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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丫头,到炉子这边来烤烤火,放心吧,强子他们已经去找了,肯定能找回来!”
“嗯!”江月初坐在炉子旁的矮脚凳上,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心思早飞出去了。
“月丫头,你别怪婶子多嘴啊,你和宴南都不小了,两个人就这样住在一起不太合适。我觉得你们不行就把婚结了,这样你们住在一起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啊?!”江月初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可……宴南是我哥哥,而且,我们都还小呢!”
“你们俩毕竟不是亲兄妹,你爹当时带他回来,就是打算让他当上门女婿的。以前小住在一起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可现在你们都大了,如果还这样不明不白的住在一起,对你的名声不好,这种事情总归是女孩子要吃亏的。而且,我看宴南这孩子挺好的,人勤快,对你也好,学习成绩也好,长得又好看,你现在不把他抓住了,等他以后出去见了大世面,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不想跟你结婚了,到时你怎么办?
再说了,十五六岁在我们这里结婚是很平常的事情,先结婚,如果觉得自己还小,等过几年再圆房也行,最起码你要有个保障不是?婶子这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别不爱听!”
“我知道婶子这是为我好,我心里都明白,我会考虑考虑的!”江月初知道她确实是为自己考虑,也很认真地回道。
“你要是不好意思说,哪天婶子帮你去和宴南说……”
“婶子,千万别……我会自己和哥哥说的。我要是真的开不了口,再来求婶子!”江月初吓得连忙摆手。
“行,那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婶子的话,婶子都是一心为你好!”
“我知道!谢谢婶子!”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人声,江月初跑出去一看,江宴南正被两个村里的年轻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整个脸色都苍白一片。
看见他的样子,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江宴南看见小姑娘乌黑明亮的眼睛潮湿一片,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掉落下来,他的心脏一下子紧缩起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
“我没事,真的!别哭了!”少年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无力感。
“快把他送回去吧,月丫头,你也赶紧回去,看看严不严重,要不要去镇上诊所,要去的话,到时你来找婶子!”
“嗯,我知道了!”说着就领着几人朝家中走去。
等把江宴南安排好,江月初朝着几个人鞠了一躬,“谢谢各位哥哥的救命之恩,等我哥哥好了,到时让他亲自给各位道谢!”
田强摆了摆手:“月丫头客气了,都是一个村的,彼此帮忙是应该的。”
“对,对,对,顺手的事情……”其他几个年轻人看着眼泪汪汪的小姑娘,都于心不忍,连忙安慰道。
“你赶紧照顾你哥哥,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事你再叫我们!”
“嗯,真的谢谢各位哥哥的帮忙,哥哥们慢走!”
等人走了,江月初连忙关上门,来到江宴南的房间。
“哥,你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我没事,就是冻着了,睡一觉就好了!”
“我不信,你让我看看……”说着就上手要脱他的衣服。
江宴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要不你去帮我烧点热水,我自己脱衣服,等会你检查一下,可以吗?”
江月初想到他冻到了现在,肯定浑身冷透了。就去了厨房烧了满满一锅的热水。
江宴南感到浑身发冷,他知道这是要发烧的前兆。他勉强脱下衣服,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还好没有骨折,只是擦破了点皮。
江月初端了热水进来,江宴南立马将袖子拽了下来。
她像是没看见一般,先给他擦了擦脸和手,然后开始泡脚。
她重新从厨房打了热水过来,站在江宴南的面前:“把袖子挽起来!”
“我真的没事……”
江月初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直直地盯着他。
江宴南最怕的就是少女这副模样,每次这样,他都只能缴械投降。
他抿着唇,慢慢地将秋衣的袖子拉上去,红猩猩的伤口立马露了出来。小姑娘的眼圈一下就红了,不过这次她忍着没有哭,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伤口清洗了一下,然后拿了一瓶碘伏过来消毒。
“哪来的碘伏?”
“燕子刚才送过来的……”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一室的静默。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江宴南的声音低沉暗哑,还带着点病态的孱弱。
“别说对不起!……”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好,我不说!”
“还有哪里?”
江宴南默默地将秋裤的裤腿拉了上去,膝盖上也擦破了皮,青紫一片。
江月初咬着唇,慢慢地帮他擦洗干净,再上碘伏。
等忙好一切,江月初将玻璃瓶子灌了热水塞进了他的被窝,又帮他点了炭盆。
“热水瓶我不需要……”
江月初根本没理睬他,帮他擦好脚,直接将他塞到了被窝里,掖好被子。想了想将自己房间的炭盆也拿了过来。
她端了一个矮脚凳就坐在炭盆边上,看着少年慢慢地睡了过去。
少年长长的睫毛浓密卷翘,覆盖在眼睑上,投下一道阴影,眼尾自然地上挑,即使不笑,也似蕴含着三分笑意,五官带着少年人的精致,眉不描而黑,唇不点而朱,是她两世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她的思绪又飞到了上一世,男人长得太好看,总有人前赴后继地往他身上扑,但他好像从来没有理睬过那些女人。
刚开始他还经常拉着她做夫妻之间那点事,但每次她都紧张不安,怕疼,怕不能让他满意,怕自己的表现太差劲,渐渐的,江宴南也不再勉强,这种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少了。
那时候她总是安慰自己,虽然他对自己不是很热情,可是也不理睬外面的那些女人,这至少证明他心里还是有她的。直到后来,听到了他和同学的话,才知道,原来,他的心里早就装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