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被这突如其来的,震耳的哭声吓了一跳,不由缩着脑袋,往季惟舟身后躲了躲……
他看着三个女孩子越哭越厉害,根本控制不住的样子,忍不住凑到季惟舟耳边低声问道:“季队,她们这样,没事吧?还能配合询问?”
“有些情绪需要释放,她们能一直忍到现在才哭,证明并没有那么脆弱,但她们在逃避面对这件事情,他们需要接受申敏离开的事实,否则,这件事将会影响她们以后的生活。”季惟舟淡淡道。
说着,他眸光投向了站在三个女孩儿身边,紧锁着眉头,神色沉重的钟意,神色也不由凝重起来。
片刻后,季惟舟又低声说了句:“耐心等等吧。”
苏海听到季队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
哭声大概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女孩子们的声音都哭哑了,才渐渐平复了情绪。
钟意赶紧又递过纸去。
女孩子们哭也没忘道谢,擦掉了眼泪,还是那个短头发的女孩子抬头看向了钟意,开了口:“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敏儿和我们的关系是最好的,基本上有什么事情,我们也都知道。”
短发女孩儿说完,另外两个女孩儿也跟着点头。
“好。”钟意悄悄放下心来,点点头。
苏海一听,立刻搬了三个凳子,三人坐在了女孩儿对面。
短发女孩看着他们坐着的凳子,眼睛又红了,忍不住哽咽道:“这些凳子还是我们为了在宿舍里玩游戏买的,我们还经常坐在一起吃火锅,可是……可是以后,人再也聚不起来了。”
这话一说,女孩子们眼睛眼泪又控制不住流了起来。
钟意看着她们低着头憋着声流泪的样子,抿了抿唇,声音温和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很难过,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申敏了,但是,你们要知道,死亡不是真正的分别,只要你们没有忘了她,那她在你们心里,就永远是鲜活的。”
女孩儿们闻言,不约而同地缓缓抬起了头,看着钟意,许久,才重重点头。
三个女孩抱在一起,互相擦着眼泪,短发女孩儿对另外两个室友说:“我们不会忘了敏儿的,她那么好,没有人舍得忘了她,我们要好好配合警察,一定找到真相,让敏儿安心离开!”
看着三个女孩抱在一起相互安慰,如同互相舔舐伤口的幼崽。
钟意几人心情有些沉重,沉默着,没有打扰。
片刻后,短发女孩忽然抬头,看向对面的三人,眼睛里虽然还是含着眼泪,但已经清明了许多,她开口说道:“我是宿舍长,我叫朗悦,是经济学院大二的学生。”
说完,她又分别介绍了两个长头发的姑娘的名字。
染着红发的女孩儿叫曹葭希,而黑色头发的女孩叫路童,她们两人都是建筑学院大二的学生。
看三人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了,季惟舟才正式开始询问相关情况。
“根据你们的了解,申敏最近有没有异常情况?比如成绩失利,或者感情方面出现问题,和同学们闹矛盾,这些类似的情况。”
闻言,三人齐齐摇头。
朗悦说道:“敏儿的成绩一直很好,她从小就学习舞蹈,专业课根本不成问题,而且敏儿一直很努力很认真,平常不是练功房就是图书馆,成绩根本没问题。”
朗悦顿了顿,又说道:“至于感情方面,敏儿确实有一个男朋友,她男朋友是体大的学生,听说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一个学体育一个学舞蹈,后来约定着考到了海州读大学,他们两个感情一直挺好的,敏儿每天都会和她男朋友打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小时,每个周都要约会好几次,有时候我们都很羡慕。”
“而且,敏儿的男朋友经常给她买礼物,基本上只要出去约会,敏儿就不会空手回来,而且听敏儿说,这些礼物,她男朋友比赛的奖金买的,每次提到这个,敏儿都开心,前天她男朋友还带她出去约会了,敏儿也是带着礼物回来的。”
说到这儿,朗悦抬手指了指申敏的桌子上的一个礼物盒子:“这个就是,好像是一条项链。”
苏海闻言,立刻起身,带上手套,把礼物盒子拿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遍,才打开礼物盒子,可一打开,并没有礼物,他将空盒子对着季惟舟和钟意晃了晃,示意里面并没有东西。
朗悦这时看到了,说道:“这里面好像是条项链挂着一枚戒指,听敏儿说是他男朋友送给她的情侣戒指,她男朋友平时训练不适合带戒指,所以就买了两条项链,挂在脖子上。”
听到朗悦的描述,季惟舟立即问道:“戒指是情侣戒?”
朗悦立刻点头:“没错!”
季惟舟三人对视一眼,都知道朗悦说的大概就是死者手中握着的那天。
季惟舟收回视线,又看向对面三个女孩儿,问道:“申敏前天和她男朋友约会,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朗悦闻言,摇了摇头,又看向另外两个室友:“你们有发现敏儿有什么异常吗?”
两个长发女孩儿也都摇头,红发的曹葭希说道:“应该没有什么异常,而且看上去敏儿还很开心,一直拿着那条项链盯着看,好像还挺感动的,都哭了。”
“哭了?”季惟舟挑眉问道。
曹葭希点头:“嗯,我都听见抽搭鼻子的声音了。”
“我也听到了!”路童也说道。
朗悦皱眉:“我怎么没听到?”
“你那会儿在洗澡,出来的时候敏儿已经好了,而且她躲在被子里哭,肯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我和路童就没再提。”曹葭希说道。
“她会不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所以才哭?”曹葭希低声问道,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要是我们那天问问她就好了……”
苏海一看人又哭了起来,赶紧用胳膊推推钟意,眼神示意她想办法。
钟意抿了抿唇,看着曹葭希手垂在腿上,使劲捏着衣角的样子,缓缓抬手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微微用力。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安慰。
曹葭希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两口气,才稍稍平静了些。
钟意这才缓缓收回手。
曹葭希说道:“警官,我没事,你们继续问吧。”
闻言,季惟舟才又继续道:“申敏后来,有没有提到她遇到什么事情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