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显然也被这合自己胃口的容貌晃了晃神,然后回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怒目瞪着眼前的人:“你还敢出来?”
“阿锦,”来人显然有些无奈,“我们进去说好吗?”
沈眠注意到,方小姐因为在听到那一声“阿锦”后便红了眼眶,心中奇怪,这并不像没有感情的样子。
听到后一句,方小姐轻嗤一声,略带嘲讽地道:“怎么?怕我闹大了,影响你生意?”
这话听在有心人耳中,不亚于刀子。
李儒琨低着头,安静地听着方小姐的嘲讽,他静默良久,久到方芸锦以为他不会开口了,他才缓缓抬起头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人吗?”
方芸锦也沉默了一下,然后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三日前,你在哪里?”
“……我一直待在楼中,并未出门。”
“撒谎!”方芸锦忽然大喊,她眸中满是愤怒,“我哥都亲眼看到了,你……”
她说到一半顿了顿,再说不下去后半句话。
李儒琨却没再辩驳什么,沉默地低下了头。
方芸锦最恨他这副什么也不愿多说的模样,提着剑便刺了过去。
随着围观众人与南风阁小厮的惊呼,那剑直直刺中李儒琨的肩膀,鲜血染红了青衣,他依旧低着头,却并未闪躲。
“你!”方芸锦显然没想到他躲都不躲,眼中闪过慌乱,然后生生压了下来,利落地拔出剑,沉声道,“哼,本小姐懒得和你多说,从此以后,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说完,她转过身,提着滴血的剑,阴沉着脸走开,围观群众齐刷刷让出一条道路,看着方芸锦离去后,才窃窃私语起来。
“只是刺了一剑?方小姐转性了?”
“说不定方小姐当真喜欢他呢,据说方小姐为了带他回府,已经悄悄把其他面首送走了!”
“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
“就是,方小姐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因为一个区区的男人放弃了一整个后院!”
“……”
沈眠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好奇地看着那个被人手忙脚乱带走的男子,她总觉得他表现得太淡定了,淡定得不像这件事的主人公。
没了热闹看,人群渐渐散去,沈眠这才想起来寻找晏良,四处观望着,轻而易举地看到了那个戴着狐狸面具也光彩夺目的人。
此时他身旁围了个女子,正面带羞涩地跟他说着什么。
沈眠好奇地上前,谁知晏良看到她,一把把她拉了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对面前的女子道:“这就是我的心上人。”
沈眠:“……”
女子:“!”
女子显然被这一操作惊呆了,她一早注意到这个露出半张脸就十分俊美的男子,鼓起勇气前来和他搭话,却被告知他有心上人了。
她本以为是他的托词,谁想到竟真有这么个人,还是个男的!
她看了看还没反应过来的沈眠,顿时脸色通红:“那……那祝你们幸福!”
说完,她急匆匆地带着不远处的丫鬟离开。
沈眠瞟了他:“晏大少主,随便拿别人挡刀可不是个好习惯。”
晏良不甘示弱:“沈大小姐,随便造别人谣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呦。”
沈眠瞪他:“我什么时候造你谣了?”
晏良提醒她:“你说我有龙阳之癖。”
沈眠震惊:“你真的不喜欢男的?”
晏良:“以谣传谣,罪加一等。”
沈眠心虚:“……”
好在晏良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事情最终以沈眠坚定的“不信谣,不传谣”的承诺结束。
“我在尚食坊定了雅间,去吃点东西吧。”
沈眠高兴地跟着他走了。
二人来到尚食坊,便看到一楼几乎满座,客人们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不愧是牟定城最有名的酒楼。”沈眠赞道,“一定很好吃。”
二人上了二楼,走向自己的雅间,却听到一个雅间里传来乒铃乓啷的声响,以及隐约的说话声: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他那张脸吗!”
“明明都说好了,骗子,都是大骗子!”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狗男人不得好死!”
“不就是长得好看吗,嗝,本小姐,大街上随便找一个都比他好!”
见沈眠停下脚步,晏良也停了下来,安静地等她听完戏,却见那个雅间的门猛地打开,喝的脸色通红的方芸锦醉醺醺地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晏良。
她眼睛登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