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再次创造五十万的外汇，我看谁还敢瞧不起咱们县机械厂。”
    “厂长，马上就要过年了，职工们今年一定能够过个和和美美的大肥年。”
    “依我看，年初拿出一笔钱，就瘫痪的设备全部修好。”
    “咱们还要购买材料和机器，一边卖液化气罐，一边准备生产收音机，两条腿一块走路，才能让大家再不饿肚子。”
    众人喜笑颜开，畅想着未来的好日子。
    过了十几年穷困潦倒苦日子，县机械厂终于到时来运转了。
    自从林凯峰来了机械厂，厂里一天一个变化。
    没有林凯峰提供的技术和方案，就不可能两笔巨额外汇。
    有了钱，大伙才能挺直腰杆。
    上级领导开始重视县机械厂。
    其他企业和工厂，也不敢背后嘲笑大家了。
    会议室里笑声不断
    不苟言笑的陆长顺开始跟着大伙一块庆祝。
    副厂长牛永贵心里又是开心了，又是惆怅。
    林凯峰这样的人才，去哪都会受到重用。
    一旦市里领导开始重视林凯峰。
    随时随地，林凯峰都会被调走。
    搞不好，林凯峰还会被领导调进市里，参与具体工作制定。
    想到林凯峰随时都会走，牛永贵脑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厂里谁都能走，唯独林凯峰不能走！
    他走了，机械厂的好日子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陆长顺脾气执拗，为人不懂变通。
    牛永贵性格圆滑，关键是不懂创新技术。
    更不懂如何跟上面打交道。
    环顾四周，瞧着众人发自内心的快乐模样。
    方博年五味杂陈。
    有几个人能想到，一直不受待见的县机械厂。
    短短几个月时间，乌鸦变凤凰。
    直接一飞冲天，成为全市创汇第一。
    别人做不成的事，不敢干的事，机械厂全都干了一遍。
    跑到军校，联系外国留学生。
    将外国的军官，当成外商联络生意。
    这种鬼点子，是个人都想不出来。
    看似荒诞的举动，竟让县机械厂做成了第一笔出口生意。
    五十万美刀的外汇份额，对于当地是一笔天文数字。
    按照之前分配比例。
    市里能够拿走四成，可使用的资金将增加一大截。
    身为全市工业单位负责人，方博年身上的担子也能大大减轻。
    和机械厂创造的外汇相比。
    其他的小动作，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忽然，方博连发现异样。
    众人喜笑颜开，互相吹捧之际。
    唯有一个人面无表情。
    给人一种波澜不惊的感觉。
    不是别人，正是林凯峰。
    方博年说道：“林凯峰同志，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出口液化气罐的创汇项目，是你提出的。”
    “我们与桑国的出口联系，也是你一力促成。”
    “如今，桑国第二次向我们发来订单，你们厂的领导个个兴高采烈，只有你一直板着脸，难道觉得这件事情，不值得高兴？”
    听到这话，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林凯峰。
    林凯峰脸上，确实看不到半点笑模样。
    仿佛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领导，您要是这么说，我可就要诚惶诚恐了。”
    “我没有任何表示，不是觉得高兴，而是想别的事情走神了。”
    林凯峰淡笑道。
    方博年问道：“说说看，你想什么事情这么出神？”
    方博年侃侃而谈道：“我在想和桑国的生意还能持续多久。”
    “接下来，怎么为创汇继续做贡献。”
    “五十万美刀的确不少，但对国家的经济发展，起到的帮助其实是非常有限。”
    “同为第三世界国家，有的国家盆满钵满，拿钱不当钱。”
    “金钱对他们来说，仅仅是一个数字。”
    “这样的国家，才是我们创汇的主要客户群体。”
    方博年大吃一惊，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国家。
    拿钱不当钱的第三世界国家。
    真的存在吗？
    看出方博年的不解，林凯峰主动开始答疑解惑。
    “领导，你知道上一次沙漠战争，有多少美刀流入到沙漠地区吗？”
    “不知道。”
    方博年摇头道。
    林凯峰竖起两根手指，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少于两千亿美刀，伴随着沙漠地区的石油产量，进入他们的口袋里。”
    “同为第三世界，沙漠各国倚靠着石油资源，如今都成了地主老财。”
    “两千亿美刀？！”
    方博年倒吸一口凉气。
    这特么还能第三世界国家。
    两千亿美刀，因为是有进入沙漠各国的口袋里。
    石油竟然这么挣钱。
    众人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因为上次的沙漠战争，大量财富进入到沙漠各国口袋里。
    两千亿美刀，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数字。
    林凯峰站起来说道：“方主任，各位领导，桑国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大家都了解。”
    “发展落后，经济困顿。”
    “这次的五十万美刀，可能是他们最后一笔外汇。”
    “想要发展，继续创汇，我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必须将目光放得更加长远。”
    “拿出国外，特别是沙漠各国迫切需求的商品，为我们城市的经济建设，为县机械厂的发展做贡献。”
    方博年走到林凯峰身边，拍拍林凯峰的肩膀。
    “林凯峰同志，你的提醒很正确，我们绝对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觉，必须更上一层楼。”
    “多多的发展外商，源源不断地创造外汇。”
    方博年和林凯峰说话间隙，牛永贵凑到陆长顺身边。
    嘀嘀咕咕讲出自己的想法。
    陆长顺为难地说道：“老牛，这恐怕不合规矩。”
    “我的大厂长，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那么多规矩可讲！”
    牛永贵用只有陆长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人才难得，即使林凯峰是你的侄女婿，一旦上级领导下达调令，他敢抗命吗？”
    “趁上级领导现在还没有动他，我们必须抢先一步。”
    陆长顺沉默不语。
    牛永贵焦急地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自己看看，方主任有多欣赏你这位侄女婿，你要是不说，由我来开这个口，别给我拆台就行。”
    陆长顺表情复杂道：“老牛，你等我再想……”
    “方主任，我有话要讲！”
    话未说完，牛永贵已经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