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术师的马脚
作者:东川浪子   心门三通最新章节     
    “弹铗剑派季春风失踪……”
    “宫式八卦门宫蔷失踪……”
    几人各自坐在关帝庙前,曹椽一个人鼓捣着他的露天厨房,田海螺手持星盘和众人汇报道。
    古月双手执箫背在背后,在山石地面上来回走动,“如今隐门一片哗然,楚向阳,关芸,王净亭,季春风,宫蔷的相继失踪,内里的联系已经引得大家形成共识,背后的推手一定在谋划某个大事。”
    唐卯睡在屋檐一个翘角上说道,“照我看呐,八九不离十肯定是有人得了某个秘方,要找女人来进行采阴补阳之类的邪术增长功力。”
    “哦?卯弟你在正觉道里面待过,你说这次会不会是他们干的?”
    “这个嘛,有可能,里面也不乏相信这类邪术的人在,只不过他们更多比较喜欢抽取遗传的法宝一类物品的精粹,很少有人干采阴补阳的事,因为那个民间邪术不靠谱,除了发泄性欲,损耗精气神之外,一般对功力没什么补益,这不仅是正道这么想,那些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有没有比较成功的例子?”
    “没听说过。”
    伏云隐说到,“阴阳自有定数,如四季更替,东风解冻时阴虽在上,可地下阳却渐生,生灵兴旺肇始,至秋阳虽在上,却难抵阴之强盛,万物开始凋零,阴阳交替,衰荣有道,修行之路,在顺应天时,明造化机变,天地人合一,功力长得才自然而然,无论男女,均为一肉身,区别只在性别不同,阴阳在己,如脑中知识,别人岂能强取豪夺,这不过是投机的术数家,阴阳家完善的理论闭环,去圈套愚昧的信众罢了,如果真有效,那不过是一种功力增长的巧合,他们把它归结于性欲交欢的功劳,实为大缪矣!可叹愚者不自醒,智者又焉能醒乎哉!”
    伏云隐起身踱步,想了想继续说到,“既然是有预谋的捕捉,我们要找出这其中的逻辑所在,术数家都有自己的理论,那他的马脚就在他的理论上,如果我们推出他的逻辑,就能预判他下一步的行动,这样就可以顺藤摸瓜了。”
    “可是我们只知道她们都是子阴极的生辰,其他的信息都不统一哎,她们门派不一,消失地点也不一,哪里有什么联系?”田海螺仰天长叹。
    古月闭目沉思,“楚向阳在荆州,关芸在浙境,王净亭也在荆州消失,季春风在闽境,宫蔷在辽境,这跨度也着实够大的,背后的人还挺能折腾。”
    “这只能说明他们势在必得,而且,背后的情报网对隐门的渗透很厉害。”
    伏云隐看着曹椽将一把粉条丢进锅里,粉条碰上锅里的白菜慢慢软化下去,若有所思道,“我觉得,王净亭的消失估计不在他们的整体计划内,倒像可有可无的存在,只不过她恰好中招了。”
    “哦?师父这怎么说?”
    伏云隐一笑,“你们看,王净亭能进行鱼传尺素,说明她已经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对方在她逃走以后,还能冒着毁灭的风险继续他们的计划,这本身就反应出他们的进程并没有被打断,说明王净亭不在他们的逻辑范围内。”
    田海螺和古月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问到,“那她的子阴极体只是满足对方的必要条件之一!”
    “如果这样说来,那其她女子身上还有另外的条件符合对方的期望才能解释过去。”
    “嗯,应该是这样。”
    “这就不好推测了,那她们满足什么共同条件才能在术数师的逻辑链条上?”
    听着古月的疑问,伏云隐思考了一下,旋即向他说到,“问问无累她们那些正在调查的人,看看这几个女子有什么共同特征,比如痔,胎记,纹身,长相,职业之类的。”
    “好。”
    “好勒,菜齐了!”
    刷拉!
    唐卯一个鲤鱼翻身纵身而下,帮助曹椽将坐席布置完毕,待入座后,几人纷纷就食,不多时星盘中便有回复,田海螺读到,“根据家属提供信息比对,四人特征不一,唯一共同之处在于几人都是修行人。”
    唐卯梭了一口粉条后笑到,“还有一条。”
    众人望向他,只听他说,“都是黄花闺女。”
    “切!”
