙将人又摁了回去,“你家阿母是个重规矩的人,若你现在下床偷偷去凑你家大母的热闹,保不齐她又要管教你。这样吧,我带你下去看看,你先披件衣服,莫要再着了凉,不然又要喝苦药了...对了,你让莲房再拿一件披风,到时候,若是你阿母问起你就说担忧大母这般哭坏了身体,特地来送衣裳...”
“还是阿姊这个法子好,莲房快去取衣裳来——”
披好衣裳,上官澄就带着程少商下了楼,在门口和青雀眼神交流,青雀微微点头表示早上程少商托自己带给凌不疑的东西已经送到。下了楼梯,几人眼瞧着程家大夫人就要撞墙,那葛氏在一旁“阻拦”,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程老太太根本没有要撞的意思。
“阿姊,你看我说吧,我大母一人就能顶一个戏班...”程少商低下声音凑在上官澄耳边说。
“公主、嫋嫋,你们怎么来了?”萧元漪看见来人,对程少商投去不赞同的目光。
“公主?!公主在哪呢?我要求公主帮帮我董家啊!”程家大夫人挣扎着。谁知葛氏一个不注意,一松手,程家大夫人就撞上了墙...
“回阿母,女儿是怕这清晨寒露重,大母昨日晕倒正是虚弱的时候,又这般闹腾,恐染了风寒。女儿担心大母身体,特地来为大母送披风,纯熙阿姊担心我,所以陪我下来的,”程少商按刚刚路上上官澄教她的话术又进行了补充,萧元漪听后神色缓和,“你能有这份心是好事,下面凉,你身子还未好全,快些回去吧。”萧元漪示意青苁拿走了莲房手上的披风。
“没...没事,女儿的病不打紧的,还是大母的事要紧...”程少商表示她还想看热闹,被上官澄戳了戳腰,就见萧元漪有些怀疑地看着她,连忙改口,“不...不对,我身子还未好全...咳咳...阿父、阿母,女儿就先走了...”说着行了个礼,转身带着上官澄准备离开。
“公主啊!求求您救救我幺弟吧,他是个好人,不可能干出这些事的,他肯定是被冤枉的啊~”上官澄刚想走就被程家大夫人抱住了腿,“阿母,不得无礼!”程始连忙手忙脚乱地把自家阿母扒开,又连连和上官澄道歉。
“纯熙君,家母年纪大了,让您见笑了。”
“不碍事的,程伯父。爱惜手足乃人之常情,只不过...我还是要提醒程家老夫人一句,董仓管贪墨军械是证据确凿之事,切莫到处说胡话,否则被我阿兄听到就不好了。还有,现在董仓管还未被定罪,一切还未有定论,但是若程家老夫人再这般闹腾,恐怕有心人会借此机会打压程氏一族,轻则罢官,重则全族流放,发配边疆,男丁更是有可能遭遇杀头之祸...老夫人近些日子还是要谨言慎行,莫要想些不切实际的打算...晚辈言尽于此,告辞了。”说完,上官澄向众人行礼,扶着“虚弱”的嫋嫋上了楼。
程家老夫人被“杀头”二字吓得不轻,连忙看向自家大郎,见大郎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可是当上官澄带着程少商刚爬上楼,就听见了惊天巨响。
“啊!我可怜的阿弟啊!”
“阿母啊!”
两人转头望向楼下,就见程始跪在程家老夫人对面一个劲地说自己不孝,程少商感叹道:“阿父不愧是大母的亲儿子,演的跟真的似的...”
——葛氏布庄——
“少主公,不出你所料,这布庄账簿果然有问题,”梁邱起将竹简递给凌不疑过目,“董仓管在这家布庄投下了八万钱,他俸禄低微,此钱定是赃款无疑。”
“少主公还没扔了这程四娘子捉弄人的破烂?”
“这程四娘子送来这些,莫不是也想告知咱们布庄之事...”
“干稻草,意指那日董仓管藏身草垛,而这碎布则点明布庄...呵,当真有意思——”凌不疑摩挲着手中的碎布。
“这程四娘子绕这么大圈子打哑谜,莫不是想卖我们个好,”梁秋飞“聪明”的小脑袋瓜飞快地转着,自动将程少商归为裕昌郡主之流,以为这位又是想引起少主公注意。
梁邱起睨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这程四娘子是想让咱们助她脱身吧。”
“为何要助她?”凌不疑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碎布,“她怕是早就为自己谋好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