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便好。”
    看着好大儿吃完饭出门，林噙霜才悠悠叹气：“雪娘，当初我生他时可是姿势不对?莫非卡着他头了?”
    雪娘愣，又听林噙霜说：“还欠顾廷烨个人情，让我想想怎么还？”
    葳蕤轩
    “大娘子，昨夜三公子醉酒而回，歇在了林栖阁。”
    王若弗听后来了兴趣：“可是听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彩环哽了一哽：“未曾。”
    “那你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大娘子，三公子又去饮酒作乐，主君听得肯定会罚他的。”
    听得这话，王若弗盯着他看了半晌：“你想让主君罚长枫？”
    彩环听不出大娘子话里的意思，疑惑着没接话。
    “你个蠢东西！我让主君罚长枫做什么？”说完不再理会她，转头进了内室。
    刘嬷嬷见状和彩环说：“你先下去吧。”而后转身跟在王若弗身后一同进去。
    后面彩环不甘心地抿了抿唇。
    另一头被谈论的盛长枫正坐在学堂里，前面便是顾廷烨。
    “顾二哥，昨夜回去可曾被罚？”
    长枫也是听得顾家严厉的侯爷对顾廷烨的苛责。
    顾廷烨哈哈一笑：“你以为我如你一般不胜酒力？”
    前面的长柏听得后面的谈论摇摇头。
    墨兰撑着头，自齐小公爷走后，她也是许久不曾想起了，明兰是与他没有缘分了，亲事是与梁府定下了，只待明兰及笄后便成亲。
    “六妹妹，下学后去我那，小娘说给你备了东西。”
    等两人一起回的路上，转过假山，却让假山后窜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不为？”
    “四姑娘，六姑娘，不为莽撞了。”说着便深深作揖。
    墨兰见明兰不方便出口，便问道：“可是小公爷落下了东西在学堂？”
    不为没答话，只是看向明兰。
    墨兰知道这是有话和六妹妹说，不方便给自己听，但自己还真不能避嫌不听。
    “不为，我六妹妹已经定了人家，到时候让你家公子来吃酒啊。”
    不为微微惊讶，他是知道此事的，看四姑娘的意思是不准备先走的，只得说道：“六姑娘，我家公子...”
    话还未说完，墨兰立即打断：“我们知道齐小公爷的意思，也是想祝福六妹妹的。不为你不必多说的，毕竟郡主娘娘也是过来嘱咐过的。”
    墨兰在说到郡主娘娘的时候刻意加重的语气，不为一听立时停住，两股还隐约有些痛感。
    眼看今日这话是传不到了，不为只得讪讪而回。
    “四姐姐，谢谢你。”
    “六妹妹，咱们女子名声矜贵，他小公爷却是不值得的。”
    墨兰自上次那事便看的明白：“他护不住你。”
    不值得明兰为此搭上名声。
    “走吧。”
    ————
    “小娘，乔二说这两日芙蓉楼外都有人盯梢。”
    芙蓉楼就是林噙霜买下的清和斋改的名字。
    “可知是谁？”
    “是...是那吴蒙。”
    林噙霜心下一滞，随即满脑子的脏话飘过：艹！这人怎么这么粘手！！
    看林噙霜没说话，雪娘满眼的敬佩：还是主子冷静！
    “枫儿，可下学了？”
    “已经下了。”
    “让他晚上来用膳。”
    一事不烦二主，这事还得找顾廷烨，顺便还人情。
    “小娘！”
    商量完，正好赶上墨兰进来，后面跟着明兰。
    “墨儿，明儿来啦，我前日得了些宝石，漂亮非常，你俩一人分一些，等出嫁时做头面也是好看的...”
    第二日一早，林噙霜便等在了长枫下学的路上。
    这个时代即使是当家主母出面待客都是待的女客，男客也就是主君在场时才说得上几句话，更何况林噙霜这个妾，想见顾廷烨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顾二公子。”林噙霜一见人便先行礼，虽说长枫与他兄弟相交，却不代表她一个妾在人家侯府嫡子面前有体面。
    “林小娘。”顾廷烨还礼。
    林噙霜点头看向长枫：“枫儿去守着。”
    盛长枫也听话，转头去不远处的路边守着，觉得长枫听不到什么了，林噙霜才开口。
    “上次多谢顾二公子。”
    顾廷烨摆摆手：“则诚不知道林小娘买铺子吗？”
    “他不知，奴婢是为他们兄妹攒些银两，也不过是为让他们有个倚仗。枫儿心思单纯些，现如今还是不知为好。”
    顾廷烨有些动容，不知他的母亲若在世，是否也如林小娘一般为自己打算？
    “这次不知您找我是何事？”
    林噙霜又行一礼：“一是为上次顾公子出手相助，二是又有求于顾公子。”
    顾廷烨心下微忖，便知：“还是那个铺子的事？”
    看林噙霜点头，他接着道：“还是那人？”
    “那人是邕王小妾的哥哥，颇有些难缠，这几日日日遣人盯着，实是叫人恶心。”
    看着林噙霜皱着眉，顾廷烨笑了出来：“此事我去解决。”
    看他应得痛快，才懂得原着里这人的义气。
    她踌躇出声：“还有一事...”
    见林噙霜不好开口，顾廷烨有些疑惑，这林小娘不是优柔的人啊。
    林噙霜咬咬牙：“我得知一事，是关于你的。”
    “我？”
    “你母亲的亲事是有所隐情的，去的也蹊跷，我把事情写于信中，你回去慢慢查看，若有疑问可自行探查，莫要打草惊蛇。”
    说着林噙霜便递了个信封。
    顾廷烨犹豫片刻才接过，他看着信封半晌才抬头深深看向林噙霜。
    “好吧，有不明白的来问我也行。”
    看着顾廷烨的背影，林噙霜叹气，抬手抚上鬓发：“殚精竭虑。”
    那头顾廷烨没回侯府，去了他买的一处小宅，连曼娘那也没去。
    他深觉这封信关系重大。
    “石头，守在外面。”
    顾廷烨自己进了书房，半晌后屋里传来茶盏掉落的声音。
    “公子？”石头有些不放心。
    “无事。”顾廷烨回答，转头点燃蜡烛，将那封信置于上方，看着跃起的火苗，顾廷烨有些失神。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
    原来顾家求娶母亲是为了母亲的嫁妆，母亲嫁时顾府公账上已不剩什么，还欠着国库银两，若没有母亲嫁过来，顾家侯爵早已不保。
    顾廷烨生母是顾家续弦，是商户之女白氏。在白氏之前是有主母的，是东昌侯府的大秦氏，也就是现如今侯府夫人小秦氏的姐姐。
    老侯爷替顾父求娶白氏时，说的是大秦氏重病不治身亡，而信上却说顾府为娶白氏休了大秦氏，大秦氏积郁成疾身亡。
    而顾父深爱大秦氏，愧对大秦氏，才愧对大秦氏所出的体弱的大哥。而现如今的侯夫人小秦氏却是对他顾廷烨有些心思的。
    顾廷烨想到这死死的盯着火盆里烧尽的灰，倏然站起就往外走。
    “公子！公子！”直到石头粗嘎的声音传来，顾廷烨才清醒过来。
    “去！找人接常嬷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