    黄花闺女,意即处子之身还未破。
    “哈哈,这一点很关键,是他们计划的必要条件,看来这背后的人中术数的毒很深呐!”
    伏云隐笑着长叹。
    “依我看,这背后那个大傻子单纯地就想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享受享受后宫佳丽三千人的侍寝之乐,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在里面。”
    “如果你是他们,那你会在大家都在围绞你的时候选择继续冒头吗?”
    “那可不一定哦!”
    “真是死鸭子嘴硬。”
    “哈哈,如果真像卯弟那么说,背后那个人想一次性给自己纳一群妃子,他一定会像帝王一样讲究一下,什么数量,时辰,顺序,地点这些,恐怕都得找礼部商榷,给自己下个套,才有仪式感嘛。”
    “哎,这我同意,如果能猜中这个套是什么,那就迎刃而解了,哈哈。”
    几人席间笑着讨论,伏云隐面目含笑,心中却愁绪不断,最近他已经没有收到讯号,可以推敲出王净亭已经进入危急存亡之时,可是这边不仅没有进展,对方还如同鱼儿在大海里一般,不仅招摇过市,还在隐门的眼皮底下抓人,这完全就是藐视隐门权威,无惧隐门的追杀,一群亡命之徒!而且还是颇有能耐的亡命之徒。
    ……
    瞿瞿瞿瞿……
    秋月素白,夜风凄冷,蛐蛐蝼蝈隐藏在土缝叶片下鸣叫,关帝庙地上中心一盏油灯燃烧着,将整个室内都蒙上一层光晕,伏云隐坐在靠墙处禅定,唐卯睡在高高的房梁上,古月睡在屋脊,田海螺和曹椽二人各自躺在毛毡的一侧。
    吱……吱吱……
    伏云隐耳朵一动,眼睛却并不睁开,意识界中发现墙角的地洞中冒出一个老鼠头,两只鼠眼滴溜溜转个不停,鼻子翕动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见屋内众人没有动作后,它便完全露头,露出它硕大的身躯,很明显这是一只成年老鼠。
    它出来后还异常谨慎,半蹲着身子曲着爪子看了看,见没有了风险,才向后吱吱叫了两声,随后便见地洞中陆续出现四只老鼠,其中一只此第一只略小,其余三只却是只有三指大小。
    它们走走停停,爬一阵便停下来快速看一阵,有一点风声,领头的老鼠都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忽略。
    就这样,它们或快或慢,或起或伏,一点一点接近中间的油灯。
    伏云隐看着它们的模样,那些王净亭传递过来的讯息此刻一一显现在自己眼前,他即刻暗中传音到曹椽处:阿曹!
    曹椽猛地睁眼,正要有所动作,耳边又传来一语:别动!轻弹一下鼓,别太大声。
    听得是师父的声音,他按捺住疑惑,屈指在身旁的鼓面上弹了一下。
    哆!
    只是这一极其轻微的响动,那群老鼠便像中了定身法,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过了不久领头鼠见危机并未降临,它又鼓起胆子继续走,不过两三步,又听得两声鼓响。
    哆咚!
    一声打在鼓沿,一声打在鼓面。
    伏云隐兴致大起,好笑地看着这几只老鼠,起伏不定,战战兢兢却又按耐不住对油灯的渴望,在胆小怕死和大胆觅食的拉扯中不断前进着,风趣十足。
    哆哆咚!
    如此几番后老鼠好似有些免疫了,胆子大了不少,不再理会这异响,伏云隐紧紧盯着它们,在他眼中,老鼠变成了一个个人,花轿,红花,鼓乐一一填充进去,宛然扩充成了一个送亲队伍,那些失踪的女人的名字一个个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砰!
    油灯被吃油吃得正欢的老鼠一按而栽倒在地,室内灯光为之一灭,可伏云隐的心中却亮如白昼了,他畅快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一群鼠辈!老鼠嫁女,老鼠嫁女!真是愚昧至极呀!”
    吱!吱吱!
    黑暗中歘啦歘啦一阵响动,惊惧的鼠鼠们快速冲回了自己的老家,只余一阵香油味,在关帝庙中弥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