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枭仅是在旁看着，等她慢慢缓过来后，他从容地递上纸巾。
    “怎么？你自己都不肯相信么？”
    他云雾般的眸子里涌动着别样的情绪。
    “从小到大，只要涉及到他，你都一味地容忍包庇原谅。别和我说你是看在他不正常的份上，圣母心泛滥了。”
    乔茜撇嘴：“那不然呢，该和他怎么计较？”
    “你明明可以不倒贴上去，那些在我面前那些矜持疏离都喂狗了。”
    “什么倒贴？我哪里倒贴了？”
    周枭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不明显？每次他出来，你就眼巴巴地凑上去，没话找话。怎么不见你这样对罗昱？对路黎？”
    “那是我妈嘱托我要多关照他这个弟弟。江阿姨难道就没和你嘱咐过？”
    “是啊，关照，都关照到成那副模样了，是不是谁那样对你，你都可以原谅？”
    乔茜隐藏的火气被周枭几句嘲讽轻而易举地调起。
    她今天已经够郁闷了，还要来受他质问。
    难道她要说她已经揍回去了，也绝不会原谅程琦么。
    怎么可能不原谅，不原谅也会在陈女士的要求下强行谅解，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乔茜咬牙呼气，背过身道：“我说了那都是意外。”
    “意外？”
    周枭扣住她双肩将她转过来：“意外就是被人撕烂了衣服，只知道跑。”
    “别说了，程琦他……”
    乔茜脑中闪现出刚刚片段，程琦是在她换完衣服后才暴怒的。
    他口上也一直说着让她把裙子脱了，他为什么对她穿那条裙子反应那么大？
    衣服是袁朵阿姨准备，再让啾啾送到她的手上，不存在掉包。
    可如果会引起程琦情绪敏感，她们怎么会把裙子给她穿？
    等等，难道真的不会吗？
    乔茜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可为什么？
    “怎么不说了。是不想解释还是找不到借口？”
    那边起事端，这边还要拌口角。
    周枭不停地追问让乔茜心烦意乱。
    对面家长在给自己挖坑，她很想静下心来好好理清楚这一切。
    瞧着乔茜走神，周枭语气止不住嘲弄：“是啊，对我解释什么呢。这本来就是你的私事，和我就没半点关系。”
    乔茜越听越不对劲，抬眸对上周枭不苟言笑的脸。
    她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抿成条线。
    说什么呢？
    周枭不是三两句就能哄骗好的人，他想要的是乔茜与程琦划清界限。
    可她做不到。
    她的安全感不能建立在他人可有可无的施舍上。
    在没有确定的把握前，乔茜无法坚定地走向他。
    周枭注视着沉默的乔茜，嘴角扯开一抹冷笑，双手缓缓松开了她的肩膀。
    “不好意思，应该没弄疼你吧。”
    他这话非常礼貌却一下子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
    乔茜抚着肩摇头
    周枭点头，语气平淡：“你就在我家等我爸妈回来吧，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我中午约人了，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
    乔茜勉强笑：“我……”
    周枭没有听完她的回复，转而大步流星地离开。
    话止在舌头，笑容僵在脸上。
    乔茜凝视着他关门地背影，失落地滑坐在沙发上。
    他也从未坚定地走向她。
    中午在周枭家用过午餐，乔茜匆匆告别周枭爸妈就回到自己家中。
    偌大的别墅寂静无声，唯有乔茜拖沓的脚步声，缓慢而沉重。
    将包甩上床，乔茜闷头扎进被窝，伸手拥住泰迪熊蹭了几下。
    本来还想复盘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却没抵过浓重的睡意，疲惫地深入睡眠。
    醒来已是一片昏暗。
    分不清凌晨还是傍晚。
    乔茜摸向自己的包，翻出手机，模模糊糊看了一眼。
    手机消息爆炸性地弹出。
    单奕凯：爱心表情，今天过得怎么样？
    金甜：转发分享搞笑视频。
    陈女士：你在程家做什么？附带一张聊天截图。
    陈雯：乔茜，明晚公司庆功宴，你来吗？
    白淳：乔茜，我想好了，不过我们能见面详谈吗？
    罗昱：分享照片，周枭那小子居然背着我们谈恋爱了！！！
    n个好友请求……
    乔茜敲了敲有些昏沉的脑袋，拉开床头灯，坐直了一一处理消息。
    单奕凯的周末问候已成习惯，而乔茜总是会忽略过去。
    这一次乔茜下定决心做个了断，不再给他希望。
    因为她意识到不回应方式对单奕凯来说反倒是一种可能。
    “单奕凯，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别再给我发消息了。”
    犹豫了半晌，乔茜终于将这段话发了出去。
    至于他是何反应，乔茜只能选择性地去忽略。
    打开金甜的分享，乔茜花了一分钟浏览完，回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就退出了和她的聊天框。
    下面是陈女士的质问。
    陈女士消息如此灵通，乔茜丝毫不惊讶。
    于是她编辑了一段解释性文字，省略了一些不利她的细节，润色过后就发了出去。
    有关陈雯庆功宴的邀约，乔茜自然不能错过。
    她再考虑到白淳的来信，决定将白淳带进‘星辉’会谈。
    “好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发我，保证准时到。”
    “星辉地址给你了，下午两点，不见不散。”
    将两条信息分别发给陈雯和白淳后，乔茜点开了罗昱发来的图片。
    灯光迷彩，明暗之中周枭俊逸的五官掩不住的夺目，他单手握瓶对嘴吹，动作潇洒又狂放。
    即使照片有些糊，却还是能看得出他的身侧倚靠着一个玲珑曲线的女生。
    乔茜手指敲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发送着消息。
    “哇，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看来要恭喜他了。”
    发完后，扫了一眼好友申请，就把手机甩在了一旁。
    乔茜捏了捏眉心，起身下床。
    换了一部平平无奇的黑色手机。
    输入密码，进入简单的手机面板。
    联系列表没几个，但手机消息却如同刚刚那样刷刷冒出。
    x：boss，系统漏洞已修复，防火墙全面建立完成。资金已转移。非法入侵反向追踪已有眉目，继续跟进中。叛徒已逃离，目标锁定在b国。请求下一个指示。
    乔茜快速打字：“以第三方名义联系a国警方，送他进局。联系律师进行高额索赔，让它在陈女士那边吃进去的全吐出来。不要留下我们的痕迹。”
    短信那边回复很快，消息也是简短的收到二字。
    乔茜眼睛向下，看到了s的汇报。
    s：顾惟个人信息请接收，任务完成
    s：生物研究项目资料请接收，任务完成
    s：追悼会事件信息查询结果未知，仍在调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