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内主看了眼门口正往这边走过来的冯黯,松开了捂着张定然胸口的手。
然后又不放心地往伤口看了看,确认已经不往外流血了,才放下心来,走到刘瑀跟前,拿起那把剑。
“哎吆吆…张馆主,您这是?”
冯黯走进来,指着张定然胸口的伤口,又看着地上躺着那把还带着血的剑,装作假惺惺的样子。
张定然不待见地看着冯黯:“一点小伤而已,无碍,冯副阁主,你来我精功馆干什么?”
冯黯刚刚还假惺惺的模样,瞬间扭过脸,凶狠狠地看着刘瑀。
“我今日来,就是要来缉拿犯上作乱者刘瑀的。”
“什么?犯上作乱?”张定然不解地看着冯黯。
“张馆主你可能有所不知啊,就在刚刚,刘瑀再次拿着剑差点伤了太子。”冯黯说到‘太子’俩字刻意提高了嗓音。
“什么?你又跟太子拔剑了?”张定然无奈地呵斥着刘瑀。
张安睿此时已经忍不住了,朝冯黯吼了起来。
“冯黯,你放屁,太子都说了,无论什么后果,他都不会计较的,所以阿瑀才跟他比试的。”
“就是…就是,你不要冤枉阿瑀。”李若姝也接着张安睿的话,朝着冯黯发泄不满。
“睿儿、姝儿,不得对冯副阁主无礼。”张定然轻声呵斥了一下张安睿。
冯黯阴黑着脸,没有搭理一脸不满的张安睿和李若姝。
“摄魂阁作为管理皇族事物的机构,自然不能看着刘瑀屡次冒犯太子而无动于衷。”
冯黯说着便朝手下挥手示意:“来啊…”
眼见冯黯手下就要上前,刘内主朝着张定然投去求助的眼神,张定然也心领神会。
“且慢”
张定然喝住了正打算围上来的冯黯手下,然后又刻意提高嗓门。
“刘瑀屡次违反我精功馆的禁令,又屡次以下犯上冒犯太子,此刻又是在我精功馆,来人,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刘瑀关进密室,以待后续处置。”
精功馆的功者们也自然知道张定然是为了先声夺人,迅速上前押着刘瑀去往密室。
冯黯瞬间恼羞成怒地指着张定然:“张定然,你…你这是跟摄魂阁作对,往大了说,你这是在跟皇上作对。”
张定然‘呵呵’轻蔑一笑:“冯副阁主言重了,首先,你来我精功馆抓人可有皇上的圣旨?哪怕是口谕呢?”
冯黯心虚地咽了口唾沫,眼神闪躲着张定然:“这…这…”
“摄魂阁有先斩后奏的权利,皇族…有损皇族的事儿谁也不敢有半点马虎。”冯黯断断续续地说。
张定然不以为然地瞪着冯黯:“刘瑀首先违反我精功馆的禁令在先,此刻又是在我精功馆,再加上刘瑀冒犯太子之罪,我有权在精功馆处置他。”
“再说了,摄魂阁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张定然说着然后嘴角一扬,走到冯黯跟前,咬着牙说道:“在我精功馆犯事的人,我都有权利处置,包括…”
“别忘了,你…你要摆清自己的位置,冯…副…阁主,好走,不送。”
张定然说完便得意地转过身径直朝大厅走去,留下冯黯在原地凌乱。
“张定然,你给我等着。”冯黯气呼呼地甩了一下衣袖朝着大门走去,路过张安睿等人的身旁时,又用手点着名似的指了一圈:“还有你们…都给我等着。”
李浩跟在冯黯身后,走过瞎妮身旁的时候,疑惑地多看了两眼瞎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精功馆大厅里,张安睿、吴羽牧、李若姝、瞎妮并排站立,刘内主的注意力全部在张定然的胸口上。
“你们都下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张定然打发着几个年轻人。
众人散去后,刘内主才凑到张定然跟前,眼睛里全是担忧:“你这伤口赶紧去处理一下吧。”
张定然看了眼胸口的伤口,淡淡地说道:“没事儿,已经不流血了,不碍事儿的。”
“瑀儿如今不仅打通了气脉,还练出了功气,现在居然达到了能拔出那把剑的境界。”
张定然说着不禁摇着头:“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拔出那把剑能怎么样?”刘内主疑惑地问道。
“拔出那把剑就意味着他有御物的天赋,意味着…”
张定然说着看了眼刘内主,看着刘内主眼睛里清澈无知的瞳孔,手朝刘内主一摆。
“算了,你一个妇人家,说了你也不懂。”
张定然看向门外的天空,太阳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在奋力地炙烤着大地,但是也在给大地上的一切万物生存的根本。
然后‘哎…’地叹了口气:“或许这也是他的宿命吧。”
“我们费尽心血阻止了他二十年,也提心吊胆了二十年,没想到最后还是…”
刘内主看着眼前身心俱疲的男人,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心疼好,只能上前轻轻握住张定然的手。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不管瑀儿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去保护好瑀儿。”
张定然看着眼前温柔可人的刘内主,瞬间委屈地流下了中年男人的眼泪。
“是我对不起师兄,没有保护好瑀儿,没有完成师兄临走前的嘱托。”
刘内主也被张定然的眼泪感染,眼眶里不住地打着转,用手轻抚着张定然。
“我也有责任,是我一直放纵惯了瑀儿,要是瑀儿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起夫人…”
“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瑀儿,尽我所能地阻止他。”
张定然说着站了起来,看着刘内主流起泪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关切地说道:“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尽管放心好了,瑀儿这,有我呢。”
张定然说完便朝着密室走去,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刘瑀独自一人在密实里如坐针毡地回想着自己两次拔剑的细节,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
“瑀儿,现在感觉好点了没?”张定然走进密室,看着刘瑀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
“我还好,只是您这…是我的错,您这伤口…”刘瑀惭愧至极地看着张定然。
张定然不以为然:“不碍事儿,得亏你手下留情,只是伤及皮肉,没有伤到肺腑。”
“没想到,你挺有天赋啊,这么快就能练出可以拔出你父亲剑的本事了。”
“我…”刘瑀心里也很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