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瞬间又镇定了下来，“父亲，今日并非老夫人有请，而是秦二少约我。”
    柳首辅瞬间变了脸色，低沉了声音道：“那你们今日去哪里了？”
    “先去喝茶，然后又去京郊踏青。”柳茹石道。
    秦裴言治病的事情，柳茹石自然是不能说。
    无论是出于医德操守，还是个人原因。
    柳首辅嘴角往上扯动了一下：尚未出正月，还踏青，踏雪还差不多。
    不过，此刻他心里倒是暗喜，这秦家二小子看来还是欢喜茹石的。
    不错，这门亲事看来是板上钉钉了。
    柳首辅消了气，便叫柳茹石离开了书房。
    柳茹石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大哥柳绍裳。
    “茹石，晚些我去找你。”柳绍裳道。
    柳茹石不明所以，只能点了点头。
    毕竟，这家里对她好的人，着实不多。
    晚膳过后，柳绍裳还真就去了她的屋子。
    “茹石，我要出趟远门，你可不可以先不要成亲？”柳绍裳道。
    柳茹石怔愣一下，很快笑了笑，“大哥，我就算是想成亲，那秦夫人也不一定会同意啊。”
    柳绍裳有点懵：“怎么回事？”
    “大哥，说来话长，这亲事一两年内，怕是成不了。”柳茹石还是如实告知。
    柳绍裳：“......”
    柳茹石看着他呆愣的模样，又轻柔地打趣道：“大哥，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莫要告诉第三人哟。”
    柳绍裳看着她，好一会儿，他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张了张嘴，想问问是不是义父也不能知道，想了想，又觉得不应该问。
    都说了，没有第三人知道，那柳首辅便是不知的。
    驻足了好一会儿，柳绍裳也没说要去何处，更没有说归期。
    柳茹石也没有问。
    人内心里的秘密若是不想说，任谁也不能撬开他的嘴巴。
    更何况，她不是一个好奇心严重的人。
    又招来奶嬷嬷问了一些事情，柳茹石便开始洗漱，早早地歇下了。
    次日一大早，秦府又派了马车来接柳茹石。
    理由还是秦老夫人有请。
    而柳茹石刚刚同父亲用完早膳，起身欲回屋子。
    柳首辅听见管家禀报，呵呵一笑，朝柳茹石摆了摆手，“去吧，早些回来便是，明日还要去学院。”
    “是，父亲。”柳茹石应道。
    “父亲，我也想去。”柳茹芸嘟嘴道。
    “你去作甚？不是说今日你要领着弟弟妹妹去外祖家吗？”柳首辅有些不满地看着柳茹芸，道。
    “啊，......是。”柳茹芸满心不乐意，却还是不敢忤逆父亲。
    柳茹石出门上了秦府马车，马车里依旧坐着秦裴言。
    她没有多言，车夫撵车就走。
    “走，咱们跟上。”柳茹芸拉着弟弟妹妹赶紧上了自家马车，叮嘱车夫道。
    车夫也不敢问，心里却犯嘀咕，这二小姐不是要去李府吗？怎么要跟大小姐呢？
    马车一路追赶，秦裴言很快便发现了他们。
    他在纸张上写着，“后面有人跟踪。”
    “有人跟踪？”柳茹石不解，悄声撩开车帘瞅了瞅。
    自然也就发现了挂着柳府标志的马车。
    这马车一看，并不是柳首辅那辆。
    那会是谁？
    柳茹石不用多想，也猜到了柳茹芸。
    亦或者那三个都在。
    除了柳茹芸、柳茹青、柳茹钧，不会再有旁人。
    “你若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的秘密，便想办法甩开。”柳茹石看着秦裴言，淡淡道。
    秦裴言对着车厢轻轻叩了三下。
    很快，车夫便将马车拐进了一个胡同。
    而后面的马车跟了上来。
    “二姐姐，明明他们进来了，怎么不见踪影？”柳茹青嚷嚷道。
    “分明就是被发现了，笨蛋！”柳茹钧扯了扯她的头发，嗤笑道。
    “不准揪我头发！”柳茹青回瞪他。
    “叫哥哥！”
    “不叫！”
    “不叫还扯你头发！”
    “你敢，我回外祖家告诉娘亲！”柳茹青作为最小又最受宠的姑娘，自然是不甘示弱。
    “我不在这些时日，母亲常去外祖家？”柳茹芸反问弟弟妹妹。
    柳茹钧点了点头。
    男孩子心思不够细腻，自然也不会多想或者多说什么。
    若说有什么歪门邪道，柳茹钧倒是不在话下。
    “二姐姐，你说大姐姐是不是去私会什么人？”柳茹青悄声问柳茹芸。
    柳茹芸看着她，默了默。
    柳茹青眼珠子转了转，忙道：“既然人跟丢了，不如还是先去外祖家吧。”
    柳茹芸点头，吩咐车夫往李府去。
    而柳茹石那边，跟着秦裴言继续去了昨日的小院。
    相对昨日，今日施针，秦裴言自然了许多。
    虽说依旧闭着眼眸让柳茹石施针，可肌肉却绷得没那么紧了。
    等取下银针，柳茹石让他试着发音。
    秦裴言试了试，声门依旧无音，脑门倒是出了一头汗。
    柳茹石自然也瞧清了他的着急，便安慰他道：“这施针不过两日，放心，七八次之后，一定会让你开口说话的。”
    秦裴言扯了扯唇角，努力让自己露出些许微笑。
    说是微笑，却不如不笑，根本就是皮肉微动，着实牵强。
    施针过后，秦裴言依旧出门送柳茹石。
    已经有了昨日之鉴，柳茹石并没有推辞。
    出了小院，马车往回走。
    不过，秦裴言却将柳茹石送到了秦府。
    这下，还真是秦老夫人有请。
    “茹石来了，正好，摆午膳。”秦老夫人笑呵呵道。
    柳茹石也跟着笑，很是腼腆。
    秦裴言看在眼里，心里有些鄙夷，她倒是两面三刀，施针的时候，分明不是这般唯唯诺诺。
    不过，他不能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而是径直坐到了餐桌前。
    柳茹石依旧被秦老夫人拉着坐到了身边。
    “今日这是什么风，怎么又把柳大小姐给吹来了？”声音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
    柳茹石放在桌下的手，猛地颤了一下。
    他怎么来了？
    那日紫金山一别，不知他伤口可好些了？
    来人一屁股就坐到了柳茹石身边。
    冷冷地看着她，“听闻柳大小姐在北梅学院学礼仪，就是这般待人接物的？”
    秦月华突如其来的一问，吓得柳茹石倏地红了脸颊。
    不过，她不敢不回话，要知道，这屋子里坐满了人，不光有他们，还有秦家其他的主人，如秦将军，秦夫人，还有秦裴倩。
    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混小子，你干什么！”秦将军呵斥他一声。
    秦月华眼皮子朝上翻了翻，翘起二郎腿，在座椅上晃悠。
    “老子看最该学礼仪的是你！”秦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过，胡须有些短，吹不起来。
    只能干瞪眼！
    “也不是不行，明日我便去北梅学院。”秦月华大大咧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