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繁一时愣住,童臻回头对着他点了点头,坚毅的眼神中带着几丝温和。
“快走!小稚…谢谢……”
童臻对着他展颜一笑,这一笑,立时让林繁站直了身子,也对着童臻点了点头。
竹林中一时萧瑟声起,转眼飘然而落三四十名黑衣人。
“狗鼻子倒是贼灵!”
林繁低声骂了一句,却见童臻已飞出身去,前方一人立时闷声倒地。
林繁伸手一挥,身旁立时出现七名护卫:“林易,林落留下,其余人员生死不顾,护她离开。”
“是!”
七人齐呼一声,声落人远,五道身影早已飞向林中,一时兵戎交错,杀声四起。
林繁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童臻,六七人团团围着她,一把长枪横挑过来,眼见着要刺到她肩上。
林繁的心提到嗓子边上,正想飞身过去,便见童臻旁边的林送一个闪身加入,一剑格开长枪。
两人相对一眼,背过身,一枪一剑竟配合得天衣无缝,令几个黑衣人节节后退。
林繁见此,深呼一口气,一个旋身,转身冲入房中,伸手在童稚的身上点了两下,随后将他抱起,快步走到窗边,用手护住童稚的头,一个纵身,跳出窗外。
林繁站定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童臻,童臻手持朱厌红枪,上下舞动,左右旋转,眨眼间便见她将两名黑衣人挑刺倒地,枪头上点点滴滴的血不断滴落地上。
林易、林落也紧跟在林繁身后,也自房中跳出窗外,站在林繁身后,看着林送几人。
童臻几步远边上,只见林送一剑斩杀一名黑衣人,一个闪身再次混入到童臻身旁。
两人又一次相背而对,同时又冲上来四五名黑衣人。
林繁眼见几名黑衣人冲他这边飞身过来,和林易、林落对视一眼,随后转身把童稚交到林落手里。
林落会意过来,将童稚抱入怀中,与林易对视一眼,但两人同时惊到:“公子,你……”
还未等二人说完,林繁抢先说道:“快走!林鸣在竹林外边等候。”
说完也不等二人回话,转身往童臻方向纵身过去,才不过几十步远,却见五六名黑衣人已飞奔到他身旁,林繁右手伸到腰间,斯拉一声,便见他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立时冰刃交接。
林落不再犹豫,抱紧童稚,对着林易点了点头,轻喊一声:“走!
两人同时纵身,飞向另一头的竹林,转眼已无踪影。
半刻钟后,林落出现在竹林尽头,林鸣坐在马车上,牵着马车,在竹林旁边的小道上翘首以盼,看见林落二人出来,忙将马车赶了过来。
“公子呢?”
林鸣往林中看了几眼,也不见林繁,忙急问道。
林落二话不说,抱着童稚跳上马车。
林易跟在身后跳上车,还未坐稳便小声说道:“这么多年就你天天和公子在一起,看来最不了解公子的人却是你,有臻姑娘在,公子怎会独自离去?”
林落抱着童稚,看他睡得深熟,心道:看来公子提前让他吃下熄神丸是对的,可惜了他没能见到他姐姐一面,不知往后,还有无机会再见。
心中一番叹息,嘴上却没停,接口道:“放心吧,公子既然早预料到他们能追到竹屋,才设计这一出声东击西之法,更何况早在周边布下天罗地网,算算时辰,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林易见林鸣还在张望,催促道:“快走!虽现今与公子的原定计划有异,但公子在那边,他们必会对此出放松,如今我们三人的任务,是替换公子将他安全送出去,那人都见过我们三人,知道我们是公子的人,虽然不是公子亲自护送,到时应该也不会拒绝,好啦,别等了,再等下去,就误了时辰了。”
林鸣听他二人这么说,再看了眼竹林,只得拉起缰绳,掉转马头,轻呼一声,黑马嘶鸣一声,狂奔而起。
“公子小心!”
林厚惊呼一声,随后便听得“嘶”的一声吸气声,林繁左肩已然中了一剑,蓝白色的长衫立时鲜血染红了一片。
林厚被三人缠着,一时无法靠近,分心的间隙,左臂也被剑划伤一道长口,眼见林繁被节节逼退,手上的软剑已然乱了剑势。
童臻听得声音回头看到受伤的林繁,挑了挑眉,手上力道不禁加重了两分。
下一刻,长枪刺入正对面黑衣人的胸膛,随后往前一拉。再一脚踹飞出几丈远外,只听闷哼一声,黑衣人便已倒地不起。
童臻一个回旋枪,横扫一圈,围着的五个黑衣人纷纷退了一步。
童臻见此极速绕到左边的黑衣人边,一个旋身,虚晃一枪,黑衣人忙侧身躲开,转眼间便见她已飞身落到林繁身边,一把将他拉在身后,横枪在前,冷冷地看着追过来的黑衣人。
林厚也趁机一剑砍伤左边的黑衣人,趁他退后几步,伸手抚伤之际,纵身飞到林繁旁边,与童臻三人围成三角。
十个黑衣人也紧咬不放,分身过来,随后又分散而开,围成一圈,将童臻三人围困在中间。
童臻见前来的黑衣人,领头的那个看见她后,眼露惊诧之色,随后又见他对和旁边的黑衣人对视了一眼。
从他们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猜测她出现在此,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童臻回头看了眼林繁,见他神色自若,从容淡定,对黑衣人的到来倒似并不意外。
童臻断定这批黑衣人既不是冲着她来的,也不是冲着房里的童稚来的,猜想着应是冲着林繁来的。
不过她有点不是很明白,以林繁的心性,他在朝中不应会树敌。
她虽常年伴在慕王身边,但对朝中之事却了如指掌,并未听闻林繁有和哪位大臣有过节,要说有,那也就只有和严家灭覆起,她和他算宿敌了。
她没有那个心力去对付林家,更没心力去对付他,要说以往严家军旧部,虽说不上支离破碎,但也没那份精力去对付他,更何况是以这种手段。
林家?
作为林家长房长孙,虽然从小就作为林家掌权人进行培养,但他在林家一向锋芒内敛,生怕过于出色而被过早地推出去祖承大业。
如今又自行与林家断绝,还跑到如此之地蛰伏,从表面上看,对林家那位已然没了威胁。
林家二子难道真会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