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浩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执法堂的鞭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让他去执法堂领十五鞭子?还要打扫茅厕三个月!?
戚钰未免欺人太甚!
“师兄!这处罚是不是太重了?”
戚钰:“怎么,要我去请示师父再来给你下处罚吗?”
邹乾:“你们差点把人家知道天才赶出学院了,不就是挨几鞭子,扫个厕所,罚个资源,还委屈你了?”
钱浩下意识想说你行你来啊!但最终还是不服气地闭了嘴。
刘章见情况不妙,装模作样叹息一声:“倒是我误会她了。”
戚钰瞥了他一眼,也没放过他:“刘教习不明是非随意处置考生,罚俸禄三月,资源三月。”
刘章瞪大眼睛:“戚钰,我到底是教习,你不过是弟子,连我也要罚?”
戚钰点头:“刘教习说的是,我没那个资格,那我去请示师父,让师父来罚吧。”
刘章气的吹胡子,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好,罚就罚。”
他的心里在滴血,他不过是收了钱浩一点好处,结果还亏了这么多!
该死的,早知道不趟这个浑水了!
想到这里,他瞪了钱浩一眼。
邹乾笑着拍了拍沈眠的肩膀:“怎么样小天才,戚钰效率高吧,满意了没?”
沈眠耸了耸肩:“说起来,每个考场不是都有两位师兄师姐监考吗,另一位呢?”
这话提醒了几人。
戚钰看了她一眼,问钱浩:“和你一同监考的是谁?”
“霍斯年,他突然不舒服,让我先监考,就没来了。”
“谁在那里!”沈眠眼尖地瞥见不远处的转角有一个人,出声问道。
戚钰几步走过去,把那人拽了出来。
“戚师兄,疼疼疼疼疼……”一个长相白净的男生被拉了出来,脸色还有些苍白。
邹乾:“你小子鬼鬼祟祟在这里干嘛呢?”
“霍斯年!”钱浩喊了一声。
沈眠笑着:“这下人可齐了。”
戚钰把他拉了过来:“狡辩狡辩?擅离职守不是个小问题。”
钱浩眼睛闪了闪。
“戚师兄,我也不想啊。”霍斯年苦着张脸,“早上我还好好的,临着考试前突然觉得肚子痛,实在是憋不住,就先让钱浩去监考了,我这刚从茅房出来,就看见你在这儿兴师问罪,我哪敢过来啊!”
沈眠下意识后退两步,捂了捂鼻子。
看到她的动作,霍斯年更想哭了。
他招谁惹谁了啊?
沈眠问:“你早上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霍斯年摸了摸脑袋:“没有啊,就吃了食堂……哦,还有钱浩递过来的水。”
数双眼睛齐刷刷盯着钱浩。
沈眠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还挺巧。”
钱浩面上露出有些恼怒的神色:“霍斯年你什么意思啊,是你自己说口渴我才递给你的,你不会是想说我给你下泻药吧!”
霍斯年又挠了挠脑袋:“那……那倒也是。”
“他口渴你就给他递水,师兄,你们感情可真好。”沈眠阴阳怪气,“那他饿了你还给他递吃的?他不饿你给他递水果?”
霍斯年摸下巴思索:“别说,我确实不会拒绝……”
钱浩咬牙:“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
“紫殊草可不常见。”沈眠轻笑,“紫殊草长于极寒之地,且一般单株出现,不知道整个炼丹院能有几人有这紫殊草,又或者,学院库房里有没有呢?”
戚钰此时也反应过来,迅速冷静道:“你安心考试,此时炼丹院会给你一个交代,这次的专项考试,不出意外你会是第一。霍斯年擅离职守,罚资源一月,现在你们二人赶紧回去监考,如果真的查出来有人意图陷害弟子……”
戚钰看向钱浩,面无表情,却掷地有声:“炼丹院不会姑息。”
钱浩攥紧拳头:“……是。”
霍斯年迫不及待:“是是是,师兄我知错了,师兄我走了——”
话语刚落,他就箭一般冲了出去冲向考场,呜呜呜好吓人,他只是个莫名其妙拉肚子的无辜青年啊!
