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李果果的头，“去你的！你以为我离开男人就活不了是吧？”
    李果果捧着头，哀嚎一声，“我不是替小杜子可惜嘛，人家从中专开始就对你念念不忘，你好歹给别人一次机会啊！”
    夏鹿叹口气问，“你觉得杜溪他爸会允许他儿子找个二婚头吗？”
    “这个……”李果果有些欲言又止，“可他爸是他爸，他是他。儿子喜欢的，做老子的再介意也没用啊。”
    夏鹿抱紧双臂，看着李果果问，“你觉得我跟刘文山失败的婚姻，没有王桂芝的功劳吗？”
    “这……”一向心直口快，大大咧咧的李果果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夏鹿，但她还是坚信杜溪是对夏鹿最好的。
    “实在不行，要不我们俩过吧？他奶奶的，这世上，难道没有男人我们女人就不活了吗？”
    李果果说着，一把把夏鹿扑倒在床上，两人笑闹作一团。
    秦琛回到隔壁的院子，貌似还听到两个女人叽叽哇哇吵闹的声音。
    在寂静空旷的夜色中，他居然听出了夏鹿的笑声。
    一时间，他颇有些“对面相见不相识，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慨。
    原来奶奶最近一直愤愤不平，念念叨叨的香味居然是夏鹿的杰作。
    这世界果然很大，也很小。
    秦琛刚进一楼客厅。
    奶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薄薄的披肩。
    她看见秦琛进来，没好气地骂道：“你个臭小子，你不是说自个儿找到媳妇了吗？你媳妇在哪？整天光棍进光棍出的，就是为了糊弄我这个老太婆！”
    秦琛好笑地几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搂着奶奶的脖子问，“怎么？奶奶，今天又跟隔壁的赵奶奶吵架了？”
    不说还好，一说，奶奶的火气噌噌噌地往上窜。
    她腾出手，一巴掌拍在秦琛后脑勺上，“赶紧找个媳妇，再赶紧生一堆小娃娃，我就要气死那个死老太婆！她孤家寡人一个，找了一个房客当孙女就算了，还找来一个会做饭的丫头，整天在院子里嘚瑟。今晚她们又在院子里摆饭的！”
    “最可气的是，也不知道那丫头用了什么独门秘籍，连何嫂都说那香味奇特，琢磨不出来。莫不是她们为了刺激我们，加了什么不能加的东西吧？”
    秦琛也是服气了，他笑着喊了一声，“奶奶，既然你喜欢那香味。让何嫂过去跟着人家学学不就行了吗？”
    “呸呸呸！”奶奶不屑地骂道，“老娘饿死也不吃她们家的东西！她还以为现在是几十年前穷困潦倒的时候呐，吃个肉都恨不得让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幼稚！幼稚！”
    “老娘就看不惯她嘚瑟的样子。孤寡老婆子，坏得很！明天就让居委会的人把她扫地的工作给抹了！明明家里富得冒油，还冒充低保人员去扫地。她那些儿女一个月不知道给她多少钱。别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知道？哼！”
    秦琛捏了捏眉心，搂着奶奶的肩膀哄道，“奶奶放心，隔壁赵奶奶有的，你一定都会有，保证只多不少！”
    “你骗人！”
    赵奶奶不知道秦琛突然间哪来的信心。
    “谁骗你，谁小狗！不就是叫花鸡嘛，我打听清楚了，听说是新鲜荷叶做的。我明天就让人给你送来一只一模一样的。”
    “你不准骗我！”奶奶还是不放心。
    “不骗你，保证不骗你！”
    秦琛好不容易把奶奶哄去了睡觉。
    然后，他给夏鹿发了一条微信：明天我们去奶奶家吃饭！
    夏鹿正跟李果果笑闹，自然没看见秦琛的信息。
    第二天一早，夏鹿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被李果果一把揪起来。
    “小鹿子，小鹿子！不好了，不好了！你快起来！”
    李果果顶着鸡窝头，十万火急地叫道。
    夏鹿迷瞪着眼，“怎么了？大清早的。”
    李果果把夏鹿揪起来，推开门。
    好嘛，隔着低矮的围墙。
    赵奶奶和隔壁的薛奶奶正吵得不可开交。
    薛奶奶叉着腰骂道，“你个死老太婆！吃只鸡都恨不得让四方八邻都知道，恨不得敲锣打鼓，你以为现在谁家还吃不起鸡啊？！幼稚！可笑！”
    赵奶奶拿着扫帚正准备出门的样子，她挥舞着扫帚回骂道，“我们这鸡你吃过吗？那可是夏丫头独门秘制的。你家保姆再多也做不出来。让你们闻到香味都是让你们占便宜了。你不是要砌高院墙吗？你砌啊，砌啊！”
    “哎呦，还夏丫头呢，叫得一个亲热！不就是一个租房子的小丫头片子嘛。她跟你非亲非故的，做给你吃，不就是为了省点房租，占你一点便宜。你还以为自己占了别人多大便宜一样。越老越傻的死老太婆！”
    “我高兴，我乐意！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小心话大闪了舌头！”
    …….
    夏鹿和李果果看着两个年逾八十的老太太吵得不可开交，简直被雷晕了！
    两人目瞪口呆地对望了半晌......
    “小鹿子，”李果果舔了舔嘴唇，为难地说，“这真的是一只鸡引起的惨剧。你要不要去劝解一下？”
    李果果说着，把夏鹿往院子中间推。
    她自己则是一溜烟又闪回了屋里。
    隔着院墙，夏鹿一左一右，看着两个吵红了眼的老太太。
    她对着赵奶奶小声劝道，“赵奶奶，要不我们以后不吃鸡了？我做的烤鱼也非常好吃的。要不晚上我烤鱼给你吃？”
    “不行！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家吃什么难道还要征求别人的同意，笑话！”
    夏鹿无语地想翻白眼，可眼前的人是收留李果果的祖宗，她得罪不起。
    她只好低声继续哄道，“真的，赵奶奶，我做的烤鱼比叫花鸡味道还好。如果你不信，你问果果就知道了。”
    赵奶奶终于被夏鹿说得有点动心，嘀咕一声道，“我就喜欢香味大的食物。”
    “好，我保证烤鱼能香掉你的舌头。”
    “那我们晚上就做烤鱼！香死他们！”
    赵奶奶说着得意地朝薛奶奶挥舞着扫帚。
    夏鹿见赵奶奶终于松了口，赶紧推着她出门，“赵奶奶，你去上班吧，我晚上早点来，保证你一下班就能吃上香喷喷的烤鱼。”
    夏鹿把赵祖宗哄着出门，又赶紧走到墙根下，仰头跟另一个祖宗说，“薛奶奶，我以后不做叫花鸡了，我烤鱼给赵奶奶吃。烤鱼味道小一点。保证不让你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