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记录魔法的羊皮纸。
    一颗水滴状的本质魔力。
    你来我往。
    短短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恶魔手中就有15颗透明的水滴，他如获至宝，却有点不敢相信，随即低下硕大的羊头，闭上大眼睛，猛地吸了口气。
    然后。
    “咩~”
    心情无法形容。
    那感觉太美了。
    然而这时。
    李维看着一脸享受的恶魔，打断问道：“喂，羊头恶魔先生，你不是说有198种魔法吗？才交易15次，你怎么开始自我陶醉起来了？”
    闻言，恶魔睁开眼，笑着回答道：“出门太急，记录魔法的书籍又都是黑皮书，没有名字，所以我不小心拿错了，也不小心记错了，神选者阁下。这本书里只有15种魔法。”
    不小心？
    呵。
    骗鬼呢！
    李维在心里腹诽，嘴上却问道：“这么说，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
    恶魔在心里不停重复着，概因听到这个单词一刹那，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画面里昏昏暗暗，半空中，十二翼的堕落天使和羊头、人身、羊蹄，背后有对翅膀的魔神战斗。
    从天上打到地下。
    天崩地裂。
    又从地面打到熔浆。
    翻江倒海。
    打斗场面十分激烈。
    被波及的地狱生物数以万计的灰飞烟灭。
    最后。
    一句轻描淡写的“结束了”。
    十二翼堕落天使一剑斩掉魔神的羊头。
    回忆的画面到此结束。
    那时，一颗名为“野心”的种子油然而生，埋在心里。
    现在，种子破土而出，生根发芽，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撑满整个心头，精神为之一振。
    于是乎，恶魔连忙说道：
    “不，交易没有结束。”
    而后。
    他看向手中的黑皮书，只见黑皮书自动翻开，接着又自动撕下一页，最后凭空消失。
    恶魔张开羊嘴，对着空白的羊皮纸吐了团黑气，一瞬间，羊皮纸上就画了个黑魔法阵。
    待羊皮纸飘到李维面前。
    恶魔说道：“神选者阁下，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交易永远不会结束，这是召唤我的魔法阵，只需一点点魔力，我便出现在你面前，为您服务。”
    说罢，竟然弯腰抚胸，郑重行礼。
    姿态放得很低，就差单膝下跪了。
    李维见状，不禁感慨：在利益面前，恶魔都要低头！
    也是，谁会跟钱过不去。
    虽然本质魔力不属于流通的货币，但在恶魔眼里，在吸血鬼始祖眼里，在堕落天使眼里，却比金币更重要……不。两者根本无法比拟。
    即便是魔力结晶也比不上恶魔手中水滴状的本质魔力。
    “为我服务不是不行……对了。”李维突然想起还不知道恶魔的名字，于是话锋一转，询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羊头恶魔先生？”
    “苟斯特。”
    恶魔抬起羊头，注视着李维，郑重的自我介绍：“李维斯大人，我的名字叫苟斯特，一个自由的高等恶魔。”
    “自由？”
    李维重新打量恶魔一眼，“你野心不小啊，苟斯特，地狱比人间还等级森严，有限活动的空间掌握在大人物手中，你居然说自己是自由的高等恶魔？谁给你的勇气？不会是我的本质魔力吧？”
    “是的。”
    苟斯特不加掩饰，大方承认道：“我想拥有自己的领地，我想成为魔神，我想高高在上……”
    说着说着，情绪高涨。
    仿佛一切就在眼前，垂手可得。
    末了，苟斯特从幻想回归现实，却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契约映入眼帘，羊头顿时呆住。
    良久。
    “我……”
    苟斯特刚开口。
    李维却笑着解释道：“放心，这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灵魂契约，而是吾神的生死契约。”
    “吾神？”
    “生死契约？”
    苟斯特茫然不解。
    大眼珠子仿佛在说：你可是混沌神石选中的神选者，本身就是神明，怎么上头还有神？
    生死契约有什么东东？
    “知道启神吗？”李维笑意满满。
    “启神……”
    苟斯特喃喃低语，忽的，不可置信睁大眼珠子，“你是着神迹––神恩雨露从天而降的启神使者？！”
    “没错。”李维点头回应：“正是本人。”
    “你，你，你……”苟斯特的脑子一下子接受太多惊人信息，加上情绪大起大落，一时间反应迟钝，结结巴巴半天，才问道：“……你不是在伊思特亚吗？怎么会……来这里了？”
    “不能来吗？”李维反问。
    “能来。”
    苟斯特脱口而出，紧跟着又疑惑道：“只是……”
    后面的话等了半天也不从羊嘴里吐出来。
    失去耐心的李维当即开口说道：“好了，我来不夜城是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我们还是聊一聊这生死契约，聊一聊交易事项。”
    说着，将上白下黑，散发着微光的生死契约送到苟斯特眼前。
    上面的文字工工整整，一目了然，但本地恶魔却是看天书一般。
    所以只看了一眼，苟斯特便把目光重新落在李维身上，问道：“李维斯大人，有其他文字书写的生死契约吗？人类通用文，精灵文，矮人文……”
    “打住。”
    李维可不想听地狱的恶魔卖弄人间的学识，不悦说道：“如果我能改生死契约上面的文字，也能改文字的内容，你觉得有意义吗？再者，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拼接的肉体？浑浊的灵魂？还是说，剩下的183种魔法？”
    苟斯特尴尬地笑了笑。
    看得让人不寒而栗。
    好在李维已经不是普通人，看到硕大的羊头露出陪笑，气也消了一半，解释道：“这份生死契约对你来说，除了好处没有坏处，因为只要你不伤害吾神的利益，吾神的信徒，不愉快的事情就不会发生，长期合作愉快，并且，你有难，吾神国教视情况而定，或许会出手帮你。”
    “当然，不是免费的。”
    “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当然，前提你在人间，地狱，吾神国教鞭长莫及。”
    听完，苟斯特楞楞地盯着李维，足足看了三分钟，才用张开的羊嘴出声说道：“为什么叫生死契约？”
    “靠！”
    李维受不了，指着恶魔当场骂道：“你哪来那么多的问题啊，你是恶魔好吗！恶魔！又不是学生，我也不是老师，一直问，信不信我让你永远说不了话。”
    说罢。
    指着的右手一握，沙漠之鹰顿时出现在手中。
    “砰！”
    附魔子弹应声射出，穿过透明结界。从惊恐的大眼珠子经过，再穿过透明结界，射入墙壁。
    “一句话，签，还是不签。”
    苟斯特忙不迭上下晃动羊头。
    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