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祺乘电梯一路向下,短短数秒,承载不了她雀跃的心情。
电梯门咚的一声打开,她立即迈腿出去,迎面看到熟悉的高大身影,韩伟霖正站在电梯口等她,眉目清浅隽永。
他展臂,像是巍峨的高山要拥住一棵小树。
肖祺含笑扑进他怀里,两人静静相拥片刻,周围经过的人无比侧目,直到好一会才分开。
四目相对,肖祺先问,“今天有什么节目?”
韩伟霖摇头,他是第一次过圣诞节,完全没想法,“你安排,我都听你的。”
肖祺狡黠的微笑,“那我们白天去逛商场,晚上去看电影?”
韩伟霖点头,“好。”
韩伟霖自己开车来的,载着肖祺前往京市最大的商场,两人像寻常的情侣,在浪漫的节日里在商场里闲逛,看到处所见的圣诞树,到娃娃机前夹娃娃,喝奶茶吃甜点。
一家甜品店的墙上,可以留祝福语,肖祺拿便签纸和笔,认真地低头写字,韩伟霖站在她身边,眼神温柔地看她写【肖祺vs韩伟霖永远在一起。】
她把自己的名字放在前面,好似带着某种决心。
他心里滑过一丝异样,忽然变得沉默。
肖祺写好后贴到不起眼的角落,盯着看了好久才笑着转过头,“好了,我们走吧。”
他们去游戏厅打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又逛了猫咖,最后到附近的公园,还绿着的香樟树下,肖祺终于察觉到韩伟霖情绪有异,脚步停住,抬头看他,“你怎么了?”
韩伟霖幽邃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她,许久,静静开口,“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会导致你焦虑生病,如果跟我分开,能让你过得更开心更好,我愿意放你走。”
肖祺微微蹙眉,不解地看着韩伟霖。
他什么意思?
“就是……我同意跟你离婚。”如果放她走,她能更幸福无忧,他愿意成全。
肖祺愣了一下,抬手毫不留情地捏住韩伟霖两片唇瓣,“你37度的嘴里怎么说得出这么冰凉的话?”
韩伟霖站着没动,任凭她对他动手。
“我焦虑,只是暂时的,你看我最近不是很好吗,你想趁我生病抛弃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她故意凶巴巴的,漆黑的眼睛瞪得溜圆。
韩伟霖心里一松,用力抱住她,他是希望她过得好,但更希望她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肖祺走累了,赖在公园的长椅上不肯走,韩伟霖陪她坐着,拉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里暖着。
肖祺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歪头看不远处一群老阿姨跳舞,寒冷的冬天,也挡不住阿姨们的热情啊。
天快黑时,韩伟霖摇了摇肖祺,“你不是说还要看电影吗?电影票买了没?”
肖祺坐起身,“我们不去电影院。”
韩伟霖疑惑,“哪去哪里?”顿了一下,他想到什么,“酒店?”
语气都跟着暧昧起来。
肖祺忸怩地哼了一声,“瞎说什么呢,我们去疗养院看,让玉姨陪我们一起。”
韩伟霖着实没想到他们圣诞节这天晚上要在疗养院看电影。
肖祺之前带了个投影仪到疗养院,她和韩伟霖窝在一个单人沙发里看《肖申克的救赎》,她看得挺认真的,某男却总在做小动作。
她摁住他作乱的手,“玉姨在边上看着呢。”
要不是病房里只有单人沙发,她是绝对不会坐在他怀里看的,她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被他一直撩拨身心已乱,面上的一本正经不过是强撑。
“母亲她……应该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床上安静躺着的韩玉眼皮翕动,连睫毛都跟着抖动,仿佛即将破蛹而出的蝴蝶,仿佛下一秒就要坐起来训一顿不孝子。
肖祺拉住男人的手,坚持把电影看完,结束后时间已经很晚,韩伟霖开车送她回去,两人在楼下告别。
韩伟霖转身朝车子走去,肖祺低头看一眼手机,晚上22:30,他开车御景湾要半个小时,还要洗漱,说不定还要加班,而她这里离韩氏反而不远。
“等一下。”她忽然喊出声。
韩伟霖脚步骤停,回身看向她。
暖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灯光下他的脸半隐半现,好看的过分。
她朝他走几步,“你想上去喝杯茶吗?”
韩伟霖一怔,眉目微动,嘴角微微勾出一抹戏谑的弧度,“这么晚让我上去喝茶?”
肖祺反而忸怩起来,“对,你上不上嘛?”她指的是上楼,可话说出口,对上男人别有意味的眼睛,突然就变得别有他意。
“嗯,想上。”他很认真的回答。
两人乘电梯上楼,走出电梯时,肖祺不由自主放低脚步声,“苏灿上了一天班,这个时间点应该睡了,我们小心点,不要吵醒她。”
韩伟霖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肖祺用密码开门,门锁咔哒一声打开,她猫着腰拉着韩伟霖进屋,自己踢了鞋子,又示意韩伟霖脱鞋,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弯腰把韩伟霖的皮鞋拿进自己的房间。
她拿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品,让韩伟霖去洗漱,接着自己去洗,全程没开客厅的灯,从门缝下能够看到苏灿房里没开灯。
这里没有男人的衣物,韩伟霖洗后直接躺到肖祺床上,挑眉问她,“你让我在床上喝茶?”
肖祺不想开吹风机发出噪音,正在努力地用干毛巾擦头发,她示意韩伟霖看床头柜,上面有一个保温杯,里面有水。
韩伟霖拿起杯子喝了几口,当肖祺扔了毛巾时他伸手一拽,“唔……”他口中的热茶,被踱进她嘴里。
两人极为努力地不发出声音,奈何身处海啸顶端时不可避免会有声音传出。
更糟的是隔壁的苏灿根本没睡着。
今天是圣诞夜,她不仅拒绝了许多鱼的邀约,还上了一天班,回到家还吃的外卖,看个朋友圈,发现全是秀恩爱的,心情本来就郁卒,还突然听到隔壁传来诡异的声音,身为养鱼大拿,又是医学生,自然知道这声音代表了什么。
她感觉自己幻听了,难道肖祺背着韩伟霖找老王?还是隔壁老王就是韩总?
本来就不大睡得着,现在是彻底没了睡意,干脆刷手机看短剧,困得手机砸脸上还在硬撑,等到隔壁终于消停,一看时间,好家伙,将近三点了。
幸好她明天休息。
肖祺累到直接昏睡过去,翌日醒来时,冷不丁看到眼前杵了一张大脸,“你做什么?”