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淼一呆。
虽然不知道李摇风和徐贵妃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但这一会儿自己也能看出来,徐贵妃对李摇风的态度特别差。
似乎在心里认定了,他就是那六亲不认无情无义之徒。
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自己只是个炮灰男后,还无法传宗接代。
再说了,谁还不是个双标的人了?
不说别的,至少李摇风目前为止对自己很好。
而且既然说了要报恩,就不能言而无信!
迟淼慢慢低下了头:“公子...今日出来只是为了来这里吗?不是说还有东西要买...”
李摇风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迟淼温吞着道,“去去...去...”
李摇风微微侧过脸,眸中渐渐溢上笑意:“去哪儿?”
“听戏、听书、酒楼吃好吃的,”迟淼顿了顿,又补了几个,“或者赏花!泛舟游湖!斗蛐蛐都可以!”
说着说着,迟淼的勇气也涨了不少。
李摇风是皇帝,或许京都很多好玩的都没玩过呢!
那自己肯定要带他好好玩玩!
李摇风依旧半垂着眼帘,唇角盛满笑意:“当真?”
迟淼:“嗯!!”
“可是你说的这些我都未曾玩过,”李摇风佯装愁闷地叹了口气。
“宫中的日子如履薄冰,当真不如外头自在。”
迟淼当场上当,头也不回地将自己送进了坑里。
“那全都玩一遍!全部都玩一遍!”
说着,他还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满脸诚恳地看着帝王:“我一定尽到地主之谊!”
李摇风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
这小傻子太可爱了。
两句话便自己钻了笼子,都不需要绑。
“那便劳烦迟少爷了,”李摇风强压着疯狂上翘的嘴角。
迟淼兴冲冲应声:“好!!”
*
鹤府。
太阳已经落山了,鹤竹还不肯放温亦情回去。
用的理由更是千奇百怪。
这会儿,鹤竹还兴致勃勃地将人扣在房里,伸着手在他眼前晃:“温神医,我觉得我指甲不太舒服。”
温亦情“......”
这半日,鹤竹基本上快将身上所有位置都说了一遍。
总而言之,就是找理由让他诊治。
借此来将他留在鹤府。
他亦是心知肚明这鹤少爷安的什么心思。
只是...
“温神医温神医!”察觉到温亦情在出神,鹤竹急忙开口唤他,“今夜在鹤府留宿吧?”
“淼淼那边有叶太医,不会有大碍的!你放心!”
温亦情轻叹口气,眼神里透着一股清冷的温柔。
“可那是皇上的旨意,若我不去迟府,怕谨安会被迁怒。”
“这样啊...”
鹤竹神色落寞下来。
他已经很努力在找事儿了。
没错。
从身上不舒服开始找话题与温亦情聊天,半日来他口干舌燥,就差把“我看上你了”这五个字刻脸上了。
可温亦情还是说什么都要回去。
怎么办呢......
鹤竹忽然眼睛一亮!
“温神医!我送你去迟府吧?”
温亦情展眉微笑,清隽动人:“那便劳烦了。”
“不劳烦!”
谁知,鹤竹压根不打算坐马车送温亦情回府。
他直接拽起人的衣袖:“温神医,鹤府到迟府中间有一条长街,每逢初一十五便有灯会!我带你去逛逛!”
温亦情:“不...不必...”
话压根说不完。
鹤竹只当没听见似的,在前面蹦蹦跳跳带路。
两人身后不远处跟了好些护院,都是为了保证鹤竹的安全。
这少爷刚被救出来就往外跑,真真是让人捏把汗。
温亦情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算了。
鹤竹一个人在外面,他确实也不太放心。
论身份,他和没嫁给李摇风之前的迟淼差不多。
都是京中数一数二世家的少爷。
若是出了事,朝堂动荡,百姓也不安。
想通后,温亦情便加快脚步追上前,和鹤竹并排走着。
“温神医!那边...”
一听到鹤竹的声音,温亦情急忙开口:“鹤少爷,在外面不必这般唤我。”
“好!温大哥!”鹤竹嘿嘿笑着,“我们去猜灯谜好不好啊?那摊子前好多人!看来那灯谜很难!”
温亦情:“我对这个没有兴...”
“走走走!”
话再次戛然而止。
鹤竹半是胁迫地直接将人拽到摊位附近,而后踮脚往里看:“温大哥,那灯笼挂得不够高,我看不见灯谜!”
温亦情四下扫几眼,正巧看到一张矮凳:“这里有凳...”
从旁边忽然蹭出来一个人,一脚踩在上面:“抱歉,这张凳子有人了。”
温亦情“......”
这个虎背熊腰,腰间还别着长刀的人,不正是鹤府的护院吗?
当他不认识吗!
鹤府的人当真同气连枝。
温亦情难得的感受到了挫败感。
这鹤家少爷目的性实在太明显了。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难缠的家伙,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办法应对。
“猜灯谜诶!那边有猜灯谜!”
不远处忽地传出一道清亮的少年音,温亦情和鹤竹下意识望过去——
对面两人也正巧望过来。
八目相对,四个人全愣了一下。
那一瞬间,似乎空气都滞住了。
鹤竹先回过神,惊喜地开了口:“淼淼??”
听到呼唤,迟淼猛地睁大眼睛,身躯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温亦情会和鹤竹在一起逛灯会啊!
完了。
他的世界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