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或者没有,你不去外面看看怎么知道?
就算没有,那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也不会过的比现在还差啊。”
赵小草笑眯眯的说道。
阳光下,赵小草笑的是如此温暖。
赵丽娘心中的震撼用语言都无法形容好。
回去的一路上,赵丽娘脑子都懵懵的。
……
沈家。
干了一天活的沈安康天黑才从山上回来。早上被林芙蓉叫去地里锄草。下午砍柴。傍晚说她没胃口想吃酸果。
沈言就让才洗了一把脸的沈安康去山上摘。
一种黄色的小野果。酸酸的。很多孩子喜欢上山摘来吃。
等他摘了一兜回来的时候,膳房已经没饭菜了……
不对,还有一锅底的糙米粥,不过没几粒米,都是水……
这小半年来,沈言的教书工作恢复了。就每天去学堂教教书。
沈安康没提议去,是心里想着父亲会叫上他一起。
像以前一样。
但是不仅没有,连家里的两块地都让他一个人去干……
平时也只有月儿会帮着忙忙。
付雪的腿无缘无故断了。在家躺着,每天脾气差的要死,林芙蓉被使唤了几次也烦了。
就扔给了月儿。
月儿还要烧饭洗衣服照顾老太太,林芙蓉,现在还有付雪。
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根本没办法帮助沈安康分担什么。
沈诺沈蕴两大家子,自从林芙蓉怀孕以来天天上门打秋风,林芙蓉骂过几次,现在不来了。
老太太也被阴阳怪气了几次。想反驳也没用,沈言支持林芙蓉,也表示老太太如果想和她小儿子小女儿过就走,他绝不拦着。
老太太自感没趣。
慢慢的也就算了。
但是心里有气啊!
又看见了又脏又黑的沈安康,能给他好脸色?
反正沈安康长这么大以来这几个月绝对是他最难熬的时候。
而且付雪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才是最让沈安康对这个家绝望的事情。
本来付雪腿断了。沈安康还想帮忙端端水啥的。谁知一靠近,付雪就捂住鼻子骂他恶心。要不就一脸嫌弃。
跟以前对他完全不一样!
沈安康绝望了。
每天像个没有灵魂的鬼一样在这个家,干着最累的活,吃着残羹剩饭。
赵丽娘是第二天下午特意等在家后面的山上见儿子的。
此时的沈安康皮肤已经被晒的黝黑,脸上的疤也越来越明显,明显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过,按着现在的说法就是疤痕增生了。
鼓鼓囊囊的。
加上一脸油腻腻的汗,油腻腻的头发,赵丽娘一靠近,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陈年馊味。
别说其他人了,她这个当娘的都快忍不住了!
“康儿。歇会吧,我烧了绿豆汤,你喝一些,解解暑。”
“娘。”
“在这阴凉处坐一会。
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干活?”
赵丽娘心疼的递了自己的手帕过去,让他擦擦。
“嗯……”
沈安康沉默的嗯了一声,然后才低头喝着手里的绿豆汤。
并没有说什么。
“康儿,其他的娘不想多说。你现在在沈家过的什么日子。你自己看看?
天气这么热,连洗头洗澡都不行么?”
“……”
“还有这地里的活都让你干,你爹呢?怎么忍心啊!”
“……”
“娘今天是来问你最后一次。
你想不想跟着我在外公家生活?
你先别急着拒绝。
你还是个孩子,但是也不小了。该明事理了。林芙蓉怀孕,你马上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妹妹还算好的。
如果是个弟弟呢?
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你爹那人,你应该了解,你已经科举无望了,你爹会大力培养你的弟弟,你以后过的可能比现在还差。”
赵丽娘苦口婆心的劝着。
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给这个儿子机会了。
“……娘……”
“康儿,这是娘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
你今天好好想想。
如果愿意明天过来赵家找娘。
就算沈家不愿意,娘拼死也会把你带身边。
如果明天你不来。
娘以后也不会再管你了。
你是个大孩子了。要自己好好想想。”
……
赵丽娘看着沈安康低头坐着不吭声,只能站起来离开。
……
沈安康是第二天午膳后一个人孤零零的找来的。
赵丽娘看见儿子的那刻,也不管他身上脏不脏就急忙把人搂在了怀里。
“儿子!你要来跟娘生活了么?”
连语气里都是止不住的激动。
“嗯。只是外公……”
“我们去求求你外公。快跟我进去。”
赵丽娘把人直接拉到老爷子房间。
老俩口都准备午睡了。
“爹,娘,康儿愿意跟着我了!”
赵丽娘一脸兴奋,老俩口脸色却是黑的。
“什么意思。”
“爹,康儿不想待沈家了。愿意跟着我了。
康儿你说。”
“外公,外婆。我……我想留在赵家。”
“你想留,我就要答应么?
再吃里扒外怎么办?”
“老头子。”
老太太觉得老爷子话说的有点重了。忙拉扯了他一把。
“爹!求您了!康儿肯定不会再如此了!”
“扑通——
砰砰砰!”
沈安康直接给老俩口跪下了。砰砰砰的嗑了三个响头。
“外公,外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沈安康眼睛通红的说道。
“我们给了你不止一次机会了。
这次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我会干活,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父亲答应你回来了?”
“……他不知道。我自己回来的。”
“看来是苦日子过的受不了了……
回来也可以。不干活我家也不会提供你饭菜吃。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我想回来。求外公外婆答应!”
“砰砰砰!”
接着沈安康又砰砰砰的嗑了三个响头。
此时,沈安康额头已经肿了。
可想而知使了多大的力气。
“先住你表弟房间吧。
先看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怎么样,如果还敢吃里扒外,我就让你娘亲自给你赶出去。”
“不会的,不会的。爹,只是沈言那里要是来要人怎么办?”
“怕什么。
孩子大了,想跟谁不是跟。
你去请草儿来一趟。让她跟着你们一起去沈家把你儿子的东西拿过来。”
“我这就去。”
赵丽娘走了。沈安康还跪在地上,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