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摇风猛地一滞,眼神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欢喜。
他定定神,忽然挪开脸,喉结轻滑。
迟淼迷茫地望着他:“干什么...亲都不给亲了?”
李摇风沉着声音:“不疼了?”
迟淼身子一僵,瘪嘴:“不疼了。”
他认认真真地解释道:“夫君,你知道为什么会疼吗?”
李摇风深深望他一眼:“不知。”
他有猜测过,但并不知猜测的对不对。
——应当是小迟淼活泼好动的时间太久,短时间内次数太多才会疼。
果然,下一秒,迟淼就满脸真诚地科普:“因为你一直不肯让它安安静静地待着,它不乐意了。”
李摇风“......”
这话说得还怪直接的。
不过和他猜测的一样。
“我知道了,”李摇风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以后注意。”
迟淼轻轻点头,又问:“那可以亲了吗?”
李摇风眸中含笑,反过来吻住他。
其实有时,他觉着有些话不一定必须要说出口。
他和迟淼除了没有彻底圆房外,哪里都和正常夫夫一样。
同吃同睡。
他们会凑在一起说一些只有两人才能说的话,会开心地聊天。
迟淼也没有了以前的顾忌胆小,现在性子快乐极了,成日里到处跑,精神又好。
他觉着,迟淼可能早就开窍了,而且也知道自己是他唯一的夫君。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迟淼都十分自然,不会觉得尴尬或者难以接受。
这就是最好的状态。
——也是他梦寐以求的状态。
想到这儿,李摇风退开脸,抿了抿嘴唇问:“淼淼,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
迟淼静静看着他,眸色清澈如水,明亮且深沉。
他坚定地开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比猫猫重要!”
听到这话,李摇风终于忍不住将人往怀里一搂,头搭在他肩上,闷闷地笑出声来。
耳边,迟淼还在自己小声嘟囔。
“夫君,对我最重要的人是奶奶,如果不是奶奶,我早就死了,你不会不开心吧......”
李摇风不作声,只管自己笑。
迟淼停顿几秒,又说:“还有很多人对我也很重要,祖父,娘,阿竹都是~”
李摇风的笑声越来越大。
迟淼真的是好诚实好可爱。
他甚至连唬人都不会。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旁人问什么就交代什么。
“好好好...”李摇风边笑边回他的话,“我知道,我都知道...”
迟淼:“哦~”
他悄悄闭上眼睛,结果没多一会儿就睁开:“那夫君,那两只玄猫都留下可以么?”
李摇风忍不住道:“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它们不允许再上床榻,毕竟它们总是在外头野,成日里脏兮兮的。”
——他才不会说是怕以后床上没有他的位置。
迟淼开心极了,又捧着男人脸吧唧一口:“谢谢夫君!”
*
云州。
李云竭旧部将李星碎的府邸围住,孟辰沙便让龙武军将这些旧部围了起来。
现在算上李星碎和百姓,四方人马在云州对峙,十分胶着。
但孟辰沙明显不太放在心上,甚至还有功夫窝在房中给叶谨安写信。
那日走得急,没有和叶谨安告个别,他这心里不太舒爽。
也不知道叶谨安想他没有,竟然一封信都不给他写。
啧,真是个冷漠的小太医。
孟辰沙忽然眯起眼睛,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叶谨安平日里话不多,正经极了。
但到榻上,不还是勾着他腰撒娇?
这种画面,也就只有他能看到了~
越想,孟辰沙心里越是美滋滋的,下笔都龙飞凤舞了起来。
这时,有个将士在外敲门:“将军!将军!”
孟辰沙头也没抬:“进来。”
将士走进来,冲他一抱拳:“将军,成安王旧部的首领,想与您见一面。”
“与本将军见面做什么?”孟辰沙埋头道,“想讲和?”
将士摇摇头:“或许是。毕竟他们也被龙武军围着动弹不得,再这样下去定是两败俱伤。”
“不见。”
孟辰沙厉声说道:“现在知道讲和了?围攻当朝王爷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
“可若这样下去,云州八城的百姓怕是真要暴乱了。”
将士忧心忡忡地说:“将军,皇上爱民如子,若暴动,百姓被伤到该如何啊...”
孟辰沙动作一顿,抬头幽幽地说:“你知不知道,成安王罪大恶极,他的一脉已经尽数被剿灭。”
“皇上爱民,天下人都知道,但这不是他们得寸进尺的理由。”
“对天子不满,他们大可以上表陈情,甚至可以击鼓鸣冤,但他们是如何做的?”
孟辰沙道:“四处散播流言为成安王正名,集结抱团反抗皇权,仗着皇上仁慈便为所欲为!”
将士面露惭愧:“将军说的是...”
“皇上确实爱民,甚至还要文偃王给百姓一个交代,可本将军却不想这般轻易放过他们。”
“若此事不妥善处理,日后再有何令他们不满的政策,他们是不是又要如此?”
“那将军打算...”
孟辰沙重重吐了口气:“传本将军旨意,这些游街示威的百姓在长街逗留一个时辰,本将军就杀十个成安王旧部。”
“本将军倒想看看,是谁狠!”
将士:“是!”
待人下去后,孟辰沙又低头,将未写完的信写完,塞进胸前。
他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看李星碎如何应对了。
——此时,李星碎居住的宅子内。
宅子里只有几十个护院,将李星碎保护了起来。
得知孟辰沙的意思,李星碎拍桌而起,大喝一声:“他疯了!?”
“他这样逼迫百姓,逼迫成安王旧部,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伤到本王?!”
洪先唯唯诺诺地应声:“王爷...属下觉着,孟辰沙的意思是剿灭成安王旧部,和您的性命比起来,是前者重要。”
李星碎恨恨地咬牙:“可这不是皇兄的意思!孟辰沙这是宁愿抗旨也要泄愤?”
洪先:“您与孟辰沙有何仇怨?他为何对您不管不顾呢......”
“孟氏...”李星碎忽地冷静了几分,苦思冥想道,“本王与孟氏向来没有任何瓜葛,他这是...”
洪先忽然说:“啊,王爷!孟辰沙的夫人太医令叶谨安,是温亦情的徒弟!”
李星碎咬着牙道:“原来如此。可宫宴上针对温亦情的并不是本王,孟辰沙凭什么如此光明正大?”
“属下也不知...”
这时,有个护院飞快跑进屋,将一张纸呈过头顶:“王爷,孟将军有消息递来!”
洪先上前接过,恭恭敬敬地递向李星碎。
李星碎并未在意,随意打开,看清上面的字,瞳孔骤然一缩。
那上面只有一个字:[杀。]
李星碎沉默下来,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瞟了眼一旁站得笔直笔直的洪先。
这字迹,是李摇风的。
皇兄要他杀,定是要他杀了洪先。
可洪先跟了他五年,一直忠心耿耿,他所有的吩咐洪先都会照办。
包括...杀鸡儆猴这件事。
可是现在,他不杀洪先,这件事就办不成。
皇兄一定会生他的气,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不允许。
李星碎合上纸张,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