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校门有些热闹，有几辆小推车在校门口贩卖早餐，周宓宫因为起得有点晚，于是在人生第一次，在学校门口买早餐。
    “同学看看需要些什么?”
    “我要这个，还有这个。”
    “一共七块。”
    她没来得急吃一口便听到哨子的声音，明白要开始早读了。
    早上的读书声让周宓宫有些犯困，跟着读也觉得无聊，但是巡逻的老师让她害怕。
    “那个学生，好像不要认真。”
    一个长得很年轻的老师站在窗外指着周宓宫说，他身旁有些年纪的老师道：“她是我们年级第一，就是不太爱学习，不要逼得太紧，这样一直保持下去就行。”
    “第一?”年轻老师又看了看她明显不太认真，时不时还分一下神的样子，不敢相信，“这也能当第一?！”
    “有的人就是这块料有什么办法。”
    “平时考多少分?”
    “除了语文和政治都是满分。”
    年轻老师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好承认：“厉害！”
    周宓宫发现两个老师一直看着自己，心怕难道被发现了?然后他们走了，这让她轻松不少。
    本想早读结束就吃早餐，没想到班主任领着一个年轻帅气的青年走进教室，喊道：“都等会儿，有点事要跟你们说！”
    本来蠢蠢欲动的学生坐在位置上，目光都移向那个青年。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老师最近生病要住院了，这位是新来的老师兼班主任，不要看他年轻，人家是大学教授过来的，论学识，比学校绝大多数老师都要高，你们不要欺负老师年轻啊！掌声欢迎老师！”
    教室里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年轻老师站到讲台上，用笔在白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沈雅永。
    “同学们好，我叫沈雅永，和你们年纪差不多，日后有什么大家可以和老师说，老师都会替你们保密的。”
    他将这群学生看了一遍。
    “今天早上我和一位老师一起巡逻，看到我们班有一位同学不太认真。”
    全班人下意识齐齐看向周宓宫，快要离开的班主任摇摇头，居然第一天就被逮住了吗？
    周宓宫一脸懵逼，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了?
    沈雅永挑挑眉：“周宓宫同学是吗？”
    周宓宫顶着众人的目光缓缓站起，沈雅永道：“学习成绩好也不能老发呆，刚好第一节课是我的课，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周宓宫傻傻地站着，沈雅永叫了一声，道：“周宓宫同学，你明白了吗？”
    “啊！知道了！”
    “那就好！”沈雅永点点头，道：“还有五分钟，有什么事快点去吧。”
    该上厕所的同学跑出教室，该干嘛的干嘛，第一次，在预备铃响的时候，这个班的同学没有到齐。
    等上课铃声正式响起，教室坐满了人，沈雅永看到这还算满意，道：“不错！”他看向周宓宫，“周宓宫同学，你上来。”
    周宓宫站起身走上讲台，沈雅永打开ppt，第一页就是一道物理题。
    “这是去年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的最后一题，你写给我看，你们也写，等写完了，周宓宫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么解。”
    周宓宫傻了，她三年来早读都是不认真的状态，怎么今天就翻车了?
    “快写，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
    这个班是全年级最好的一个班，每一个都能稳上重点高中，但是这道题属实难住他们了。
    沈雅永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发现能写的不少，真正能解出来的却没多少，至于能解对的，估计没几个。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这道题是真的很难，是一道超纲题。
    “写完了?”
    “是的老师。”
    沈雅永抬头看了一眼钟，还有五分钟才结束。
    新来的老师属实可怕，这节课堪称噩梦，他根本不会给学生面子，就算是周宓宫也被指出好几个错误，一整节课都站在讲台上，难受得要死。
    难过的四十分钟终于过去，幸好沈雅永是不一个不喜欢拖堂的人，离开时叫了物理科代表和周宓宫去办公室。
    沈雅永暂时坐到了原本班主任的位置上，他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对课代表说：“那里有两份试卷，拿去写吧，明天中午前一定要交到我的办公桌上。”
    “知道了老师。”
    吩咐完课代表，沈雅永看向周宓宫，后者的手放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前者：“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为什么?”
    “你不喜欢学习对吧?”
    周宓宫不知道怎么回答，沈雅永摇了摇水杯：“你不回答也行，我只是好奇而已，像你这样不喜欢学习，上课也见不得有多认真的学生，学习成绩居然那么好，实在少见！”
    “你家里人平时怎么教育你的?”
    “我爸爸在外地。”
    “爸爸在外地?没有人看护你吗？”
    “我一个人住的。”
    “在家里也没人压着你啊……”沈雅永抿了一口水，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卷子，“明天早上交给我，那两张你也要写。”
    “好的，老师。”
    “出去吧。”
    等周宓宫走后，办公室的老师开口道：“沈老师，你不用太在意她，要是产生逆反心理就不好了。”
    “逆反心理?”沈雅永摇晃手中的水杯，笑道，“所以她上课不认真听课甚至搞小动作你们都不管是吗？”
    老师们沉默不语，沈雅永知道了答案，冷笑一声：“学生还是遵守课堂纪律的好。”
    沈雅永单独给周宓宫的卷子是周宓宫写过最难的一张，她上网搜索什么也找不到，而且试卷上也没有题目之外的东西，也就是说，这是沈雅永自己出的题?！
    “好难啊！”
    她靠在椅子上，但是明天就要交了，今天真的能写完吗？
    纠结于题目的周宓宫忘记了早餐，上别的课程的时候也没有认真听，这一切都被沈雅永收入眼中。
    放午学的时候，周宓宫有一次被叫到办公室。
    “老师好。”
    “周宓宫，你来了。”
    沈雅永显然在此等候多时，他桌上的咖啡都冷了。
    “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觉得平常考试的题目很简单对吗？”
    “啊?！”
    “说实话，没关系的。”
    “感觉，有一点。”
    “有一点?”沈雅永打开电脑，道，“你过来看看。”
    周宓宫一看，上面是自己在校的成绩单，还有参加比赛的成绩。
    “学校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参加竞赛也一直是第一，全市期中考试也是，几乎每一次都是除了语文和政治都是满分，其中政治是接近满分，语文和别的科目比起来有点差，看来你有点偏科，就算是这样，还是把第二甩得很远。”
    “语文实在是……”
    “你要是现在还能说出有点简单这种话，第二名会很难过的。周宓宫，这些题对你来说其实不难吧，今天也是，那道题班上只有三个人写得全对，一个是你，一个是本硅西和陈玉，但是他们在解题的时候还会遇到困难，而你不知道什么原因，本来两分钟后可以完成的题用了五分钟，这些我不想说，但是周宓宫，我觉得初中不适合你。我给你的卷子你看了吧?我自己出的，我看好的学生都写过，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很难。”
    “写了多少题?”
