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连城在看柳茹石的时候，竟有些含羞。
    “听闻柳姑娘会医术？”其中一位皇子问道。
    不等柳茹石回答，平和郡主就抢话道：“二哥，人家柳姐姐可是苛神医的得意弟子呢！”
    柳茹石笑了笑，并没有谦虚否认。
    本来，她师父就是神医，又有什么好谦虚的呢。
    两位皇子又赞了几句，柳茹石都笑着应下，并没有过多言语。
    难免给人留下孤傲的感觉。
    一旁的宋连城不开腔，只是静静地听他们谈话，看向柳茹石的时候，脸颊微微泛红。
    平和郡主了然，不多会儿，便找了个借口，领着小姐姐们离开。
    而在宫宴上，柳茹石终于知道了那黑衣公子的身份，竟是凌国的三皇子，凌莀霄。
    宫宴之上，皇后娘娘一直笑吟吟，时不时问上几个世家的贵女，偶尔也会点点头，这里面自然也有宋思诺和郑蓝怡，对于柳茹石只是看了几眼，那神情颇为自然，并没有什么刻意。
    柳茹石想：莫不是皇后娘娘认识自己？
    若说认识，怕是不太可能，可若说知晓她是柳首辅家的嫡女，倒是说得过去。
    这般看来，便宜爹爹倒也不算一无是处。
    不过，柳茹石还是想报仇，为母亲，也为自己孤独在岭南十年的委屈。
    宫宴过后，转眼间便到了五月。
    而北梅学院那边，转来了结业。
    既然结业了，就没有再去学院的必要。
    因着在学院里认识了不少同年，时不时总有人给柳茹石下帖子。
    多是因她会医术的缘故，妇人们看病找大夫多有不便，也不乏有抱着试试看的心思。
    见了请帖，柳茹石自然是要同柳首辅禀报，一开始，柳首辅还认真看，后来便是不再过问，只是叮嘱她平日里出门，要多带上两个府丁。
    柳茹石应下。
    柳茹芸在一旁嫉妒的眼红。
    不过，她倒也没有胡搅蛮缠，最近她和那位二皇子走得颇近，也常常偷偷地出门。
    奶嬷嬷告知柳茹石的时候，柳茹石只是淡淡一笑。
    为何奶嬷嬷能如此了解金陵皇城里的动向，柳茹石并未过问，也许是母亲......
    柳茹石不愿意多想。
    虽说不用去学院了，但柳茹石平日里在府上呆着的时候也不多，除了被同年们邀请，便是到苛师父那里去研究药方子。
    医馆里人不少，可大家并不认识苛神医，只道是普通的大夫。
    苛神医也从未做解释，也是，就他刻意伪装出来的糟老头形象，也没人将他与神医相提并论。
    柳茹石多数时间都是直接去药铺后院。
    药铺和医馆紧邻，百姓亦不知后院是相通的，逐以为是两个不同的当家人。
    苛神医在医馆忙上一会儿，便会到后院歇息。
    当然，柳茹石也会趁机从药铺里钻出来，向他讨教一些药方子。
    师徒二人常常争得面红耳赤。
    药童们早已见怪不怪。
    当然，他们也清楚柳茹石的身份，只是口风比较严，不会随意乱讲话。
    这日，师徒二人又起了争执。
    两人争持不下，苛神医一激动，直接甩袖往医馆前面去。
    而柳茹石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直接撵了上去。
    这不，刚在医馆露面，柳茹石便看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黑衣公子？！
    柳茹石有些讶异。
    没想到已过月余，竟还能看见这位凌国的三皇子。
    他叫什么来者？
    好像是叫凌......
    “莀霄见过柳姑娘。”那人先开了口。
    柳茹石愣了愣，对，他叫凌莀霄。
    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凌莀霄径直往里面走去。
    而苛师父竟也跟了进去。
    不多会儿，苛神医走了出来，让柳茹石进去。
    等进去才明白，苛师父是想让她给凌莀霄治病。
    “伤寒热病？”柳茹石诧异道。
    凌莀霄点了点头。
    “用针灸吧。”苛神医吩咐道。
    柳茹石一愣，什么意思，师父是想试试她的医术？
    她倒也不胆怯，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谨慎地为凌莀霄诊了诊脉。
    果然是伤寒热病。
    只是这都五月的天儿了，按说不该犯病才对啊？
    压下心中的疑惑，柳茹石让凌莀霄去趴到软塌上，准备在他后背上施针。
    凌莀霄默了片刻，很快便将上衣褪去，趴到了软塌上。
    瞅着苛师父递来的银针，柳茹石想着，等医好了这位凌国的三皇子，她便趁机将这套银针讨了去。
    要知道，这套银针可是五师父苛神医的宝贝，轻易不会外借的。
    关键是，五师父可是说过不在权贵面前折腰的，今日怎么就同意医治凌莀霄了呢，人家可是凌国的三皇子，权贵中的权贵。
    哼，这次，她想将银针据为己有！
    算是对五师父的要挟？
    嘿嘿！
    施针，艾灸，柳茹石用的是泄补之法，先施针再艾灸，不出半月，便可痊愈。
    她初定先施针三日，再艾灸三日，后重复为之，定会无碍。
    “停针半个时辰，莫要乱动。”将针施好，柳茹石叮嘱他道。
    凌莀霄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柳茹石等着起针的功夫，本想再请教五师父一些医术难题，却不想，身边早已没了苛神医的身影。
    看来，五师父去前面忙了。
    柳茹石没有起身去找，她得盯着病患，不管患者何种身份，在她眼里，都一视同仁。
    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扎在凌莀霄背后上的银针，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说说话。
    “三皇子怎么会到启国来？”柳茹石问道。
    凌莀霄淡淡一笑：“凌国离启国并不远，来往很方便。”
    柳茹石眼珠子翻了翻，这话跟没说一样！
    她喝了一口茶，不打算再自讨没趣。
    谁知，凌莀霄竟温雅道：“我尚未成亲，想在启国寻一知己。”
    这话惊得柳茹石噗嗤一下，将口里的茶，喷了出去。
    不过，她是斜坐着，并未喷到凌莀霄身上去。
    凌莀霄以为她喝茶呛了嗓子，便欲翻身。
    “别乱动！”柳茹石一瞅他的架势，忙制止道。
    凌莀霄很听话地重新趴好。
    柳茹石赶忙去瞅银针。
    还好，没出什么问题。
    缓和了一下心绪，柳茹石又重新坐回去喝茶。
    这次，她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垂了眉眼，盯着手里的茶盏，用茶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茶叶，慢慢地轻启樱唇，缓缓地呡茶。
    倒是凌莀霄主动说起了凌国。
    甚至说到了凌国的纷乱。
    也提到了骁勇善战的将军是如何如何的重要。
    闻言，柳茹石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她想起了秦府，想到了秦将军，自然也想到了秦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