钱浩也要跟上去,却被沈眠叫住,她轻轻扯了扯嘴角,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师兄教习污蔑我作弊,竟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吗?”
刘章皱了皱眉,试图摆出师长的架子:“我到底是你的教习,虽说此事是我误会了你,但是既然戚钰已经下发了惩罚,此事自然到此为止。”
沈眠双手抱胸,好整以暇:“我是受害者,要不要到此为止,自然是我说了算。”
刘章面色涨红:“这位考生,我劝你不要得理不饶人。”他微微说重“考生”二字,试图提醒沈眠。
沈眠毫不退让,笑意盈盈:“刘教习不大了解我这个人,我无理尚且不饶人,更何况得理?”
邹乾闷了一口酒,用衣袖擦了擦嘴:“两个大男人污蔑一个小姑娘,却连道歉也不肯,小丫头,要我说,你就来我们众修院得了,别说是师兄教习,要是我误会了你,肯定也会跟你道歉的。”
钱浩倒是能屈能伸,直接向沈眠作揖:“抱歉了这位师妹,是我学艺不精误会你了。”
沈眠笑着摆摆手:“没事的师兄,师兄眼睛小,一时半会儿的看错我能理解。”
钱浩咬着牙快速走了。
刘章被邹乾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道:“是我误会了你,抱歉。”
沈眠掏掏耳朵:“没事没事,刘教习长得就不像是会炼丹的样子,年纪大了脑子转不过来,能理解能理解。”
刘章铁青着脸离开了。
戚钰于是对沈眠道:“小天才,满意了没?不至于再去吊死在学院门口了吧?”
沈眠摊手:“这可说不准,这事不了结,进了炼丹院指不定有多少人等着害我呢。”
“你怕了?”
沈眠笑笑:“该怕的,可不是我。”
戚钰点头:“还挺有自信。”
沈眠挑了挑眉:“实不相瞒戚师兄,我这次来,就是奔着炼丹院第一天才的名号去的。”
邹乾“哎呦”一声,幸灾乐祸:“那你可找对人了,你面前的,可不就是炼丹院第一天才?”
沈眠眨眨眼看着戚钰,安慰道:“别担心戚师兄,这头衔我一时半会儿还拿不走。”
“随你,爱拿走拿走。”戚钰打了个哈欠。
邹乾又锲而不舍地说着:“你看啊沈丫头,你这还没进炼丹院就有人上赶着陷害你,还去他们那儿干嘛,来我众修院做第一天才如何?”
戚钰:“邹院长您这可就不厚道了,三番两次挖人,当我不存在吗?”
邹乾撇撇嘴,挥了挥手:“去去去,你不是向来不爱管这个?人少了你管的也少,还不好?”
戚钰:“我虽然不爱管这个,但这小天才确实是个炼丹天才,您把她挖走了,我会很心痛的。”
邹乾撇嘴:“得了,你那德行我还不清楚,想让这小天才帮你分担些炼丹事务吧?你撅个屁股老子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戚钰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沈眠还是耐不住好奇:“戚师兄好厉害,竟还能直接处罚教习吗?”
戚钰有些困倦:“狐假虎威罢了,我师父常年不理世事,院中的事务大多是我在管。”
沈眠看向邹乾:“戚师兄的师父?”
邹乾:“嗐,就是你们炼丹院的院长!她啊,不爱出门,已经许久没现身了,一直是通过戚钰传达。”
能有多不爱出门?
“我算算,她已经八……九年没出来了吧?不知道一个人窝在那洞里干什么,也不嫌无聊。”
八九年?
沈眠瞪大眼睛。
戚钰轻哼一声:“我师父她老人家潜心修炼,您懂什么。”
邹乾:“行行行我不懂,沈丫头,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反悔了,随时来找我!”
沈眠眼睛弯弯:“多谢邹院长。”
“没我事了,那我走了。”戚钰又打了个哈欠,又恢复了那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送走二人,沈眠急匆匆赶到门口,却发现先前约架的两人已不见踪影,不由得有些失望。
唉,白白错过一场好戏。
至于钱浩,沈眠倒是没那么生气,总归这次她也没亏,至于是谁让钱浩陷害她,她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无非是那几个。
跳梁小丑罢了,无伤大雅。
等她进了学院再一个个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