    “两题。”
    “两题?你今天上午都在思考怎么写，连老师上课都不听了是吗？”
    周宓宫羞愧地低下头，沈雅永笑道：“我理解你，我以前也是这样，觉得都懂了，还听什么，但其实认真听课，也是在巩固知识，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明天，试卷记得按时交给我。”
    “好的老师。”
    “周宓宫……你好好学习吧。”
    “好的老师。”
    周宓宫听进去多少沈雅永不知道，但是他把能说的都说了。
    快入冬了，天气渐渐寒冷，周宓宫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身边不少人已经穿起了卫衣，而她，还穿着一件简单的外套。
    “i only realize your importance when you leave……”
    “in this endless abyss……”
    周宓宫被音乐声吸引，她随着音乐声走到进一个小巷里。
    傍晚的天空昏暗，小巷里却发出温暖的光，她忽然感觉身体暖和，一种奇怪的感觉遍布全身。
    她看到一栋古色古香的小楼，门上悬挂着风铃。
    铛铛！
    宛若音乐一般的铃声让人心灵得到洗涤，她推开门，一个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欢迎光临古董店，请问你需要些什么?”
    那是一个长相有些普通，但是眼睛美丽的青年，他身穿黑色的风衣和白色的裤子，整体打扮给人一种割裂感，但是仔细看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周宓宫道：“我在外面看到就进来看看。”
    “有时候需要可以告诉我，古董店应有尽有。”
    周宓宫在古董店里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感兴趣的东西。
    店主笑道：“没有吗？这里不是店里所有的东西，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我可以拿出来给你看看。”
    “我喜欢啊?”
    “其实这里也支持以物换物，或者你可以卖东西给我。”
    “卖东西?”
    周宓宫低下头，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一条紫色的蝴蝶项链，它的色彩即便在美轮美奂的古董店内也显得光彩夺目。
    她看着项链沉思了好久，问道：“这条项链大概能卖多少钱?”
    “这是一条很美丽的项链，应该是谁送给你的礼物，你确定吗？”
    “我不记得了，但是忽然间就是不想要它了，你说吧，能卖多少钱?”
    “它很珍贵的，你确定?”
    周宓宫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确定！”
    “好的，你跟我来。”
    店主把她带到办公桌前，拿出一张金色的契约书，问：“这条项链有名字吗？”
    “没有吧，没人和我说过。”
    “那我就叫它‘虚妄的梦’，你觉得怎么样?”
    “它的主人现在是你了。”
    “好的，‘虚妄的梦’。”
    店主在契约书上写下项链的名字，之后把契约书送到周宓宫面前：“签个字吧。”
    “你给我多少钱?”
    “三千万，怎么样?”
    “三千万?”周宓宫看了一眼项链，好像这个价钱也不亏。
    “好的，三千万，你什么时候给钱?”
    “现在就可以。”
    老板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周宓宫，笑道：“希望有机会再合作。”
    周宓宫收下支票道：“或许吧。”
    周宓宫走后，店主拿起项链走到窗边，对准即将落山的太阳。
    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紫色宝石中熊熊燃烧，美丽的星空在火焰的燃烧下崩毁溃散。
    “果然是‘虚妄的梦’啊，世间的一切皆不过虚妄吗？”他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又收集了一件宝物！”
    拼死拼活，沈雅永布置的作业终于都写完了，但是别的科目还没有写，真是头疼！
    第二天一早，周宓宫来到教室，沈雅永就站在讲台上，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周宓宫识趣地主动上交试卷。
    沈雅永看了看，面无表情道：“写得不错，有待进步。”
    “谢谢老师。”
    “等放学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的老师。”
    沈雅永坐在办公室里，现在都没人，他也随意一些，拿着周宓宫的试卷认真批改。
    “真不错啊，我还是小看她了，但是在北城高中还有很多人比她优秀！”沈雅永冷笑一声，“她要是去北城高中，这样子最多能进前十，前五都点难了，要是第一的话根本不可能！”
    “沈老师，校长找你，你过去一下！”
    “好的。”
    因为昨天晚上写物理试卷花了很长时间，所以作业根本没有写完，所以周宓宫下课时间也不敢休息，一个劲地写。
    写着写着，周宓宫发现，教室里的氛围不对，这时她的同桌问她：“周宓宫，你知道这道题怎么写吗？”
    周宓宫一看，是物理试卷。
    教室里的人都在讨论物理试卷怎么写，大概是她平时不怎么说话和同学关系不亲近，所以他们都聚在本硅西和陈玉身边，大概是挤不进去，同桌才会问自己。
    “这道题啊，是这样……”
    同桌听得有点懵，周宓宫不知道她到底了解多少，她也不说，拿走草稿纸说了声谢谢开始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