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戳破
作者:雪意珍珠   黑莲花又娇又媚,冷戾暴君被撩疯最新章节     
    “时夫人。”
    方才的讶然转瞬即逝,江慵得体行礼。
    时夫人抿唇浅笑,示意她坐上前来。
    行为举止与静夫人相比,堪称云泥之别。
    “我听澜儿提过你,说你那日在宫宴上杀了他个片甲不留。”
    江慵有些局促地点点头。
    不想下一句便是:“如此甚好,杀光了他的锐气,才好静下心来钻研棋局。”
    “男儿,就该多磋磨磋磨。”
    江慵垂眸扫了眼棋局,果然如时澜所说的那般,需要她来救场。
    时夫人性子虽温和,棋风却与江慵大同小异,都是凌厉狠辣的基调。
    江慵沉吟片刻,拢袖落子。
    “平局。”垂眸望着棋盘上的黑白星辰,时夫人又笑了。
    “真是托江姑娘的福,许久都未下的这样畅快了。”
    “只是不巧,我今日还约了友人,就不扰姑娘与澜儿叙旧了。”
    送走时夫人,时澜自然而然坐在了江慵对侧,踌躇满志地捏起棋子。
    “师父,再跟我下一盘吧!”
    江慵心绪有些乱,“时澜,你母亲可是家中独女?”
    “是,我外祖父乃当朝首辅时来贞,家中只有一子一女。”
    排除了时夫人与静夫人有血缘关系后,只剩下一种可能。
    “你腰间的玉佩,可是时大人所赠?”
    时澜落子,狐疑地低头扫了一眼腰间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我爹姓裴,并不姓时。”
    江慵了然,原来还是个上门女婿。
    时澜看着面前时而凝眉,时而恍然的江慵,有些不解。
    他怎么觉得他师父今日怪怪的。
    “那这玉佩可是一对?”
    “怎么可能?这全府上下唯有这一枚,是用我家祖传的老料雕刻而成。”
    这玉料种水上乘,墨绿色的料子中还透着隐约紫色,更为珍稀。
    一看就是与静夫人腰间那只出自同一块种料。
    就连上头的花纹都一模一样。
    这裴华英当真是不要脸的很,拿着夫人家中的料子,给自己外室雕玉佩。
    江慵捏着棋子的手用了几分力,有些怒火中烧。
    不出三招,就将时澜杀得十分狼狈。
    时澜:……
    不知是不是错觉,师父今日的棋风颇为凶猛。
    “再来!”
    看着眼前右都御史家的傻儿子,江慵有些忍不住想问一个坏心眼亲戚都会问的问题。
    要是你爹娘和离了,你跟谁?
    江慵今日无闲心下棋,时澜连败三场,登时如天塌地陷一般,伏在桌上哀嚎。
    “师父,徒儿的七彩琉璃翡翠心碎了一地啊!”
    揣着时夫人方才那句“男儿就该多磋磨磋磨”,江慵语气平淡地向时澜叙述了一番今早的所见所闻。
    果不其然,时澜的七彩琉璃翡翠心直接碎作齑粉,随着风四散而去。
    “来人,备马!”
    他倒要看看,那个狐狸精是个什么货色!
    江慵伸手一拦,“此事只有你出面还不够,需得时夫人亲自出马。”
    静夫人既然敢佩戴者那玉佩大摇大摆出门,想来裴大人定然是料定了此事无人敢管。
    只可怜时夫人还被蒙在鼓里,在后宅之中蹉跎。
    强压住心头怒火,时澜问道:“我该如何去做?”
    “附耳来。”
    *
    翌日清早,相月阁一开门便迎来了贵客。
    “时夫人,您来了。”江慵十分热络地揽着时夫人的手,仔细为她介绍着铺子里头的芙蓉面。
    裴华英跟在时夫人身后,左右打量了一番,觉得此处跟镜花楼相差甚远。
    又小又挤,装潢又太过简朴。
    时夫人显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当即拍板要了十罐芙蓉面。
    “你这儿有胭脂吗?”
    如今入了夏,她也想着换些清浅颜色的胭脂。
    “十分不巧,我这铺子刚开张不久,暂时还未来得及上这些个胭脂水粉。”
    江慵面色遗憾,转而又露出豁然的神情。
    “但是我有个朋友的铺子中有许多时兴的胭脂,夫人可想去瞧瞧?”
    一听是江慵的朋友,时夫人自然无异议,随着江慵与裴华英一同上了马车。
    离镜花楼愈近,裴华英的脸色便愈发难看起来。
    这不是去静娘铺子铺子的路吗?!
    毕竟城南头除了相月阁,就只剩静夫人的镜花楼了。
    余光瞥见裴华英失了血色的脸,江慵在心中冷笑。
    待马车停稳后,便率先走了下去。
    她脚刚踏入门槛,就听那头响起静夫人尖利的声音。
    “什么风把江掌柜吹来了,可别是来偷师的。”
    “我是来介绍贵客给夫人的。”江慵语气颇有深意。
    “怎么,终于知道你们这相月阁太小了,容不下贵客了?”
    静夫人洋洋得意地把弄着新染的指甲,“贵客呢?带来给我瞧瞧。”
    当看到江慵身后的时夫人与裴华英时,静夫人的眼珠子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小嫩瓜秧子怎么把这尊大佛搬过来了?!
    她掩着面正准备跑,却被时夫人一把拦下,还随手扯下了她腰间的玉佩。
    “这是哪儿来的?”
    “这,这是……”
    躲在街角的时澜气的咬牙切齿,这玉佩一看就是他爹给的!
    静夫人脑子发懵,什么也答不出来。
    “既然说不上,那就送官府吧,此物乃我时家珍贵之物,若以偷盗论处,够判你个二十几载。”
    二十几载!
    且不说是她,就算是她女儿,再过个二十载都要变成黄脸婆了。
    “我说,我说,是旁人赠与我的……”
    她别开脸,不敢看裴大人的神情。
    “是……”
    “娘亲,这儿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遥遥传来,只见一个少女奋力挤过人群,站在了静夫人身旁,巴巴地望着她。
    少女十五六的年岁,生的十分娇艳,只是眼下有一抹红色的胎记格外打眼。
    时夫人眼皮子一抽。
    这不是当时她久久不孕,裴华英从外头牵来的孩子吗?!
    那时时夫人与裴华英成婚三年,肚子却久久不见动静。
    时老大人焦急万分,想到了过继之法。
    可时家族中子嗣单薄,宗亲之中并无年岁合适的孩子。
    于是裴华英便将此事包揽过去,说从裴家挑个合适的孩子。
    过了没几日,便领回去了这个眼下带胎记的小姑娘。
    两三岁的年纪,眼里却满是算计。
    也就是在此时,时夫人被诊出有孕。
    于是裴华英只能灰溜溜地又将人送了回去。
    时夫人想着,背后沁出冷汗来。
    若她那时仍是无孕,岂不是要替旁人养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