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华拿了几颗枣子递给她。
    柳茹石瞅了一眼，枣子通红，看起来很诱人，抵挡不住诱惑，她拿了一颗放进嘴里，轻轻咀嚼了几下，真甜！
    “少吃几颗，一会儿用了晚膳，咱们去街上转转，今日已经有花灯了。”秦月华坐在床榻边，用手揽着她的腰。
    柳茹石摇了摇头。
    “怕别人瞧见？”秦月华将头抵在她的肩头，闻着她的发丝，轻轻一笑。
    “是。”柳茹石点头，心想，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那就赶紧退亲，反正我那弟弟的生母张氏也不喜你，若是柳首辅有意见，也别住柳府了，直接搬到这里来。”秦月华道。
    柳茹石猛然挣脱他，直接跑到桌边，拿起削瓜果的刀，突地指向他，恶狠狠道：“秦大公子，我不是你的妾，也不是什么肮脏的妓子，你敢冒犯我，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秦月华淡笑，眸光炙热地落在她的手上，却并未开口。
    “你不信？我会医术，要是我在刀上涂抹毒药，趁你熟睡时，直接捅入你的心脏，大罗神仙也救你不得！”柳茹石双手举着刀子，继续嘶喊着。
    她气急了，她不能让眼前的男人毁了自己！
    如果她真搬来这里，被他睡了，怕是永远便成了他床榻上的玩物，什么前途、名声都毁了。
    不行，她一定不能就这般毁了自己。
    她还没报仇呢。
    “把刀放下！”见她表情肃穆，秦月华收起笑意，冷冷道。
    柳茹石握刀的双手收得更紧了，甚至想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捅了他。
    那样，什么威胁便不再有了。
    忽然，身影晃过，刀瞬间滑落，不觉间竟到了秦月华手上。
    他将刀‘嗖地’一下，飞插到了桌案上。
    见那刀尖直直没入桌案，柳茹石吓得直接跌坐到了椅子上。
    秦月华将她堵在椅子上，眸光阴狠，“你想杀我？”
    柳茹石颤抖着身子，后背发凉，可她依然不服输，迎上他的审视，恨恨扬声：“是！”
    秦月华冷冷地看着她，良久，他才轻声道：“丫头，你别在我面前耍狠，越是这样，我越是想要你，你逃不掉的。”
    柳茹石不为所动，眼泪却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秦月华的心，一下子便软了。
    “丫头，我是真心想要你的。”他抱住她，口勿着她的眼泪，一遍又一遍。
    鬼才喜欢你的真心！
    柳茹石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今日先忍一忍，总有一日，要杀了他，将他剁成肉泥，喂狗！
    “我亲口勿了多少次，你只能是我的，一定要记得，要乖，懂吗？”秦月华托着她的下颚，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柳茹石泪光波敛，就是不说话。
    秦月华呼吸微顿，“丫头，你别想耍什么歪花招，更别对我使狠，你是我的，若是让裴言碰了你，你知道我会如何，我不杀你，但会废了他。”
    “他是我的未婚夫，跟他名正言顺！”柳茹石哽噎着，几乎是嘶吼出来。
    “那又如何？”秦月华反问。
    “你混蛋！”柳茹石拍打他，一遍又一遍，手麻木却不知。
    也许，她的心此刻也是麻的。
    秦月华抱着她，任由她捶打。
    柳茹石打也打累了，哭得嗓子也有些哑了。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她不得不识时务地换了口气，她咽了咽嗓子，压低了声音，“过了这几日，学院应是要开学了，我若是这会儿被退了亲，再不明不白被你藏在这里，你想过我的处境吗？”
    “那什么北梅学院，都是一些破规矩，不去也罢！”秦月华道。
    得，这根本就是个赖痞子！
    软硬不吃啊。
    柳茹石闭口不言，却将脑袋往他怀里拱了拱，继续落泪。
    她没有像刚才那般撕心裂肺，而是默默地落泪。
    直到泪水沾湿了秦月华的衣衫。
    “别哭了，好不好？”秦月华哄她。
    柳茹石抬起泪眼晶莹的眸子，看着他，忙不失迭地点头。
    秦月华捧着她的脸，“别勾*搭裴言，知道不？”
    你听听，勾*搭？
    多难听！
    柳茹石心里冷嗤，却还是点了点头。
    眼下这家伙阴晴不定，还是先脱身要紧。
    “对了，今日司徒亮夫妇到柳府作甚？”秦月华问道。
    柳茹石将眸子垂了垂，甚至觉得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她做什么，他会不知？
    要不又怎么会那般凑巧地堵截了她！
    “我救了司徒夫人，他们夫妇要认我做义女。”柳茹石轻声道。
    不管他知不知道，她都没打算隐瞒。
    毕竟过几日，也会人尽皆知。
    “也好，成了他们的义女，以后没人敢欺负你。”秦月华怔了瞬间，便又很快道。
    柳茹石暗悱：除了你，没人敢欺负我！
    她不怕任何人，总觉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什么都不怕，只想一心为母亲报仇。
    可她没想到，会遇见秦月华。
    性格与名字截然相反的这么一个混人！
    见她不说话，秦月华忽然掏出一沓东西来，递给她。
    柳茹石一愣，却还是用余光瞥见了房契字样。
    “这些都给你，我已经在官府登记过了。”秦月华见她不接，直接塞她怀里，简单又粗暴。
    柳茹石怔了好一会儿，“为何都给我？”
    “我说了，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命都是你的，何况这些身外之物。”秦月华不以为然道。
    柳茹石不信，他什么都说了，唯独没说要娶自己。
    不过，她也不想纠结，更不想要这些房契，她想重新还回去。
    “已经在官府留底案了，如今都是你的。”秦月华不容她拒绝。
    柳茹石冷冷一笑，顺手翻了翻，看起来得有二三十张。
    真是大手笔呐！
    没想到，自己还能卖个如此好的价钱！
    “我还真是值钱呢，比妓子值钱多了。”柳茹石自嘲道。
    “不准这么阴阳怪气！”秦月华打断她。
    柳茹石笑了笑，不再开口。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秦月华便拉着柳茹石上街。
    走出门，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秦月华不知从哪里找了两个兔子面具，给两人分别带上。
    柳茹如接过面具，冷冷一笑：自己果然是见不得光的！
    两人先去了一处酒楼，吃了些东西。
    因为带着面具，并未被人认出。
    也是，这金陵城里，认识柳茹石的不多，但认识秦月华的却不少。
    这面具，倒是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