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海州之变的真相，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有。林磊民的行踪，是谁泄露的？”
    “是我。”秦振先沉声道，“我借着孙文兵的手，把林磊民的行程泄露给了斯兰人。如果林磊民成功了，那么炎国将坠入万丈深渊，秦氏一门的荣耀也将不复存在，我这把老骨头，随着炎国陪葬也无所谓了，可是清漪还小，我不能看着她也出事。”
    秦清漪瞪大了眼睛。
    “这也是为什么你的祖父要你离开，而我坚持让你留下来的理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导致海州之乱的幕后黑手。”林思梦的话语里面没有一点感情，冰冷的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林思梦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就算没有这一档子事，斯兰也会对海州用兵。我在海州的兵力还是太少了，挡不住他们的全力进攻，这件事只不过是促成了斯兰的提前下场，仅此而已。”
    “那大小姐想要怎么处置我这边老骨头？”秦振先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只要你肯放过清漪，我任凭大小姐处置。”
    “处置什么？自从我得知了一些事情的真相，他便不再是我的父亲了。而且，权力变更，自始至终就没有不流血的，只是可惜了我在海州一手训练的将士们。但是，这是战争，如果没有雁州的援助，像我刚刚所说，他们最终也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
    林思梦的嗓音带上了一缕悲凉，“或许，这就是代价吧。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已经给他们报了仇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孙文兵而不是你，秦老爷子。即便是你没有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他们也还会用其他的办法掌握到林磊民的行踪。事实上，他们早就和斯兰人联系好了。这一切，都是孙文兵亲口告诉我的。说到底，这件事也怪不了你的祖父。”
    “只是，孙文兵现在应该很后悔，你可比你的父亲难对付多了。”秦清漪开了个玩笑，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当她得知林思梦不打算处置秦振先的时候，她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一方是自己的祖父，一方是自己的爱人，这让她该如何抉择。她也知道，林思梦之所以不追究自己的祖父，也是看在了自己的面子上。
    想到这里，秦清漪伸出手握住了林思梦的手，十指紧扣，温柔的看着身旁精致的女孩儿。
    “大小姐不打算卸了我的兵权吗？”
    秦振先开口问道。
    “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另一件事了。”林思梦举起了和秦清漪紧握在一起的右手，“你们这是......”秦振先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的。”林思梦平静的开口道。
    “这这这...”秦振先也被她们震惊到了，在他看来也太过惊世骇俗了。“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两个月吧。”秦振先拿过水杯，灌了一口水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过了许久，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啊，胆子可真够大的，不过我也不反对，只要清漪能幸福就好。大小姐，可否回避一下，我有些话想和清漪说。”
    林思梦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
    等到林思梦离开房间后，秦振先脸色黑了下来。“跟我说实话，你惦记人家小姑娘多久了？林思梦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这件事，是你先开的头吧？”
    秦清漪一时语塞，“爷爷，我胳膊好疼啊。”
    “别打岔，没用的，你今天不交代清楚，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大概七八年？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了。”
    “那还真是久远啊。”秦振先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怪不得我之前给你介绍的几个不错的青年才俊，你连看都不看，直接被你拒绝了，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了。”
    “可是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呀。”秦清漪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祖父，“不要拆散我们啊！”
    “那我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啊。我之前做的事情，别说是下了我的兵权，如果放出来这个消息，恐怕我姓名难保，她之所以没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别的我不知道，海州的十万将士就这么没了，她又该背负多大的愧疚感？你啊，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人家走下去，就别辜负了她。思梦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子，即便是身处黑暗，也没能改变她那温婉如玉的性格，依然满腔热忱的对待身边每一个人。若不是她身份太过敏感，我可能会把她带到这里，当做亲孙女一样抚养。这回，陈小鬼应该很愤怒吧，毕竟我们家的猪把他家养了二十年的白菜给拱了，真想看看他那副嘴脸啊。”
    “爷爷，你在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咱家的猪拱了他家的白菜啊。”
    “难道我说错了？不会吧，她是上面的那个？”
    “爷爷！”秦清漪娇嗔道，“我才是上面的那个。”
    “好了好了，来，清漪，让爷爷看看你的伤。之前大小姐在，也没来得及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秦清漪想了想，“就是昨天的时候，我们从车站出来，遭遇到了洛丁雇佣军的伏击，我在指挥的反击的时候，中了一枪。”
    “伤的严重吗？有没有伤到骨头？”
    秦清漪摇了摇头，“肱二头肌被穿透了，没有伤到骨头，他们用的是斯兰人的三八式步枪。”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的这只胳膊算是保住了。”秦振先松了口气，“听说，澹台荷还有那个叫刘海的人被接回来了，你见过了吗，怎么样？”
    “见过了，澹台荷这个人没有什么太深的城府，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很讨喜。至于那个刘海，我看不透，但能够留下来断后，我觉得他对思梦应该是忠诚的。”
    “那就好。”秦振先倒了杯水，“清漪，大小姐的性格太过温和，你既然选择站在她的身边，就要记住，有些事她下不了决心，你就替她去做，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