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指腹触碰到她的脸颊,轻滑过残留的泪,动作很轻柔。
姜以枝只是用脸颊蹭了蹭手心,并没有醒过来。
桌子上还放着刚吃完的药,水杯里的水也已经凉了,薄予言掀开被子用手轻揉着她的小腹。
希望睡着的人舒服一点。
他敛眸看着她,眼里几乎是藏不住的深情,他听见她不开心,他来了。
还好,他来了。
还好,他可以陪着她。
他维持着这个动作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姜以枝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人还以为是错觉,用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直到再次确认,才软着声音喊他名字,“薄予言。”
薄予言的大手还在她的小腹上揉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嗓音低沉,“嗯,我来了。”
原来在睡梦中她感觉到有人揉着她的小腹,不是错觉啊。
一觉醒来疼痛缓解了不少,她看着他笑着,“你怎么来了?薄予言。”
“想着你需要我,我就来了。”
“我以后每次需要你,你都会来吗?”
薄予言手指轻碰她的睫毛,嗓音很低,像是承诺,“只要你需要,我都会来。”
她的心跳声此起彼伏,唇角的笑意却更浓。
姜以枝对他张开双臂,声音很软,“要抱抱,薄予言。”
薄予言微微俯身将人捞进怀里,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抱抱枝枝,枝枝不要不开心。”
姜以枝唇角的笑意更甚,她也曾说过薄予言不要不开心。
环住他的腰身,毛绒绒的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因为刚生过病的原因,声音还有些虚弱,“我很开心,薄予言。”
“肚子还疼吗?”
姜以枝还赖在他身上,抬起头看着他摇了摇脑袋,“已经不疼啦。”
“嗯。”他的指腹触碰到她的眼眉,很认真的开口,“以后都不要掉眼泪了。”
姜以枝眨了眨眼睛,睫毛扫在他的手指上,“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制的。”
男人没有说话,大手摸着她的头发,“吃饭了吗?”
“没有。”
男人准备起身,姜以枝却将人抱的更紧,黏黏糊糊,“别走。”
薄予言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哄小孩似的跟她商量,“我去拿个手机好不好。”
“不好。”
“嗯?枝枝乖点好不好?”宠溺的嗓音几乎使姜以枝沉溺于中。
“不乖。”她使劲摇了摇头,势必要将死缠烂打贯彻到底。
薄予言嘴里噙着笑,低声诱哄着怀里的女孩。
“就一下好不好?”
姜以枝充耳不闻,手里的力道却没有丝毫减弱,固执的环着男人的腰身。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地赖在他怀里,看着传说中的冷面阎王对她一脸无可奈何又宠溺的模样,她觉得很幸福。
“笑什么?”
薄予言微微调整了下姿势,使人抱的舒服,娇软的身子完完全全贴在他身上,他的心里也有些心猿意马。
姜以枝眼尾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散去,她一字一顿的开口,“喜欢你宠着我。”
外面的雨似乎下的更大了,噼里啪啦的砸在窗户上,吸引了姜以枝的注意。
她偏头看向窗外,很轻易地回忆起几个小时前还因为这场雨显得心烦,如今再看,却怎么看怎么好看。
她也没想到,一觉睡醒想见的人就出现在她的床边。
“真漂亮啊。”她情不自禁的低喃着,如今才真正被自然的美所震撼。
房间门铃响起,薄予言刚准备哄她,姜以枝却推了推他,“你去看看。”
薄予言眉头紧锁,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她刚才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不是的吧,是她黏黏糊糊在他怀里不肯撒手的吧,怎么有种被抛弃的既视感。
他的眼神有些幽怨的盯着她,似乎要看到底是什么让她毫不留情的抛弃她。
门铃还在继续响着,姜以枝推了他一下,“快去看看。”
薄予言无奈的弯了下唇,不放心的叮嘱她,“乖乖躺着,我马上回来。”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姜以枝对他行礼,一脸笑意,整个人明媚灿烂。
看起来已经没那么疼了,脸色都好起来了。
薄予言从卧室出去,柔和的日常霎时间转变,整个人显得冰冷,而又生人勿近。
与刚才的模样几乎是判若两人。
他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身职业装的女服务员,她笑意浅浅,端庄而大方,“你好,请问是姜以枝小姐点的餐吗?”
薄予言的眼神只是轻飘飘的侃了她一眼,强势的气场几乎使她站不稳,但依然保持着良好的仪态,“先生签收一下。”
薄予言“嗯”了一声,女服务员几乎要落荒而逃,却依然在走的时候鞠躬,“先生小姐用餐愉快,祝福你们。”
虽然她并没有说祝福什么,但薄予言依然在心里悄悄补充祝福他们早日在一起,祝福他们长长久久。
薄予言与姜以枝。
当薄予言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让乖乖躺在床上的并不在,而是站在窗边,不知道用手指写些什么。
突然他的眉心狠狠一跳,快步走过去将人拦腰抱起,塞进被子里。
“姜以枝!”男人几乎肉眼可见的可以看出来处于盛怒状态,整个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姜以枝被他的一系列反应整得有些懵,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使劲撒娇讨好他,“怎么了?薄予言。”
男人的大手握住她的脚,凉的惊人。
姜以枝瞬间领悟到了,她光脚跑下床的,房间里有地暖,倒也没有感觉有多冷。
但男人此刻的表情明显不这么想。
她声音很低很软,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错了,薄予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着他认错,但总而言之男人这么生气,道歉总是对的。
男人只是沉默着,手还覆在她的双脚上,有点痒,她缩了缩自己的脚。
却被男人更紧的按住。
直到男人叹息般的开口,“错哪了?姜以枝。”
“不该不穿鞋跑下床,不该让你担心。”姜以枝垂着脑袋,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