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的精神污染鉴定失败了。
她翻着电子屏里密密麻麻的报告，苦着脸坐在商店旁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的滑着电子屏，屏幕上出现的下个月账单鲜红的数字，让她觉得心情更糟了。
“完蛋了，要丢掉工作了。”
莉莉安痛苦的抱住头想道。
即便想换新的公司，也要通过精神污染鉴定，现在这种情况，导致了她更难在这里存活下去，这会让精神污染鉴定指数变得更低。
“我是陷入了什么恶性循环了吗？这oo的世界。”
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想摔开手边的电子屏，转念想了想这玩意高昂的维修费，险些吓出一身冷汗，只能恨恨的捶了两把椅背。
手上清晰的疼痛感让她清醒了许多，她侧头看了一眼商店里散发的温暖光芒，最终还是转头看向黑暗里莹莹发着蓝光的电子屏上的账单。
成年后这种无力感已经很久没有找上她了。
“.....当您窘迫迷茫时不如加入x公司，我们诚挚的邀请各位精神评级等级为严重污染者参加实验，本公司将为您铺平路，让您再无后顾之忧.....”
商店旁的电子屏内，这段激情的演讲像有魔力般突然钻入了她耳中。
人到绝境的时候总会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哪怕是一棵稻草。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暂时还不想烂死在街边臭水沟。”她用电子屏记录了联系码，果断拨了过去。
“您好，这里是x公司！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电话里的声音热切异常，让她感觉到强烈的不对劲，但...如果不接受，那她绝对没有明天。
“我...想参加贵公司的实验。”
她本以为对方会盘问一番然后随便打发她走，谁想到对方不仅什么都没问，甚至语气非常热切：“已查询到坐标，公司已经派出车迎接您，尊贵的受试者！请您稍作休息！”
电话才挂断没多久，她就听到了轰鸣，携裹着巨大气流悬停在面前的飞空艇。
莉莉安一眼认出那是ahg公司最新研发的飞空艇ahgz9020，以小巧灵活以及优秀的速度着称，更是航行器界有名的奢侈品。
她环顾四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周围的人也纷纷议论并打开了手中的摄影设备。
难道是什么名人来到了这条街吗？她思忖着，茫然的看向街角巨大的显示屏，试图看到相关新闻。
飞空艇上走下来一个人，礼貌得向她行礼。
是尖端科技的新型仿真人，那张美丽无瑕的脸和标准的仪态，让所有在场的人为之惊叹。
据她所知，这个型号，是尖端科技最新研发的管家型机械仿真人，昂贵的价格几乎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她曾和同事偷偷吐槽过，这简直是为举世闻名的超级富豪榜单上的人准备的。
能见到一次都是她的运气了，这位管家居然还向她行礼？
这是什么展开？
美梦吗？下一步就是不是该走出个帅气富豪向她求婚，来场浪漫告白？或者顺手告诉她，她是哪个富豪家丢失的千金。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鄙视了下自己的白日梦。
怎么可能。
“莉莉安女士？”
仿真人管家用动人的嗓音叫出她的名字，见她点头，他向她伸出了戴着白手套的手，露出了微笑。
“我是管家vinn，请跟我来，x公司尊贵的受试者。”
明明知道对方是仿真人，莉莉安还是感觉脸颊发烫，太近了，这耀眼的微笑，她甚至都有错觉，自己的精神污染等级要减轻了。她把手递给vinn，在他的带领下，她能感觉周围人艳羡的目光。
着实有些扎眼。
等莉莉安登上飞空艇坐稳后，vinn站在她身边，面前小桌上铺着的桌布是今年的顶尖设计师设计的刺绣，她曾经在时尚版块看见过同样的图案。桌上面摆着精致的茶和甜点，精致又华丽。
椅子的设计也是尖端科技的最新发明，新发现的记忆贵金属材质和豪华的布料组合，更别提椅背上那个显眼的光环三叉戟标志。
莉莉安试图优雅的喝茶吃点心，然而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飞空艇里静的都能听到茶杯放在托盘上的声音，她便没了顾忌，大吃大喝起来。
别怪她不懂什么礼仪，事实上她已经饿了几天了。
毕竟精神污染等级报告，是要直接递交给当时工作的公司，只有合格者才会有工资。
不过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精神污染等级...会失败呢？
莉莉安想不通。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是她的信仰，不管怎么说，既然决定要去了，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她可还记得那些评定失败，被认定为精神污染5s级的那些人....也许已经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称之为人了。那些绝叫似乎还徘徊在她耳边。
不不不，不能再想，她必不可能变成那样。
至于为什么她敢大胆拨打电话，倒也不完全是没过脑子的行为。
第一，的确她走投无路，但是污染等级还没出来，还不至于完全没救。
至于这第二嘛，就是这个x公司，她倒是有些头绪。
在注重科技研究的现在，尖端科技已经在行业顶端坐了几十年，一家独大。
有些公司是专门招聘或挖角优秀的人才。
而在a国，所有的顶尖人才，都会以加入尖端科技而努力奋斗。
至于x公司，是近几年来异军突起的新兴公司，公司名字就是以支持者，超级富豪x先生的名讳命名的。
没错，那位先生对外界的名讳就是x。
x公司像是突然杀出的一匹黑马，在抢占了部分尖端科技的研发领域后，进行了一项秘密研究，据公司掌权人在新闻里称，那是能改变世界值得载入史册的科学壮举。
但那之后就没什么音讯了，可他们依然在抢占尖端科技的市场的同时，发出了那样的广告。
不管怎么样，贼船都上了，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